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她過得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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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煜覺得藺靜很輕,抱在懷裡,仿佛如同一根羽毛。

  他從沒有抱過除方朵朵之外的女人,這次算是全新的體會,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感覺。

  看到她額頭流著的血液,席煜眸子深邃,粗粗的掃了一眼,胸口發悶。

  他沒再看過去,一路小跑,微微喘息著,將她送到了府上。

  開門的下人見狀,都嚇壞了,忙追問著要不要叫大夫過來。

  席煜沒好氣的回答,「用不用叫大夫,你自己不會用眼睛看嗎?這像是沒事的樣子?」

  下人只是徵求下意見,無端由的挨了頓吵,內心委屈巴巴的。

  不過在席煜吼完,還是拔腿就朝著外面跑去找大夫。

  帶藺靜回房間,小魚兒聽見了動靜,立馬打開了對面的門。

  她探頭出來,見狀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她纖細的小手指了指席煜,又指了指藺靜,追問道,「藺靜姐姐怎麼了?」

  「受了點傷。」席煜實話實說,「小魚兒要乖,好嗎?」

  小魚兒看到了藺靜額頭的那一片猩紅,小臉頓時慘白一片,她慘兮兮的點點頭,「小魚兒乖,爹爹,藺靜姐姐會沒事的,是嗎?」

  「是的。」席煜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你相信爹爹。」

  席煜把藺靜放到床上,下人端來了熱水,說要幫藺靜清理傷口。

  他哦了一聲,這才從大床旁邊站起身來。

  小魚兒和他站在一起,兩個人大手拉小手,定定的看著昏迷不醒的藺靜。

  好在沒有多大會,大夫就來了。

  小廝跑在前面開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席煜跟前,作勢要跟席煜介紹大夫的資歷,被席煜揮手打斷,「大夫請看一看她。」

  大夫也不含糊磨蹭,在大床旁邊坐下來,給藺靜號脈。

  沒有人出聲,靜的連彼此呼吸都能聽到。

  大夫一邊號脈,一邊把玩著鬍鬚,神情琢磨不透。

  過了會,大夫站起來,讓小廝把繃帶和藥水送到跟前,開始給藺靜包紮,一邊包紮才一邊開口,「這位姑娘只是皮外傷,喝了點酒醉暈過去了而已,煜爺不用擔心。」

  原來是醉暈了。

  他還以為,她是一腦袋撞暈過去了呢。

  聽到沒事,席煜鬆了口氣,扭頭看小魚兒,小魚兒也咧嘴笑著。

  等大夫給藺靜包紮完畢後,席煜讓小廝付了診金,而後親自跟大夫告別。

  臨行前,大夫又叮囑了幾句,飲食上需要嚴加注意的,席煜點頭,認真的記下,等扭臉告知了下人們。

  下人更加不敢怠慢,一一記在心間,伺候著藺靜擦手擦腳。

  席煜見狀,不好意思再停留。

  天色已晚,他拉著小魚兒回房,小魚兒好奇的問他,「爹爹,藺靜姐姐怎麼會醉暈過去呢?」

  「喝酒醉暈過去的。」席煜抱起來她,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

  小魚兒的床頭放著一個夜明珠,足以將整個房間照得明亮。

  席煜把她送到床上,替她掖好被角,勾了勾唇,眉眼顯得極盡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生活很久的人,彼此的長相會越來越像,席煜只是意外,小魚兒明明和方朵朵沒有關係,他卻在某一個瞬間,看到了方朵朵的影子。

  大概是太想念她了。

  席煜收回視線,在小魚兒的額頭吻了吻,聽到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席煜爹爹,為什麼藺靜姐姐要喝酒呢?」

  「可能是因為高興吧。」席煜胡亂的說著。

  提到藺靜,心頭總是浮起幾分暴躁,讓他難以冷靜自持的思考。

  這種暴躁一直延續到,他躺到床上。

  席煜翻來覆去,想到晚上觸碰到藺靜屁股的手感,皺了皺眉,還是起身走到洗臉盆旁,一遍遍的洗手。

  從沒有見過這麼奔放的女人。

  屁股能隨便給男人摸嗎?

  得……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

  席煜猛地捧起涼水,使勁搓了搓臉,微涼的水貼在臉上,夜風吹過,涼快又清醒。

  很好。

  席煜滿意的點點頭,清新了就不再胡思亂想了。

  他重新返回到床上,閉上眼睛,默念金剛經,成功的入睡。

  席煜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之所以亂七八糟,是因為夢裡居然還有藺靜。

  藺靜纏在他身後,說要讓他對她負責,就因為摸了她的屁股,然後席煜就嚇醒了。

  太可怕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意識到那是夢境的時候,大力的鬆了口氣。

  還好是夢。

  醒來後再無睡意,席煜洗了把臉,水漬沾染上他的衣服,他毫無知覺,緩步走出房間。

  外面此刻竟然月光皎潔,白晃晃的照在地上,什麼都能看的真切。

  席煜看著天空,雲團一大簇一大簇,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星星縮在其中,若隱若現,這麼美好的夜色,他怎麼會做噩夢?

  他靠在門上,懶洋洋的胡思亂想。

  與此同時的藺靜,夢裡面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沒有夢到席煜,而是回到了小時候。

  藺靜出生在京城的小門小戶之中,但並不意味著,小門小戶就會活的更容易一點。

  活的輕鬆容易,那是對於長房嫡女來說的。

  在這個什麼都要看身份的朝代,她作為一個妾室的女兒,每一步都走的很艱辛。

  藺家的一家之主,即藺靜的爹爹,在朝廷做官,位居三品,在京城的環境裡面來說,絕對算不上顯赫。

  藺父是個相對穩重的中年男人,行事低調,做事熨帖。

  因此在京城裡面待了將近十年,都沒有惹是生非過。

  唯一要算的上出盡風頭的,就是藺父的床笫之事。

  藺父一直想生兒子,無奈生了三個,全都是女兒。

  大梁朝還是重男輕女的思想,對於傳宗接代看的很重要,接連三胎都是女兒,藺父還是尋找其他原因。

  他娶了三房小妾,在接下來的兩年裡,又陸陸續續生了兩個女兒。

  到如今已經是六個女兒了。

  藺父感到很苦惱,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這輩子生不出來兒子,當然,這種懷疑只是私下裡自己的猜測,卻不允許別人說出來。

  他嘗試過尋找任何其他的原因。

  比如,風水不好,比如經驗不足,再比如同床的時間有問題等。

  總之,為了生兒子,藺父提起來百分之一百的精神。

  他又開始納妾,甚至要求小妾好生養,八字合,藺父一口氣又多納了兩個妾室。

  然後又過了兩年,在生了兩個女兒之後,終於有了個兒子。

  兒子是六房生的,從此六房受盡寵愛,就連大房都要讓著六房一點。

  整個藺家,眾人在對於大房的態度上,給足了面子,但誰都知道,真正說的上話的是六房。

  藺靜是五房的女兒,排行小七。

  有了期待許久的兒子,藺父的眼裡,哪裡還有她們這些女兒?

  藺父把最好的東西,全部都給了六房,給了小八,忽略了他同樣還有七個女兒。

  不過這種忽略,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隨著女兒們年紀的增長,藺父意識到,女兒有時候也可以做棋子,比如說,嫁給同朝為官的官僚,替自己籠絡關係和人心。

  之後,原本不受重視的女兒,開始學習各種各樣的禮儀。

  藺靜作為其中一個,自然無法反抗。

  她跟著姐妹們一起學習,一起生活,奇怪的是,大家明明都是妾室的女兒,大姐欺負她也就算了,其他妾室的女兒也欺負她。

  就因為…她的親生娘親,在她五歲那年,生病去世了。

  她成了整個藺府上,唯一一個沒有娘親的孩子。

  原本,娘親被娶進府上,就是為了傳宗接代,沒有生出來期待已久的兒子,利用價值幾乎不存在。

  可偏偏娘親生病,又去世了,藺父對此毫不在意,可那群閒來無事的女人,整天就會各種各樣的算計彼此。

  起初,小小的藺靜,並不知道她們的壞心思,總是傻傻的被人愚弄,成為笑柄。

  到後來隨著年紀的增長,她懂了人心,開始學會偽裝。

  在整個藺府上,當一朵純潔的小白花,做一隻誰都可以欺負的小綿羊,然後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自己尖利的爪子。

  那些姐妹們,再也沒有欺負成功過她。

  藺靜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快點長大,然後她發現,長大了之後,命運有時候同樣無法掌握在自己手裡。

  大房和父親,在折騰完上面六個姐姐,讓她們一個個出嫁定親之後,開始打她的主意。

  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那麼多男人,要她來相親。

  從豪門公子到新科狀元,從野蠻大將軍到席煜……

  和席煜相親最開始的好事沒有落到她腦袋上。

  府上的六姐是個很嫵媚妖嬈的女人,長得是傾城傾國,為此總是心高氣傲,藺父自然也知道,六姐的美貌,足以配得上更好的,對六姐一直都很特殊照顧。

  得知席煜要找人相親,藺父第一時間把六姐送到了席煜的府上。

  然而聽說,六姐只是在府上坐了半刻鐘,就被席煜差人送回來了。

  藺父追在小廝身後問個不停,打聽席煜什麼意見,小廝只好將席煜的原話說出來,「矯揉造作。」

  「……」

  六姐相親失敗,把家裡的東西亂摔一通。

  藺父也跟著不高興,整天喝悶酒,以為能抱上席煜的大腿,哪裡想到,居然泡湯了。

  就在他們愁眉不展之際,聽說席煜又找人相親,當時藺靜正從外面回家,被藺父看到,於是抓她送到了席煜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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