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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鈞:「……」
這種軟乎乎的玩意,他以前也碰見過,李婉娘她們家就養著一隻,只是沒這隻這麼不要臉。
瞧瞧,這狸奴徑直歪倒在他腳邊,大喇喇地亮出自己的肚皮,一副任人蹂躪的放浪模樣。
盛景意應該會喜歡。
這個莫名的想法在穆鈞腦海里一閃而過,讓他下意識地彎身把狸奴抱了起來,好奇地引路宮人:「這是誰養的狸奴?」
宮人趕忙回道:「這是殿下的貓。」
這時有人「咦」地驚叫一聲,咻地朝穆鈞跑了過來,口中高高興興地說道:「奴奴在這!」
對方相貌俊朗,身量也不矮,只是笑容莫名帶著幾分稚氣。見到穆鈞,他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忍不住瞟向穆鈞那張好看的臉,過了半餉才回過味來:「你是誰?要陪我一起跟奴奴玩捉迷藏嗎?」
雪白的狸奴懶洋洋躺在穆鈞懷裡,聞言用碧綠色的貓眼掃了自家鏟屎官一眼,眼底仿佛寫著「這屆鏟屎官好難帶」。
穆鈞已認出來人是瑞慶郡王,便喊了他一聲「皇叔」。
瑞慶郡王被喊得有點懵,接著很快高興起來:「侄子,侄子!」他看起來很喜歡穆鈞,十分羨慕地說最近狸奴都不愛他抱,沒想到被穆鈞抱著會這麼乖。
穆鈞見他天性純良,也就收起了原先那些思量,與他一同逗起貓來,臨別時他還提出下回過來給這隻雪白雪白的狸奴帶些玩具,是他師妹叫人做給別人的狸奴玩的。
瑞慶郡王與他依依惜別,好奇地問:「外頭也有狸奴?長什麼樣的?」
「橘色的。」穆鈞言簡意賅,「很胖很胖的那種,你睡覺時一屁股坐上來能壓得人胸悶。」
瑞慶郡王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寶貝狸奴。
他的狸奴不胖。
可惡,輸了!
穆鈞見瑞慶郡王一臉「我要立刻去把奴奴餵胖」的堅定表情,不由笑了起來。
他一笑,便如皎皎明月出雲端,叫人眼前生輝。
瑞慶郡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知怎地想到好久以前見過的一個女孩兒。他若有所思地說:「你和她一樣叫奴奴喜歡。」說著他手舞足蹈地給穆鈞講了講那天的情景,說奴奴把最愛的鈴鐺球都送到那個好看的女孩兒面前去了。
穆鈞一頓,心道也不知是哪家姑娘,竟讓瑞慶郡王記得這般清楚。
不過穆鈞現在學乖了,不會隨意說不該說的話,只笑著與瑞慶郡王揮別。
穆鈞前腳剛出宮,他們這邊的對話便一五一十地傳到了當今陛下耳中。聽說兒子與穆鈞相談甚歡,還一起逗了很久的貓,當今陛下又是一陣怔忡。
過了許久,當今陛下又極輕地嘆息了一聲。
兜兜轉轉,一切又繞了回來,所以當年何苦來那麼一出?
當今陛下嘆息完了,轉道去見太上皇。
他與太上皇對弈了兩局,輸得都挺慘。
當今陛下放下手裡的棋子,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是個好孩子。」
太上皇一頓,說道:「再看看吧。」他很喜歡那個孩子,可國祚不是兒戲,哪怕這個天下姓趙,他們也不能隨意決定儲君人選。
當今陛下沒再言語,父子倆對坐良久,各自散去。
……
另一邊,穆鈞出了宮,麻溜地去找盛景意聊聊貓玩具的事。
盛景意得知穆鈞被一隻狸奴碰瓷,心裡隱隱生出一絲羨慕。
等聽穆鈞說起瑞慶郡王提起一個女孩兒,感慨說也不知是哪家女孩兒,說不準會被選做郡王妃,盛景意心裡又生出一絲絲熟悉感。
撿球,偶遇,白貓,那場景裡頭出現的人可不就是她嗎?
盛景意看了穆鈞一眼,意思是「你死了」。
穆鈞被看得有些莫名。
他說的有哪裡不對嗎?
瑞慶郡王這情況,明顯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平時眼裡根本沒有旁人,想和他搞好關係,估計得從那隻白貓下手。現在白貓都出去主動碰瓷了一個女孩兒,宮裡肯定該考慮要不要牽個紅線啊!
雖說瑞慶郡王情況有點特殊,在許多人眼裡是個傻子,可到底是郡王,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都得對他客客氣氣。
唯一的缺陷就是,孫家倒了,瑞慶郡王將來註定不可能有什麼大造化了,一輩子估計也就止步於郡王。
可對於女孩兒來說,這又有什麼關係,當個郡王妃多好,沒有舅家更快樂,沒那麼多無謂的應酬,關起門把日子過好就成了。
所以,如果不追求什麼恩愛夫妻,瑞慶郡王確實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選。
穆鈞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給盛景意剖析了一遍,表示自己不是憑空污人清白,他只是提出一個可能性。
而且他們是師兄妹,他才會把這事說出來,換成旁人他是決計不會多提的。
「你說得很有道理。」
盛景意聽完穆鈞的分析,大方地對穆鈞的推斷予以肯定。
穆鈞感覺有點奇怪。他說:「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她開不開心,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盛景意幽幽地說道:「那天他遇到的是我。」
穆鈞不吱聲了。
這不是巧了麼。
這誰想得到啊?
看來那隻狸奴絕對不是什么正經貓,專挑好看的人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