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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虹被喬海明的話激怒了,臉漲得通紅。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幫我拉皮條?」她忍不住嚷起來。

  喬海明忙解釋,「不是,不是,你誤會了,我是說……」

  陳虹再次打斷喬海明。顯然,她已經徹底看清了喬海明的「情義」,一下子心冷如冰。

  「喬海明,我算知道你是什麼人了。」陳虹冷笑一聲,說,「現在就算你想離婚娶我,我也不可能跟你這種人。」

  喬海明暗自鬆了口氣。他努力在臉上堆出笑容,說:「我就知道你是明白人。這樣吧陳虹,我知道你現在沒依靠了,經濟上肯定比較窘迫。我呢,手頭錢也不多,但我可以全部拿出來,也算是對過去一番情義做個了結……你看怎麼樣?」

  陳虹目不轉睛地看著喬海明,喬海明一陣緊張,直到看見陳虹微微一笑。

  「行呀。」陳虹說,「不過我想問一句,你打算給我多少?」

  喬海明試探著說:「我手上還有一萬左右的私房錢……」

  陳虹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臉色瞬間冷若冰霜。

  「你以為你打發叫花子呢?」她輕蔑地說,「咱們在一起睡過多少次?就算找小姐也不止這個價吧?」

  喬海明咬咬牙,說:「那你開個價吧。不過別把我當冤大頭,多了我也辦不到!」

  陳虹沉默片刻,輕鬆地吐出幾個字。

  「五十萬。」

  喬海明再次張口結舌。

  「你瘋啦?」他脖子上的青筋都跳起來,「你瘋啦?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是誰?我上哪兒給你弄那麼些錢去?啊?把我賣了也沒那麼多啊!」

  「我不管!」陳虹不容置疑地說,「三個月內,不給我五十萬,你就得離婚娶我。我已經把紙筆都準備好了,你現在就給我寫,要麼寫五十萬的欠條,要麼寫離婚保證……」

  陳虹真的拿出紙筆,塞到喬海明手裡。

  喬海明氣得一把將紙撕碎,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了幾腳。

  「放你媽的屁!」他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嚷嚷,「老子憑什麼怕你?不就是跟你睡了幾次?反正我老婆都知道了!也答應不追究了!你以為憑這個就能威脅我?現在哪個男人沒這種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告訴你,最多給你兩萬!算可憐你!你愛要不要,不要拉倒!」

  說完他再次轉身往外走,被陳虹一把拉住了。

  陳虹也生氣了,大聲說:「你不要臉,我也拿你沒辦法!可你別忘了你還有大麻煩沒解決!」

  喬海明一怔,不由停下,看著陳虹。

  陳虹咬著牙說:「事到如今,我也跟你說實話吧。喬海明,你知道我老公到底怎麼死的?」

  喬海明有些驚恐地回答:「我不知道,反正跟我……」

  「反正跟你沒關係是吧?」

  喬海明改口說:「反正我只知道,他不是我推下去的。」他斜了陳虹一眼,補充說,「我相信警察遲早能查清!」

  他害怕再被陳虹糾纏,快步往外走。陳虹看著他走到門口了,孤注一擲,拋出了最後的底牌。

  「其實他是自殺。」陳虹說,「我說的是陸天誠。」

  喬海明一呆,再次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陳虹。

  陳虹從喬海明的反應看出了他內心脆弱,又變得沉著了。她用蠱惑的聲音說:「現在只有我能幫你洗清嫌疑。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所有的秘密。只要我對警察說出真相,你就不用繼續背著殺人的黑鍋。你覺得,這個秘密值不值五十萬?」

  喬海明慢慢走回到陳虹面前,用陰冷的目光盯著陳虹。

  「你騙我!」他咬牙切齒地說。

  陳虹冷笑一聲:「信不信由你!」

  喬海明一把揪住陳虹的衣領,低吼:「那你還不告訴警察真相!」

  陳虹微微一笑,說:「我不是在等你的表現麼?」

  「這都什麼時候了!」喬海明吼,「你想害死我!」

  「沒辦法,」陳虹顯得很無奈,「我也得生活,你說是不是?」

  喬海明不由鬆開揪住陳虹衣領的手。他眼睛發紅,有些茫然地四下看看。不知怎麼,他的目光停留在電視機柜上的那個花瓶上。

  陳虹用冷酷的聲音催促喬海明說:「別指望我再讓步。這可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怎麼樣,想好沒有?」

  喬海明隨手就抄起那個大花瓶,高高舉起,朝著陳虹的頭部狠狠砸去。

  4

  彭大勇看過陸天誠的那份驗屍報告,問普克:「你跟陸天晴談的怎麼樣?」

  「沒什麼新情況。」普克搖搖頭說,「本以為陸天誠跟她關係近,可能會跟她說些什麼。」

  「也不奇怪,這事兒畢竟不光彩,而且稍一露風,恐怕就得黃。不說也是正常的。」彭大勇替普克解釋。

  普克嘆口氣說:「這麼也說得通。可不知怎麼,我老覺得有什麼地方好象怪怪的,又說不清。」

  彭大勇拿著那份報告說:「無所謂。現在有了這份報告,再加上保險公司的證據,不信陳虹不認帳。她再說假話,那可就成了陸天誠騙保的同謀,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普克明白彭大勇的意思。相比之下,現在陳虹是他們破案的入手點。她雖然謊話連篇,但還沒有精明強幹到足以與警方對抗。只要他們拿著證據對陳虹施壓,陳虹應該不會堅持太久。

  他們決定再次將陳虹請來,並向她攤牌,徹底撕破她的防線。

  但是當他們在上班時間去陳虹單位直接找她時,單位的人卻說陳虹沒來。打電話到陳虹家,也無人接聽。再打陳虹手機,也是無人接聽。

  普克心裡忽然湧起強烈的不安,以及不詳的預感。他立刻給陸天誠父母家打了個電話,是陸天誠母親接的。一聽是普克,陸天誠的母親先把陳虹罵了一通。

  「真不自覺!不負責任!」她牢騷滿腹地說,「說好早上她來接凡凡,送凡凡上幼兒園,我們等到八點她還沒來!打她電話也不接!天晴只好自己送去!害得凡凡遲到!」

  普克忙問怎麼回事兒。老人把前一晚上陳虹將凡凡送回來的事情一一說了。

  普克心裡暗叫不好。掛了電話,他和彭大勇急忙驅車趕往陳虹家。一路上,普克暗自期望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但事實正與他的期望相反。他們怎麼也敲不開陳虹家的房門,當彭大勇設法打開房門,兩人進入房間時,一幕慘景出現在他們眼前。

  客廳里,散落著一地的花瓶碎片。陳虹倒在血泊中,血液已經發黑、凝固。她的眼睛半睜半閉,嘴微微張著,似乎在驚訝地說著什麼。但是當普克檢查她的溫度、脈博時,發現她的身體早已冰冷僵硬。

  顯然,陳虹已經死了。第十二章  1

  普克彭大勇與法醫中心的同志一起對陳虹的死亡現場進行勘測。

  陳虹身穿那普克見過的那件質地良好的家居服,仰面躺在地上,雙腳微微張開,對著電視機櫃。頭斜朝著客廳深處,稍有些向右欹側。順著身體右邊的血跡,很容易就發現她的右額有一個凹陷狀創傷,血顯然就是從那兒流出來的。普克仔細查看,發現這個凹陷的傷口略呈圓形,直徑有6厘米左右。

  屍體身邊有一個破碎的藍瓷花瓶,碎片散落在客廳各處。現場沒有打鬥和掙扎的痕跡,陳虹的衣服也很齊整。房間裡的柜子、桌子都和普克上次看到的一樣,整潔有序,客廳也是一樣,任何地方都沒有遭到翻動的跡象。除了陳虹的屍體之外,唯一惹眼的就是從屍體身邊到門口之間,有好幾個帶有血跡的男式皮鞋印。

  現場的法醫不巧又是那個普克不喜歡的年輕人,他只對普克點了點頭,一句多餘的寒喧也沒有,就開始埋頭幹活。痕跡科的同志負責採集痕跡。普克彭大勇則忙著在現場搜集有關線索。但普克對那個年輕法醫不太放心,不時掃一眼,總覺得他有些漫不經心的態度,又不好多說什麼。

  對陳虹的屍體拍過照後,法醫中心的同志將陳虹運走,年輕法醫也匆匆準備離開。普克和彭大勇跟過來。普克還沒開口,法醫倒先發問了。

  「又要問我老黃怎麼沒來?」年輕法醫冷淡地說:「老黃住院了。」

  普克心裡有些不悅,但沒表現出來,只問小伙子有什麼發現。

  年輕法醫回答:「死者右額被別人用鈍器猛力擊中,而且是一擊致命。從現場看,兇器就是地上這個細頸藍花瓷瓶,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夜裡九點到十點之間。顯然是他殺。」

  普克很想囑咐年輕法醫,對屍體的檢查要更仔細一些,最後還是忍著沒說,眼看著法醫他們帶著陳虹的屍體離開了現場。之後他們又對現場做了一些必要的斟測後,一起回到了局裡。

  站在辦公室窗前,普克望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要下雨了,氣壓很低,很多蜻蜓在窗外忽高忽低地飛著,令人有種焦慮不安的感覺。身後的彭大勇顯然也有同樣的感受。

  「唉,本來以為只要陳虹承認自己知道陸天誠的騙保計劃,咱們就可以結案了,想不到她卻突然死了!」彭大勇嘆道,「她這一死,咱們那個案子可就不好結了。」

  「老彭」,普克轉過身,說,「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咱們的推理是一廂情願,誤入歧途?說不定真相遠比咱們想像的複雜?」

  「不會吧?」彭大勇想了想,說,「雖說咱們是受到那篇日本推理小說的啟發,可咱們的推理嚴絲合fèng,一點兒破綻都沒有。普克你想,咱們有陸天誠知道自己病入膏肓的證據,有陸天誠查出絕症之後購買大額壽險的證據,有陸天誠臨死前寫信給陳虹的證據……這完全可以形成證據鎖鏈了!」

  普克苦笑,說:「是啊,我也對自己的推理很得意呢。可……」

  看普克又停下不說了,彭大勇追問:「可什麼?」

  普克略一沉思,說:「可是,如果一切都像咱們所推定的那樣,陳虹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發生意外。」

  彭大勇想了想,試圖解釋,「說不定陳虹的死是一個偶發事件,和陸天誠的案情沒有關係。」

  普克略一沉吟,說:「這是一種猜測。但細一想就不大對頭。陳虹被殺人死在家中,家裡原封不動,顯然不是入室偷盜導致殺人。陳虹身上衣著整齊,現場也沒有打鬥掙扎的跡象,也不可能是什麼強姦殺人。非jian非盜,這就說明她的死不大可能是偶發事件。」

  彭大勇點頭說:「你說得有道理,但『不大可能』並非『絕不可能』。說不定是小偷入室,被發現以後殺人滅口,然後匆忙逃命……這種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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