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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康熙撫著肩頭安慰幾句後,大阿哥感動得痛哭流涕,鼻涕都哭出來了。

  可就在這天晚上,自從小阿哥沒了,就一直病著的張氏卻是一命嗚呼了。

  “趕緊把人挪出去,按規矩好好安葬……另給張家五十兩。”大福晉吩咐完張氏的後事,又把伺候張氏的兩個宮女叫來問話。她自己先問清楚了,要是大阿哥再問,也有話可說。

  就在大福晉問話時,張氏屋裡卻是出了一件驚天大事。

  張主子咽氣了,屋裡也沒其他人,被派去收殮的四個粗使嬤嬤手腳可就不乾淨了,床頭的錢匣子四人是不敢動的,可其他地方,搜一搜,指不定就有三瓜兩棗。

  果然,翻起被褥後,四人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小布包。

  然後,小阿哥會哭啼而死,張氏心裡總以為是瑜貴妃害的,所以竟是偷偷找來茅草,扎了兩個草人,詛咒瑜貴妃和十四阿哥的秘密就得見天日了!

  大福晉又被嚇了個半死!

  人多口雜,關鍵是還有人在背後搞鬼,大阿哥和大福晉哪裡壓得住,沒幾天功夫,格格張氏詛咒瑜貴妃母子的風聲就從大西門外的西花園傳進了園子裡。

  一定是太子乾的!這下子,大阿哥簡直要恨死太子了。

  風聲越傳越邪,等傳到琳琅的耳朵里,已經變成她要和惠妃撕——至於為什麼撕,惠妃傲氣不服她管唄,所以她害死了小阿哥,然後惠妃母子氣不過,於是唆使喪子的張氏用自己的命來魘勝她和福寶。

  媽呀,想像力好生豐富。琳琅聽得咋舌不已,同時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

  得了頭風病,忌諱頗多,不能多喝酒,也不能勞累,動怒更是大忌。鬧出這種事來,這是就想讓萬歲爺動怒啊。

  她叫茴香取了薄荷油,擦在兩個眼角上,然後淚汪汪的就去了春暉堂,結果康熙不在春暉堂,卻是還在九經三事殿那邊批摺子。好得很!她轉頭又紅著眼眶跑去了九經三事殿。

  被瑜貴妃這麼一告狀,萬歲爺立時勃然大怒。

  張氏敢行魘勝之術,大阿哥夫妻都難辭其咎!所以,大阿哥被罰俸三年,去打準噶爾的事也泡湯了,大福晉則被太后叫去好生責罵,也是臉面全無。

  罰完大阿哥和大福晉,康熙也沒讓人多等,只過了兩天,他就以夜夢孝莊,思念不已,於是想親自為皇祖母抄經祈福為由,突然宣布罷朝一日。

  御前管得越發森嚴,一時難以打聽到消息,可郝嬤嬤已經猜到了:皇上這是頭風發作,所以不能上朝了!

  太好了!郝嬤嬤忙就往韋氏那邊傳信。

  兩天後,魏珠經高粱傳話給太子——皇上確實是因為頭疼難忍,才罷了早朝。韋氏手裡可是掐著高粱的把柄的。這話太子一知道,韋氏也就知道了。

  第209章 懷上

  ……監國嗎?太子猶如做夢一般。不!就是在夢中,他也還沒夢見過自己監國的景象。

  事情何其重大,只是一個魏珠,太子豈會盡信。可他太缺人手,數來數去,身邊的奴才竟是一個都派不上用場……最後還是得交給已經讓他很不滿的索額圖去查。

  這讓太子感覺很無力,更因為自身的弱小而心生厭惡。

  從太子處得了吩咐,一回家阿爾吉善就和阿瑪盡數說了。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就是太子不問,索額圖也得仔細去查。

  索額圖或者說赫舍里家在內務府,太醫院裡都有‘老熟人’。

  於是,不幾天,阿爾吉善就避開旁人,難掩激動的和太子道:“皇上暗派的親信,已經混在為十一阿哥尋訪名醫的欽差隊伍里,人才剛出京。對皇上的頭風病,朗太醫他們怕是束手無策!”

  太子聽得心潮起伏,直如翻江倒海,他固然擔心皇阿瑪的龍體康安,可也驚喜於即將加諸於自身的萬般霞光。

  一向疼愛自己的皇阿瑪病了,自己卻是喜憂參半,甚至想到可以監國就躍躍欲試,身為人子,太子感到懺愧又不安,他不由想起康熙曾教導他,天子要掌人道而敬天道。

  天子掌人道,可也受限於生老病死的天道。皇阿瑪的身子向來康健,卻因為一次摔馬就留了無窮後患,太子覺得……也許這就是氣數到了。

  所以,是天道在孤嗎?太子手按心口,掌下心跳如擂。

  阿爾吉善察言觀色,發現太子也歡喜起來,忙就道:“恭喜殿下,離出閣監國之日不遠了!”

  太子神色複雜的看他一眼,沉吟片刻後,方道:“是孤讓外叔公費心了……”

  阿爾吉善記下這話,轉頭一字不差的告訴了索額圖。

  索額圖聽得捻須而笑,有些話不用明說,他的諸般籌謀,太子領情就好。

  五月末,為了親送裕親王福全率軍出征,康熙回了一趟紫禁城。他頭頂烈日,登上午門,在三呼萬歲聲中領受了大軍和百姓的跪拜……

  參加完出征前的閱兵式,御駕當天就回了暢春園,這麼一來一回,皇上卻是中了暑熱。

  雖然中暑了,可皇上勤勉,哪裡捨得休息。

  小病不好好治,難免大病上身,瑜貴妃也是擔心得很,隔天請安時,就拉著太后一起勸皇上:還是龍體要緊,皇上就歇朝幾日,一邊養病一邊在南書房裡問政吧。

  既要顯得很擔心,又要帶出兩分自覺逾越的忐忑勁兒,琳琅感覺自己簡直超常發揮了。

  結果,康熙比她牛逼多了,只見他聽得眼泛淚花,先深情的看了她一眼,才一臉濡沫又感動的和太后道:“皇額娘,朕心裡有數……”

  ——那啥,康熙牌影帝嗎。琳琅不由心服口服。

  眼見皇上藉口暑熱竟是罷朝三日,三日後又下旨,要在七月里去木蘭圍場秋禰。秋禰期間,自然是一切從簡的,不用上朝,大半的奏本也可以暫時擱置,皇上又可以再休養一段時日。

  皇上已經這麼虛弱了嗎,索額圖這時方才心動了……

  漱玉館裡,夏花盛放,蝴蝶踩蕊,也是一派花團錦簇。

  琳琅正聽茴香念貴妃才擬好的隨駕秋禰的名單。貴妃擬的是女眷方面的草稿,然後她添點減點,算是擬二稿,最後才交給康熙拍板。

  茴香才念到一半,張小桂就急赤白臉的跑進來道,“主子,不好了,園子裡的各處門戶,全都被親軍營和護衛營的人圍起來了。”

  琳琅聽得一怔,然後長出一口氣,終於發動了嗎!

  知道康熙要引蛇出洞,她心裡是不怕的,也敢奉陪——康熙還能鬥不過太子黨?可畢竟事關廢太子,再怎麼不虛,她腦子裡也是緊緊的繃起一根弦的。

  大半年都過去了,總算到時候了嗎?

  康熙三十年的七月,索額圖夥同太子講師湯斌,耿介,並內務府詹事費揚古等人,欲行大逆之事,被九門提督凱音布揭發。隨後,暢春園總管李煦於庭園膳房處,抓拿了膳房人花喇、茶房人雅頭,此二人膽大包天,竟是在送往御前的茶葉里加了些髒東西!

  又有,護衛營里,有三個護軍參領也被屬下揭發,竟都是叛逆的同黨!一場席捲宮裡宮外的暴風驟雨自此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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