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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學校不是說……”

  “那只是為了安撫我們的情緒,警方那邊根本沒有結案,而且調查已經有了初步方向。”

  “什麼方向?”

  “王景瀚和劉之遠都被保研了。”鄭羽問,“你也被保研了,對嗎?”

  “嗯。院領導讓我暫時保密,所以我還沒跟你們講……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系一共只有三個保研名額,按理說如果兇手是為了保研,那麼殺掉王景瀚空出一個名額就夠了,為什麼還要殺掉劉之遠?”

  “為了讓劉之遠當替罪羊啊,不是還有遺書……難道說……”

  “也可能是以兇手的成績和條件,空出一個甚至兩個名額,仍然不夠讓他去爭取。”

  “你的意思是我也有危險?!”

  “這就是我給你打電話的目的。大韓,你很可能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不管你在哪兒,千萬要小心!實在不行,你就去警察局!”

  “行……”

  掛上電話,鄭羽有些脫力地躺進床里。

  “不見”飄在他的上方,頭正好挨住上鋪床板。

  “這下放心了吧。”

  但願吧。

  鄭羽閉上眼睛,僅有的一點光亮從他的世界裡消失。

  “你還挺夠意思的,大半夜不管不顧就去給人打電話。”

  你要是住過宿舍就懂了,朝夕相處出來的兄弟感情,不是嘴上說說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住過宿舍?”

  你住過?

  “好吧,我也不知道。”

  鄭羽無語。

  “你要睡覺了嗎?”

  沒,就是有點累。

  "還擔心韓戰?”

  嗯。

  “放輕鬆啦,你都那麼提醒他了,他再傻也知道要保護好自己。”

  借你吉言。

  “要我說,你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兇手要是知道你在調查,說不定也會傷害你。”

  放心吧,我不會繼續查了。

  “什麼意思?”

  之前我查,是以為警方真的結案了,現在既然知道他們沒有結案,而且仍在日夜奮戰,那還用我逞什麼能,我總不會比警察更厲害。

  “……”

  怎麼不說話了?

  “太有道理了,我竟無言以對。”

  多看點恐怖片你就明白了,先死的都是往前沖的,行動邏輯要多神奇有多神奇,哪裡黑,哪裡有動靜偏就往哪裡闖會死得很快,而能活到最後的呢,都是安安分分不亂跑的。

  “所以你現在是要睡覺了唄?”

  不。

  “嗯?”

  案子我不查了,但我可以查你呀。

  “嗯嗯?”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困在這裡?

  “祝光明來啵兒一個!”

  表達感激之情的方式有很多,請理性選擇。

  9

  “你的意思是說你在夜裡遊蕩時還見過別的鬼……不,能量團,但是他都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有你不知道?”

  “對,根據他們的描述,冥冥之中有一股洪荒之力會牽引著他們去向該去的地方,至於是天堂演奏豎琴還是地府投胎轉世就不清楚了。”

  “那為什麼你沒有感覺到這股牽引力?”

  “不知道。話說,你為什麼不用心靈交流,改發聲了?”

  “我已經看不見了,再不讓說話,會憋死的好嗎?”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

  "哎?會不會你是枉死的,所以沒辦法前去西方極樂,只能在人間徘徊?”

  “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

  不會有比變成一團無記憶、無朋友、無人認領的三無能量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放心。”

  “謝謝你的安慰。”

  “你長什麼樣?”

  “嗯?”

  “就算大海撈針,也總要知道針長什麼樣吧,不然我撈啥?”

  “哦哦,我用能量在鏡子裡成像過,我大概二十出頭,一米八0,五官俊朗,身形挺拔,髮型因為……”呃,血跡比較濃郁,無法辨認,但是身上穿的是球衣……”

  “球衣?”

  “對!一整套籃球比賽的球衣!”

  “那上面有沒有隊名?或者別的什麼字?”

  “有的有的!”

  “是什麼?單位名字嗎?不不,二十出頭,很可能還是學生,很可能就是我們學校的,快點告訴我,球衣上印的什麼,學校還是院系?!”

  “24號……”

  “誰問你號碼了,字,球衣上的字!”

  “L-A-K-E-R-S。”

  “啥?”

  “L-A-K-E-R-S。”“不見”問,“這是哪個學校?”

  “洛杉磯湖人。”

  “你知道?太好了!”

  “不光知道學校,我還知道你的名字了呢。”

  “真的?!”

  “嗯,24號,科比,布萊恩特。”

  “我的名字……會不會有點長?”

  老天爺你能不能來一道雷把這個能量團給劈了!

  10

  經過一夜“親切友好”的交流,基本可以確定,“不見”是一名大學生,而且很可能就是本校的學生。原因當然並不是那拉風的球衣,而是按照“不見,從其他能量團那裡聽來的說法,如果他在白天能量薄弱的時候,被困在某個地方動彈不得,那麼很可能是這個地方的一些什麼東西,成了能量依託的媒介,所以能量可以凝聚在這裡,不至於被日光消散。而這個成為媒介的東西,通常是一些與能量有關的私人物品,換句話說,“不見”很可能在7樓男廁所里遺落了某樣東西,而這個東西,成了他困在這裡的根源。

  那什麼人會把什麼物品遺落在大學男生宿舍樓的廁所里呢?

  排除掉年紀不相符的,只剩下“本校學生”,甚至,他可能就住在這棟宿舍樓里。

  “喂,你一宿沒睡,先睡會兒再找唄,我都飄這麼久了,又不差這一時半刻。”

  “廢話那麼多,趕緊幫忙。”

  “我沒有實體,咋幫?”

  “你有眼睛啊帥哥!”

  經提醒,不見,才反應過來,對啊,他何止有眼睛,他還可以隨意變形啊!飄這麼久,總算發現這形態的好處了!

  “行了行了,你別這麼一點點摸了,放著我來!”

  語畢,“不見”咻地化成一條能量帶,在男廁所的瓷磚fèng、隔板底等犄角旮旯里快樂地穿梭,一旦有發現,便要小夥伴擼胳膊挽袖子幫他弄出來。

  十分鐘以後,兩個人收穫了七個硬幣、四個菸頭、兩張撲克牌、一個校徽、一個戒指、一條手繩、一個學生證。

  也就是鄭羽胳膊細、手指頭長,不然有些東西還真摳不出來。

  於是這邊鄭羽洗手,那邊“不見”逐一去感受這些東西,結果鄭羽手還沒洗完,“不見,已經有了發現――

  “學生證!我的學生證!”

  鄭羽看不見這些東西,難免有疑慮:“確定是你的?”

  “確定,上面有照片。”

  “你不是說你頭破血流……”

  “但是五官還在啊,帥得那麼明顯,絕對錯不了。”

  “我愛你的自信。”鄭羽在心裡翻個白眼,然後開始詢問重要信息,“姓甚名誰,哪個院系?”

  “等我看看哈。左帥……物理學院……2012年9月入學……”

  “你現在應該是大四,物理學院,大四,那不就是這個宿舍樓嗎!”答案來得太容易,讓鄭羽有點不敢相信,“不行,我要打電話問問。”

  “問什麼?”

  “不見”沒有等來回答,因為那廂搭檔已經掏出手機,摸索著撥出一個號碼,然後很快,他就聽見小夥伴說:“王銳,對,是我……啊,最近挺好的……那個我問你件事,你們院有個叫左帥的,你認識嗎……不不,我不認識他,就是撿……不,別人撿到了他的學生證,問我認不認識物理學院的人,想還給他……對……這樣啊……怎麼會……是啊,學校肯定不想外傳……那好吧,謝謝你啊,嗯,再見。”

  “什麼情況?”

  “你確實是我們學校物理學院2012級的學生,但是在上個學期,也就是大三下學期臨近期末考試的時候,你失足墜樓,一直昏迷到現在。”

  “沒死?”

  “沒有,據說你還在醫院裡昏迷。”

  “確定是意外?”

  不能確定,但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證據表明不是意外,所以學校賠了一些錢,你家裡人也沒有繼續追究,應該是全部心力都用在醫院陪伴你了。

  “我還有甦醒的可能嗎?”

  “起碼,你家裡人是這麼相信著的。”

  左帥不再說話。

  他找回了身份,找回了名字,卻失去了傻傻的快樂。

  “你是不是後悔了,覺得不該找回這些?”

  “你現在也會讀心了。”

  “比起麻木的快樂,我更喜歡清醒的痛苦。”

  左帥愣住,然後慢慢地,揚起嘴角。

  是啊,與其不明不白地傻快樂,倒不如清清楚楚地活著,哪怕難過,哪怕痛苦,也全都是真實的。

  “謝……”

  “哎,我剛剛那句話好帥,完全可以放到名人名言裡而毫不遜色!”

  得,這麼自信不用自己再夸――

  “除了學生證,剩下的你看是不是得交公啊。”

  “幾個鋼G兒幾張撲克牌,我要是送到宿管那兒會被當成神經病吧。”

  “誰讓你送那些了,我是說戒指和手繩,看著好像都挺值錢。”

  “真金白銀的?"鄭羽說著再次伸手去摸那些被他放到地上的東西,確實如左帥所言,戒指很重,掂量著頗有分量,摸著也挺有質感,“什麼顏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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