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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景意看了眼報名表。

  這姑娘是今年才入教坊的,才十五歲,看起來卻比一般十五歲的女孩兒要成熟許多。她的音域很寬,尤其擅長女高音,聲音拔高時能唱得人心都跟著發顫。

  就是這相貌太有個人特徵,要上台怕是還得好好打磨打磨。

  除非她擁有傳說中的整容式演技,要不然她哪怕上了妝也很難把觀眾帶入戲中!

  江樂正幾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轉身之後湊在一起討論了一番,最終才由江樂正宣布這選手可以入旦門。

  至於入門以後她是當主演還是當替補,就得看她自己的努力程度了!

  也不知是不是受昨天C位選手的啟發,接下來上台的選手們雖然唱腔平平,故事卻講得很好,一個兩個全在自我介紹環節超常發揮,有個別選手甚至讓盛景意覺得她們可以組團搞個脫口秀!

  來了這麼些劍走偏鋒的選手存在,現場氣氛一度比前面還要熱烈!

  盛景意看了一晚,把明天的海報也構思好了,領著立夏回了房,著手勾畫起宣傳海報來。

  因為是要雕版印刷,所以海報線條越簡單越好。在這個前提下儘可能地表現出每位姑娘的特色與人氣高低不是簡單的事,盛娘她們忙完上樓來時盛景意還在專注地勾畫著新海報的輪廓。

  合作的事昨天已經談完了,徐昭明今天沒有理由再留下來,剛才已經依依不捨地走了,走的時候還眼巴巴地往樓上看,仿佛很想上樓找盛景意說說話。

  盛娘三人深諳如何不動聲色地送客,把徐昭明和寇承平等人打包送走才去尋盛景意說話。

  立夏悄悄拉住楊二娘,與楊二娘說起自己突然「睡著」的事,她思來想去覺得不太對,總覺得穆鈞對盛景意不懷好意。

  穆鈞長成那樣,誰看了能放心啊,她們家姑娘當了那麼多年的痴兒,不知人心險惡,怕是沒什麼防心!

  楊二娘很少關注這穆家老二,因為穆鈞實在太少出來了,再加上穆家兄弟還是來投靠老張的,她心裡對他們還挺信任,自然不會盯著他們平時都在做些什麼。

  要知道當年她才來到千金樓不久,老張就已經跟過來當雜役,算下來都十幾年了,這樣的人都不可信,那還可以相信誰?

  楊二娘心裡還是不太信老張帶進來的人會對盛景意心懷不軌,不過男人這種東西大多是不可靠的,尤其是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少年郎,他們興頭來了什麼甜言蜜語都說得出口,心頭下去了又會翻臉不認人,還是小心為妙!

  楊二娘叮囑道:「平時你跟緊些,別從小意兒身邊離開。」

  立夏告完密,認真點點頭。

  ……

  金陵府衙。

  韓端忙完一天的事務回到後衙,小廝給他遞上來自今天收到的私人書信。他神色淡漠地接過,逐封拆開看完,又逐一寫了回信。

  當今陛下入春之後又犯病了,誰都不見,每日赤腳在殿中走來走去,口裡念念有詞。

  這樣一位九五之尊,著實很難叫人心生敬畏,不過算起來,韓端還可以喊他一聲表舅,誰都可以瞧不上這位陛下,他卻是得恭恭敬敬地敬著的。

  因著當今陛下發病,孫國舅一家便越發肆無忌憚,還想把持今年的春闈,好往朝中多塞些自己人。相比起染指春闈這事來,那些爭田奪產、賣官鬻爵之事便是小巫見大巫了。

  韓端淡淡地笑著,叫人不必阻攔,且避其鋒芒,讓孫國舅蹦得更高些。

  只有讓孫國舅一黨更加得意忘形,他們才能逮住更多把柄!也只有讓孫國舅一黨把那些個讀書人逼到極致,那些個讀書人才能真正鬧起來,否則小打小鬧的,永遠沒法讓孫家傷筋動骨。

  回完與孫家有關的信,韓端才拆開最後一封信,細細地看起來自未婚妻的信,邊看邊想著要回些什麼。

  上回他祖母來了一趟,主要是和他敲定婚期。有他祖母出面,請動了太上皇賜婚,再過三個月他便該成親了,到時正值夏秋交接之際,也不知天氣是好是壞。

  韓端斟酌著寫好回信,把它封好擱到一邊,靠在躺椅上用熱毛巾敷眼,讓看了一天案牘的眼睛稍作休息,順便聽小廝匯報金陵城今天都發生了什麼新鮮事。

  要說金陵城的新鮮事,那自然免不了要提起《桃花扇》的選角。小廝把打聽回來的事活靈活現地說給韓端聽,最後還提到那張引起熱議的海報:「那海報明明是印出來的,卻有兩種顏色,大夥都在琢磨是怎麼印出來的呢!」

  韓端挪開蓋在眼上的熱毛巾,說道:「還是太平書坊印的?」

  小廝點點頭:「可惜要開到票的人才能拿海報,我去叫人賣給我,他們都不願意賣。」

  哪怕只是薄薄一張紙,還不用錢就能領,對《桃花扇》的愛好者來說也是無價的。

  錢誰沒有啊?他們只想拿出去炫耀炫耀,順便帶回家收藏!要是別人出點錢就給賣了,回頭大家聊起來人家都有海報你沒有,還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同好?反正,他們堅決不賣!

  韓端聽完笑了起來。

  相對眾多同僚來說,韓端年紀還太小,走不了威嚴路線,因此平日裡他臉上總帶著溫和的笑容。

  不過在小廝看來,韓端平時的笑和這會兒的笑看起來不大一樣。

  要問哪裡不一樣,小廝也說不出來,反正瞧著就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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