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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王野大罵一聲,瞥了眼身邊的屍體,“都是你!把他慣成這樣來禍害我!”

  插pter4鳥

  沈修鶴來到聖心孤兒院的時候,穆先生正挽著褲腿蹲在籬笆邊蒔花。自十年之前白煜遇害伊始,孤兒院就變得門庭冷落,現在是穆先生一人在勉力支撐。見到小時候的住處變得陳舊與破敗,沈修鶴心裡湧出許多往事。

  穆先生喲了一聲:“大忙人今天有空啊。”

  沈修鶴把手裡的零食交到他手裡,說:“給孩子們帶的。”

  孤兒院裡規矩多,小朋友們每次分到他的零食都很開心。

  穆先生笑著放在一邊,:“今天來得這樣晚,孩子們都睡了。是有什麼事嗎?”

  “我見到了白煜。”

  穆先生愣住了。

  “嗯……應該說是……很像白煜的人。”

  穆先生鬆了口氣道:“修鶴,白煜已經不在了,你比誰都清楚。”

  沈修鶴沉默良久,淡笑了一聲:“只是有時候你沒有辦法接受有些人……就這麼消失了,永遠都不再回來。我始終都覺得他還在我身邊,在某個角落。”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淒楚,神情卻悠遠。

  穆先生低聲道:“你只是太想念他了。”

  “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關於那個穿黑色長袍的男人,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我清楚地記得我跑過走廊的時候見到他站在門邊上,就是這個角落,”他走到記憶里的地點,用腳尖點了兩下地面,手上還拿著一張弓或者弩之類的東西。他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像是教堂的人。”

  穆先生搖搖頭說:“那天晚上沒有出門的神父。”

  “那白煜的死因呢?是被射死的嗎?”

  “十年之前沒有那麼專業的診斷。”穆先生撿起地上的花灑,“我只聽說白煜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斷氣了,醫生想給他輸血都來不及。”

  沈修鶴無能為力地垂下了手。

  “但他應該沒有嚴重的外傷,不然也就不會被判定為自殺。”

  “我以為那是你們的把戲。”

  “不,教堂還沒有那麼手腕通天,況且孩子自殺對孤兒院的名譽損傷更大。”穆先生苦笑道,“醫生是真的找不到創口。”

  沈修鶴皺起了眉頭說:“可是您說他輸血都來不及,沒有創口怎麼會大出……”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沒有說下去。

  “怎麼了?”

  “白煜的情況,和我手頭上的一起案子一樣!”沈修鶴驀然抬起了頭,拔腿就走,“對不起啊穆先生,我下次再來!”

  沈修鶴一坐上車就給王野打電話:“我發小當年好像也是這麼死的。”

  “失血過多,找不到創傷。”

  “創傷找到了。”王野在急診室外徘徊,“在脖子上的大動脈處,有兩個小洞,很小很小,跟小指甲蓋差不多。”

  “脖子上兩大小洞就能大出血?”沈修鶴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照常理來說,飆血了我會拿手堵一下啊。”

  “看來在大出血以前他們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太奇怪了,把人放倒之後往脖頸上扎洞……可既然同一事發現場都有斬首甚至焚屍發生,為什麼不全是這樣?”

  “還有更邪門的。”王野壓低聲音道,“那兩個洞,是人類的牙印。”

  沈修鶴嚇得緊急剎車,避開了迎面而來的一輛大卡,差點沒栽到田間地里去。

  “創傷是牙印,體內的血液都被掏空了,現場也沒有看到血,這是吸血鬼啊修鶴!我覺得我們要是破了這個案子就能火,能升職!”王野興高采烈道。

  沈修鶴呵斥他:“大半夜的你別嚇唬我。”說著往窗外看了一眼。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公路上除了暗弱的路燈外漆黑一片。沈修鶴忍不住鬆了松領帶。

  “我不騙你,我跟你講解一下,嫌疑犯是吸血鬼,這個假設完全是講得通的,信我!”王野在電話另一頭說得眉飛色舞腦洞大開,“這件案子中,其實有三方勢力。被斬首且燒死的那兩個,肯定就是吸血鬼,吸血鬼就得那麼殺,我看過《暮光之城》,我知道――那是部爛片你別去看――然後其他人就全都是被豢養的人畜,都是給吸血鬼吸血的。有些被吸光血死了,有些還沒來得及所以失血昏迷,沒有什麼好說的。但偏偏,來了另外一個人,把那兩個吸血鬼全給殺了!那個人就是你的髮小。你‘發小’肯定是個吸血鬼!你看,他十年之前被吸血鬼吸乾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但是他經過初擁變成了個吸血鬼,所以十年之後依舊童顏,哦不,容顏未改。

  沈修鶴打了個寒噤,卻不得不反駁道:“改了,變漂亮了。”

  “人變成吸血鬼都會變漂亮的,人家是種族天賦,不懂別瞎講。”

  “我還是不懂。”沈修鶴有點懵圈,“什麼吸血鬼什麼初擁……我是共產黨員我信仰馬克思唯物主義。”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想像力都沒有?!”王野痛心疾首道。

  “你行了,好好查案子去。”沈修鶴重新發動車。

  “我靠!我不敢去!你家那個就在太平間躺著,他要是爬起來怎麼辦!”

  沈修鶴隔著手機都能看見王野一蹦三尺高的慫樣,他問:“那你想怎麼樣啊?!”

  “有一個最快的辦法,可以驗證我的推理是正確的。”

  沈修鶴想要掛電話,他不以為然道:“你就瞎扯。”

  “刨墳!刨他的墳!墳里沒人,太平間裡那個就是你發小,沒跑了!”王野趕在他掛斷前大聲嚷嚷。

  沈修鶴簡直要暈過去了,他說:“你太平間都不敢去,你要我刨墳?!”

  “刨出一g枯骨就是你發小,什麼都沒刨出來你們就破鏡重圓了!你刨不了吃虧刨不了上當,你為什麼不刨呢?”

  十分鐘後,龍山公墓。

  沈修鶴站在白煜的墳前,他往自己手心裡吐了口唾沫,舉起了十字鎬。

  “你在這裡做什麼?”

  背後突然傳來白煜的聲音,沈修鶴像受了驚嚇的兔子,轉過身搖了搖頭道:“沒有。”

  庭院裡傳來生日快樂歌,沈修鶴攥著拳頭,很明顯是想藏起什麼。

  白煜並不戳穿他,逕自把蛋糕擺在桌子上,沈修鶴的眼睛瞪圓了。白煜莞爾,拆下泡沫包裝,將蠟燭插在奶油上。上頭用紅色的果醬寫著:祝小鳥十四歲生日快樂。

  沈修鶴先是一愣,而後流露出委屈的模樣,G下手裡的彩色米粒撲到白煜懷裡道:“趙景奇說在你的飯里放耗子藥,就會叫大家一起給我過生日……我沒有做。”

  白煜親了親他的額發道:“我知道。”

  沈修鶴停止了哭泣,抬起了頭道:“誒?”

  “趙景奇找我麻煩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怕我,又無可奈何。”白煜淡笑了一聲,就著他的手分蛋糕。

  沈修鶴微微使力道:“你知道他找我嗎?”

  “知道啊。”白煜凝神望著蛋糕上血一樣的字,“因為小鳥是唯一一個可以傷到我的人。”

  “我沒有做。”沈修鶴再次重複。

  白煜沉默地摸摸他的腦袋。

  “你其實不相信我對嗎?”沈修鶴放開了刀,想從他懷裡掙脫,“我不要吃了。”

  “不論小鳥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給小鳥買蛋糕,因為那是你想要的。”白煜的懷抱收緊了,“小鳥想跟其他孩子一樣,過個普普通通的生日,和我還是和其他人一起吹熄蠟燭,都會很開心。”

  “沒有其他人,他們都覺得我是妖怪。”沈修鶴爭辯。

  “做掉我就能取悅他們呢?”

  沈修鶴反身摟住了他的腰,藏起了眼中的羨慕道:“他們才沒什麼好。”

  “我只有一個人,他們卻有很多。”

  “只要白煜。”

  白煜低笑了一聲,哼起了生日快樂歌,沈修鶴貼著他的心臟,覺得樓下的喧囂忽然就遠了。

  沈修鶴抱著懷中的白煜,摸出手機打電話給王野:“這次你錯了。”

  “不可能!棺材一定是空的!”

  “他在我懷裡。”沈修鶴閉上了眼睛。

  月光下,一滴眼淚滴落在枯骨上,是肋骨的位置。

  “我不信,我要驗他的DNA!”王野在電話另一端撒潑。

  “你夠了!”

  沈修鶴掛掉了電話丟在一邊,在墓碑前抱著懷中的枯骨哭泣。直到王野帶著法醫趕到時,他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

  “喂!”王野氣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啊?!”

  “不要再打擾我們了……求求你不要再……”沈修鶴的情緒崩潰得一塌糊塗。

  “修鶴!”王野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回來不是更好嗎?為什麼不敢試一試,相信我也相信他呢?”

  沈修鶴顫抖著哭泣道:“你提了什麼不正經的建議呀……我連他的棺材板都挖破了……”

  “他是被人一鋤頭敲死的嗎?”一旁的法醫問道。

  “啊?”沈修鶴這才發現王野還帶了一個人。

  法醫蹲下身摸了摸頭蓋骨:“此人死於顱骨碎裂。”又看了眼骨盆道:“成年女性。”

  沈修鶴一下子甩開了懷中的枯骨,愣了兩秒鐘後,又撐著地面往後退去,打了個寒噤。王野大笑起來,笑得不能自已:“我真是個天才……一眼就看穿了偷天換日!我說什麼來著,你發小還活著,就在太平間底下,還是個吸血鬼!你們見面一定要請我吃飯。”

  沈修鶴此時再是不信,也不得不承認這其中有些蹊蹺。

  王野把他攙起來往車裡走去,說:“你不信我,沒事,回去咱們給他驗個DNA,就能水落石出。”

  插pter5斗

  三人開車回醫院。

  “有個問題,基因庫里可能沒有他從前的DNA。”準備下車的時候法醫突然說道,“十年前就沒了的人,我沒有辦法找到對比DNA去驗證他的身份。”

  “這根本不是個事兒,修鶴身上肯定有白煜的毛髮。”王野解開安全帶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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