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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已故的春夫人,桂娘閉口不言。

  至秀在煉藥房裡呆了二十三天,春霖盛等了二十三天。

  鐵門開啟發出沉悶聲響,天光照進來,看到守在門外一臉期待的人們,她從衣袖摸出精緻白玉瓶,臉上掛著含蓄的笑:「不負眾望。藥,煉成了。」

  總共十顆,傾盡至秀全部心血。

  光照得人一陣眩暈,不知是相思甚苦,還是眼前出現幻覺,她看著不遠處疾馳走來的身影,唇瓣微張:「春承……」

  她倒在溫暖的懷抱,鼻尖縈繞著熟悉清香,參賽回國的春承本想給眾人一個驚喜,哪知回來就看到至秀體力不支險些暈倒。

  她搞不明發生了什麼情況,更不懂爹為何一臉笑意地瞅著她,春承擔憂道:「秀秀?秀秀?」

  「別喊……」至秀蒼白著臉,虛弱地在她耳畔低語:「別擔心,心神損耗過度,你安靜點,我睡一覺就好了。」

  她說了這話,春承老老實實閉嘴,問候過春霖盛和桂娘,攔腰將人抱走。

  至秀這一覺從傍晚睡到清晨,四圍靜悄悄,無人攪擾。

  她是被餓醒的。

  「醒了?」春承端著托盤掀簾而入,學著往日秀秀伺候她的模樣服侍至秀洗漱,後執了白瓷勺坐在床沿一勺勺餵她。

  雞絲粥很香,兩人誰也沒說話。

  分隔三十七天,見到日思夜想的枕邊人,總覺看不夠。半碗粥喝下去,面對她,至秀羞澀出聲:「你要喝嗎?換我餵你。」

  春承早早起床跑到後廚熬粥,粥熬好就端了過來,哪顧得上吃東西?

  許久不曾親近,她巴不得秀秀主動,點點頭,眼睛似有星子閃爍:「好呀!」

  至秀接過瓷勺,慢條斯理優雅極有耐心地投餵她,問:「粥是甜的嗎?」

  若有若無的撩.撥,春承不爭氣地浮想聯翩:「甜的。」

  一碗粥,半碗進了至秀肚子,半碗兩人分食。恢復了體力,至秀執意下床坐在桌前規規矩矩用飯,春承憐惜她,事必躬親,直把人當做小祖宗伺候。

  偶然的一瞥,看得跑來催生的春老爺直呼牙酸,瞧她們你儂我儂的熱乎勁,倒不用擔心試不出藥效,背著手悄摸摸地離開。

  天氣轉冷,天色陰沉,恢復健康的春家主在室內著了純色針織衫,深色長褲,一副居家打扮,她面色紅潤,美得生動鮮活。經過長時間堅持不懈的努力,和病秧子一詞徹底沒了關係。

  春承翹著二郎腿翻看報紙,在各大報刊看到清一色吹捧她得獎的消息,甚覺無趣。丟開報紙,她看向浴室緊緊關閉的那扇門,閉眼想像門內的景象,心尖竄起一股癢。

  她索性摘下金絲眼鏡,靠在椅背閉目養神。

  三彎彎跳到茶几揣著小手盯著主人看,很是好奇。

  浴室的門被打開,至秀撐著細白筆直的長腿走過來,身上裹著中長款雪白睡袍,衣擺堪堪遮住膝蓋,小腿線條流暢,一雙玉足踩在棉拖,無聲無息傳遞著纖柔健康的美感。

  春承睜開眼,雙腿不自覺放平,乖乖巧巧笑看她。

  「等急了嗎?」至秀問她。

  「沒有。」春承作勢抓起先前被她嫌棄的報刊,一隻手握住她手腕,她抬眸,至秀笑意盈盈,紅唇微掀:「報紙有什麼好看的?」

  她羞澀地移步坐在春承大腿,雙臂攬了她脖頸:「你來看看我?」

  窗外風雨大作,春承眼眸深處迅速颳起一場颶風,艱難地吞.咽口水:「就真的很想要個孩子嗎?」為了孩子,不惜耗損心神煉藥,寧肯承受生產之痛。

  想想,她就覺得心疼。

  知她在某些地方固執霸道,至秀不得不把全部的真心話倒控出來:「春承,你好笨呀。」

  「嗯?」

  「哪裡是為了孩子,我是……為了你。我有多麼愛你,你感覺不到嗎?」至秀掛在她身上,睡袍上移,隱約泄出絕美春.光。

  「我愛你,想為你孕育子嗣,多麼天經地義的道理,我們兩人共同的骨血,會繼承你我的聰明美貌,你看到那個孩子,想想我為你受過的苦,就會更加愛我了。」

  她頓了頓,克制著羞意和砰砰跳動的心,低聲婉轉:「你要知道,我做再多,都是為了圖謀你……」

  茶几上,三彎彎打起呼嚕,長長的貓須說不出的可愛。

  不遠處,貓窩,狸花貓和胖橘蜷著身子睡得正香。一側,蹲著三隻成年貓,睜著亮晶晶的貓眼認真看著它們的主人。

  戀人的呢喃與真心能摧毀剛硬的銅牆鐵壁,春承那點子彆扭被驅散得乾乾淨淨。

  她笑著拍了拍至秀脊背,知她被完全勸服,想到接下來的事,至秀害羞地起身走開幾步背對她。

  六隻貓咪被它們的主人無情地關在門外,三彎彎被攪了睡意,頑皮地伸出爪子撓門,還未解氣,便被桂娘面無表情地拎走。

  秋去冬來,春承淪陷在至秀送她的溫柔鄉。

  一次次的沉溺努力,一次次的酣暢淋漓,年關過去仍是風平浪靜。

  春家上下翹首盼望奇蹟降臨,慢慢地,原本不喜孩子的春承也開始期待。

  時光流逝,陽春三月,春暖花開,就在所有人漸漸失去希望時,春少夫人被診斷出喜脈。

  消息傳來,在會議室商討要事的春承蹭得站起身,一向沉穩漠然的家主呆立片刻,扔下所有人,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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