第54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

  弘曈聽了這一鍋粥的qíng勢,訝然道:“然是這樣亂?”

  “可不是,要理清楚了可不容易。”淑嘉贊同,為了理清楚這裡面的條理,她倒是chuī了chuī風,胤礽同意選派幾個筆帖式去學外語。

  弘曈咋舌:“虧得汗阿瑪沒問我這些個,不然真要鬧笑話了。等下去見三哥,可得好好向他討教討教。”心裡已經有了定論。聽母親的話音,對於南洋的事qíng是樂觀其成的。

  事實上,事qíng鬧得這麼大,要是上頭沒有支持,年羹堯不可能堅持下去,早被參掉了。如果年某人運氣再差一點,可能也被打發回屯去了,弘曈很有可能在盛京自己的府邸里已經見過年前總督了。

  弘曈知道國家缺錢,也知道年羹堯使人運過好幾船的銅回國,衝著這份子利,反正他是不會放手的。估計……他爹、他叔、他哥哥,都不會鬆口。

  這仗還會打下去,弘曈很是篤定,只是……規模恐怕也只限於兩廣對南洋。年羹堯只有以戰養戰才能打得下去,搶來的東西,一部分上繳,換取中央的支持,另一部分就用來武裝軍隊,接著搶!他肯定是這麼gān的,因為中央財政並沒有拔什麼錢去,只有一句便宜行事。

  弘曈摸了摸下巴,得會兒見弘旦該說什麼,他已經明白了。

  在他眼裡,年羹堯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的。大家都快被錢給bī死了!只要手頭稍寬一點,他就得想:準噶爾還在,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有一戰,滿心歡喜又變成了惆悵。

  見了弘旦,先是被慰問辛苦,然後兄弟之間就政務jiāo展開了討論,jiāo流了意見。弘旦非常坦然地把人口問題擺到桌面上與弟弟共享,弘曈眼睛瞪得滾圓:“不辦年羹堯,還有這樣的緣故?”

  “我聽說了殖民地,”弘旦斟酌著道,“這倒是個好法子,”又多此一舉地解釋,“其實就是墾荒麼,無主荒地,你開成了熟田,國家還要免五年稅呢。不過這次荒地遠了一點兒……”

  他三哥忽悠的本事也挺高的,弘曈想。

  就當是找一塊放置多餘人口的地方,哪怕這塊地方不是自己的,從這裡得不到什麼收益,光是解決了本土的人口壓力,力保本土統治不被拖垮,就值得去做。何況現在還沒有賠錢,還有得賺!這是弘旦的想法。

  正在討論問題的兩兄弟卻不知道,他們父親固然不算輕視南洋,但是關注的焦點依然是西北——準噶爾。對於胤礽來說,南洋是癬疥之疾,准部根本就是手足之患。

  為此,他的寶貝女兒烏雲珠,只能下嫁蒙古,對象就是他妹妹六公主的兒子。胤礽已經決定,給六額駙安排糙原牧場,讓他地糙原上有領地,去鎮守一方,當然,這塊牧糙最後是歸自己女兒女婿的。

  與此同時,準噶爾內部也就對清政策產生了分歧,大策凌敦多布,這位跟清軍打了多少年jiāo道、讓清軍吃了很多苦頭的人,認為應該與清廷和睦相處,並且努力說服准部親貴接受他的主張。

  這就是他xing格的特點了:善謀,認得清形勢。策妄阿喇布坦死後,噶爾丹策零繼位,又兩次犯邊,大策凌受命出征,打了兩次打不贏,算上葛爾丹、策妄阿喇布坦的份兒,七場戰爭,沒占一點便宜,再打下去?他大策凌不想當諸葛亮也不想當姜維,六出岐山九伐中原而一事無成不是他的風格。

  打不出江山,那就和吧。至少,朝廷對於肯合作的蒙古人是優容的。

  這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好消息”。

  第295章 迫不得已備開戰

  “老爺,京里來信了。”一個穿得整整齊齊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年羹堯兀自坐著不動,口氣平淡地道:“放著罷。”

  留著壞師爺鬍鬚的中年人小心地又手捧著信,輕輕地放到年羹堯的案頭,又垂下手,倒退著出了書房的門。

  看到心腹管家出去了,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年羹堯才急急伸手取了信來,顧不得用裁紙刀子拆開信封,他直接下手撕開了封口。

  表面看來,年羹堯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是沒有挨罰,正是chūn風得意的時候。更兼他的父兄也是高官,家族又結親簡王府,里里外外都是關係,上上下下都有人,先前在推行新政上又做得好,只要把手上這件事qíng一了結,便再沒什麼可擔心的事qíng了。

  只有年羹堯自己清楚,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聖眷正隆的基礎上的,皇帝不會平白無故地“眷”你,護著你也是有原因的。當然,年羹堯覺得自己值得皇帝去“眷”上一“眷”,他卻不滿足於此,內心裡對於勝利的渴望更深了。

  他知道,皇帝需要錢,皇帝也需要他。他更覺得,諸臣不足為懼。然而自負的心卻容不得他這樣裹足不前,他更要證明他自己的價值。

  理智告訴他,只要這一仗打勝了,就能堵住所以人的嘴,如果再有意外的收穫,他的前程就有了。

  但是,在與荷蘭人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居然吃了敗仗!這就由不得他不著急了。他再自恃才華,也不能無視失敗這個現實。他要是敢再敗下去,就不要再想什麼前程的問題了。

  以前還要抱怨一下,天高皇帝遠,他在南方取得的成績無法快速、完整地展現在皇帝面前。現在該慶幸了,由於天高皇帝遠,這一次的敗仗,遮掩起來也容易。年總督現在稱得上是這個國家裡比較了解外國的人了,至少他知道這些“蠻夷”不太好對付,光靠他這兩省之力,還是兩個不算特別發達的省,難度著實不小。

  這些洋人的海軍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們一直在海上討生活,與之相對的,天朝重土,有多久沒有放開海禁了?眼下雖不是全面禁海,卻也不是大力支持的態度。不鼓勵海外貿易,就意味著本國出海的人少,熟練的海員少,與之配套的水師也就越來越萎縮。打個偷襲是贏了,等人家醒過神來,年羹堯就不輕鬆了。

  要讓他來總體規劃,最好是全國上下都重視起他在意的這件事qíng。

  可能麼?

  當然不行,國家現在的重點還是在西北,還是那個時好時壞的準噶爾。便是年羹堯再想傾全國之力把南洋的問題給解決了,體現他自己的能耐,也得承認,西北很重要,比南洋還重要。

  打仗,更多的是打的後勤,年羹堯心裡恨恨地想。

  種種海戰方法,具體海戰中的技巧運用,朝廷水師都與之有較大差距。你可以通過cao練提高士兵的身體素質,也可以經過鍛鍊讓士兵們不暈船,甚至可以挑選懂得兵略的將領去帶隊,卻無法教會他們實戰經驗,這些只能通過一戰一戰的積累。

  這些西洋人,不少是武裝商人,有許多人根本就是海盜出身!海上討生活討慣了,打起純海戰來自是輕車熟路。他們最不缺的就是經驗,聽說那裡的人像瘋子一樣,飛蛾撲火似的一窩蜂地往大海上撲了幾十上百年了已經!多少代人的經驗。

  年羹堯很憂鬱,不得不憂鬱。更讓他擔心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任期,不知道還能在兩廣總督任上gān多少年。在大海上作戰,更受氣候、地理或者說海洋環境的影響,艦隊的移動比陸軍的移動更笨重,作戰的周期也長。如果在取得一次大勝之前,他突然被調走了,兩廣的事qíng就捂不住了,繼任者肯定不想替他背這個黑鍋的,必要向上揭發,到時候就壞大了。

  更要命的是,西洋人的使節已經進京了!也不知道他們與南洋有沒有聯繫,雖然看得緊,也不排除他們有沒有什么小手段,能夠知道南洋局勢的。如果讓在京使節知道了這件事qíng,在陛見時說出來或者向理藩院等處透露出來……

  年羹堯不由打了個寒顫,那就壞了!

  從京里來的消息就格外的重要,年羹堯的手有點兒顫抖,抖開了信一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信是雅爾江阿寫的,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這些西洋使節還是沒能夠面聖,原因是禮儀問題。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風俗,何況是隔了半個地球、人文完全不同的兩個國家?

  在天朝,朝見麼,三跪九叩,這是正常禮節,在歐洲由完全沒有這個傳統,歐洲人對著十字架也就是雙膝著地。又有,按照本朝的想法,凡是外國來的,當然都是要“朝貢”的“藩屬”。可是歐洲人不這麼想,人家是當成平等的國家來談判簽約的。搞不好在人家的眼裡,你們才是沒開化的野蠻人。

  兩下里就禮儀問題爭執得不亦樂乎,不但是荷蘭,連英國等國的使節也跟著滯留京師,京中已經有人建言,道是這些長得奇形怪狀的傢伙在京中呆得太久了,有礙風化,是不是請他們回家?

  看到這裡,年羹堯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來。回去甚好,甚好。直到此時,在他的心裡惱怒有之、緊張有之,卻從沒後悔過。時間再倒回過去,即便知道現在的困難境地,他也會再走上這條路。讓他忍氣吞聲,真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接著往下看,雅爾江阿用一種難以描繪的語氣敘述了西洋人的要求,據說,英國人要求貿易,設立貿易據點,表示,天朝不跟荷蘭人貿易也沒關係,他們來,當然,要求在關稅上予以一定的優惠,也希望能夠在中國劃出一地,作為他們的定居點,如果可能,要求設立使館。西班牙人也趁機摻上一腳。法國人也不甘落後,同樣表達了友好的態度。

  天朝物產豐富,誰稀罕你們啊?這是很多人的想法,年羹堯的想法沒這麼保守,他倒是覺得,西洋人有值得借鑑的地方,這也是托賴於他吃了荷蘭人一場敗仗,否則年大總督都不會拿正眼看這些傢伙。

  年羹堯又皺起了眉頭,事qíng有點兒不對頭!照說,這些傢伙的這些要求如此過份,太拿他們自己當盤菜了,朝廷居然還沒有把他們趕走!

  ————————————————————————————————————————

  西洋使者得以留在京師,這其中倒是有皇后與太子的緣故。淑嘉是想讓朝廷與歐洲諸國多接觸接觸,開闊一下眼界,了解一下世界,不至于越來越閉塞。而弘旦則是想在西洋使者的言談中多了解一下殖民地的cao作流程,他的心裡,也在下很大的一盤棋。

  歐洲諸國離南洋如此之遠,都能在那裡“殖民”,據說,還到了另一塊大陸上,弘旦拔拉著新到手的地球儀(這是西洋使者聽說皇太子愛好地理而通過傳教士送的),比劃了一下距離。遠,太遠了,但是南洋卻很近啊。

  此時的皇室知識面還是很豐富的,弘旦覺得,以本國的航海水平,到達那麼遠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但是南洋……南洋……還是可以放很多人的。越往南,物產就會越豐富,嶺南已有三季稻,南洋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