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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他年紀不小了,新理念接受得還是挺快的,自從發出這個小額免稅的號召,縣衙的稅收比沒免時還多了不少!
畢竟,很多小買賣他們本來就收不了稅,現在他們縣衙出的這個鼓勵政策並不影響本來的稅收,反而讓原本不敢出來做小買賣的人也敢於挑著擔子來「趕墟」。
至於會不會影響農事,算下來一個月就那麼三天墟日,能影響到哪裡去?
韓思古到上元縣這日正好是墟日,好生趕了場熱鬧。
到韓思古要走的時候,盛景意也回了趟金陵。她的生辰在十二月,今年她馬上要滿十五歲了,得行及笄禮。
平日裡盛景意都留在金陵,謝謹行和她商量著及笄禮回臨京辦,算是順便回去見見二老。
盛景意對生辰不甚看重,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也沒覺得及笄禮有多重要。聽謝謹行講了一長串要做的準備,她才發現自己鮮少關注這方面的事。
眼下雖是十一月上旬,回去前卻得給家中長輩與兄弟姐妹得備些禮,路上也要耽擱些時間,所以盛景意只能揣著老師給的書單暫時別過穆鈞他們。
盛娘她們抽空到別莊與盛景意小聚了一日。
她們目前還不能跟去臨京,所以聚在一起齊齊給盛景意洗手作羹湯,一人為她準備了一道菜。吃過飯後,從盛娘到玲瓏都提前給盛景意送了及笄禮物。
盛景意高興地挨個抱抱蹭蹭。
她很希望大家每天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什麼都不用去想,可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切實際的想法,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屬於自己的責任,所以沒有人會一輩子繞著自己打轉,她們能多多地見面、多多地相聚,那便是老天的恩賜!
盛景意在金陵逗留了幾日,為二老等來了一樣特別的禮物:座鐘。
要把那麼大一個水運渾象儀壓縮成手錶大小不容易,座鐘還是可以的。寇承平拿了圖紙便叫人加班加點趕了三個樣品出來。
由於所有零件都得手工製作,所以期間光因為零件硬度、精度、材質等等問題就失敗了無數次,組裝時又返工了好幾回,全靠鐘錶師傅們反覆摸索嘗試才終於湊出三座能走起來的座鐘。
事實上盛景意都沒想到自己能趕上。
她覺得這估計得益於寇家手裡有金陵城手最巧的匠人和金陵城最雄厚的財力。
換成普通人的話,別說一兩個月了,就是給他們一兩年都不見得能看到座鐘的影子!
盛景意回憶了一下謝家的裝飾,親自畫了張圖紙給座鐘定製了個獨特又精巧的外殼。
為此又耽擱到十一月下旬。
這日天氣放晴,路上薄薄的積雪漸漸融化了,江面水雖比夏秋之際淺了不少,行船卻不受影響,盛景意仍是隨謝謹行乘船南歸。
出發那日,徐昭明他們還跑來送行,還一人借她一個家生丫鬟,說是她回去後身邊只有一個丫鬟不行,借個人給她壯壯聲勢。
要是有什麼人來鬧騰,大可以退到後頭,讓他們家這些丫鬟揚手抽他丫的。
至於立夏就算了,立夏力氣那麼大,萬一抽出人命來可怎麼辦喲?天下腳下,出了命案可蓋不過去!
謝謹行也不替盛景意拒絕,由著他們熱情地給盛景意塞丫鬟,然後領著好幾個一看就精明幹練的丫鬟往臨京出發。
客船一路晃晃悠悠地抵達臨京碼頭,謝家早派了人來接。
謝家二老早在家中盼著盛景意兄妹倆歸來,要不是長子攔著,他們怕是想親自去碼頭接人。
等見著了人,謝老太太自然是激動地抓著盛景意的手仔細端詳,紅著眼說道:「瘦了,瘦了,你哥哥也真是的,怎麼讓你去縣城裡住那麼久?」
謝家二老雖不能日日看見孫女,卻時常收到他們兄妹倆的來信,自然知曉盛景意這半年來都在忙些什麼。知曉盛景意學的那些東西、做的那些事,他們心裡又是驕傲又是心酸:這樣聰慧可愛的姑娘,要是從小養在家中,得有多優秀啊?
當然,現在也不差,她親娘把她養得很好。若不是她親娘不願意,他們謝家認了這個兒媳也是可以的。
他們私底下討論過此事,都覺得盛娘除了放不下手裡的事之外,也是不想自己的出身拖累了女兒。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好在謹行說讓他們放心,他以後會想辦法把這件事安排好。
想到此處,謝老太太又把盛景意的手抓得更緊,一副捨不得放開的模樣。
盛景意替謝謹行辯解:「和哥哥沒關係,是我自己想留在上元縣的。」
不是每個縣令都願意把縣務拿出來給幾個小孩練手,李縣令別的優點不算突出,從善如流、能屈能伸這個優點卻是十分難得的,具體體現在只要他們能拿出更好的方案,李縣令可以面不改色地採納,而不會覺得自己被掃了面子!
謝老太太見他們兄妹倆相處融洽,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她抓著盛景意的手念叨道:「你是不知道,你這哥哥從小乖僻,看似很好說話,實際上不怎麼把人看在眼裡,我老擔心他會欺負你!」
「哪有,哥哥對我很好。」盛景意笑著說完,轉開了話題,「祖母,我們給您和祖父帶來一樣新玩意,您和祖父看看喜不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穆弟弟:這個師弟挺厲害的,憑著一己之力讓所有人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