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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甚至覺得乾萬帝把他所有陰霾和狠辣的一面都發泄到自己身上了。他覺得很痛,可是他叫不出來。變聲期的男孩子原本就不應該大聲說話撕裂喉嚨的。他感到咽喉里泛出的血腥味,乾澀而痛苦。

  如果有涼水的話那該多美好……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乾萬帝李驥一旦亢奮起來就完全不會把那麼重的手放輕一些那樣,當他覺得血脈噴張、迫不及待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放過上官明德,哪怕讓他喝一杯水稍微放鬆一點的。

  丁昭儀在門外一動不動的跪著。乾萬帝身邊的宮人都站在遠遠的大殿裡,雖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都好像見怪不怪一樣。

  丁昭儀跪得最近,那些門裡的呻吟和慘叫的聲音都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朵里。一開始只是乾萬帝粗重的喘息和發狠的聲音,後來就是慘叫和呻吟,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覺得,那個少年甚至可能已經被折磨死了。

  夜深露重,沒有人上前請她起來,她只能跪著,一口氣支撐著自己的喉嚨。

  內室里的慘呼漸漸的斷斷續續,中間有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呻吟,但是後來就變成了嘶啞仿佛在砂紙上磨過的求饒。那求饒已經是神志不大清楚了,夾在種種yín靡的聲音里,就好像一隻落到陷阱里去的幼獸的哀求一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一夜各種折騰的聲音就沒斷過,那個男孩子的哀求聲音細軟而嬌弱,讓人聯想起被人玩弄在掌心裡的幼貓,充滿了驚恐和害怕,讓人想用力的揉在懷裡去恣意的揉擰,讓它完全的歸屬於自己,完全任憑自己的處置。

  丁昭儀從沒有見過乾萬帝這樣對待自己,後宮也沒有過被皇上這麼對待的先例。妃嬪們都是平淡的過日子,沒有什麼大的波瀾,好像也沒有誰想去動皇后的地位。

  原來這樣的折磨和侵犯並不是恨和厭惡,而竟然是被關在帝王的心裡喜愛到了極致了。

  丁昭儀記不得那天晚上她是怎麼過去的了,到凌晨的時候連斷斷續續的呻吟和抽泣都完全嘶啞到消失了,她好像跪在地上睡了一會兒,直到被張闊尖細的聲音吵醒。

  天色已經蒙蒙亮,張闊跪在地上重重的拍門:“皇上!皇上!皇后頭頂祖訓跪在正泰殿門外請求皇上早朝!”

  皇后?

  那個懦弱無能、被欺負了都只能忍著的、差不多已經被打入冷宮的皇后?

  張闊拍門拍不起來,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皇上!萬一早朝的大臣看見皇后此舉,那就是國將不國啊!”

  丁昭儀僵硬在原地,看著張闊又尖聲急道:“皇上不怕留言非議,至少為小貴人留下生路啊!”

  乾萬帝其實根本不怕群臣會怎麼說他。當年他上位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清理了朝中一幫守舊迂腐的老學究們。但是就算他自己不怕,他也不得不為明德考慮一下。萬一這件事傳出去了,這個少年就是禍國殃民、狐媚惑上的妖孽。

  前朝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先皇寵愛東陽王之母王貴妃,甚至一連半個月未曾早朝。那才真是常得佳人笑如花從此君王罷早朝,直到朝中大臣聯名上摺子請求“清君側”,先皇登時大怒,立刻封了王貴妃為後作為威懾。那場風波是過去了,但是東陽王也受到了很大影響,原本被冊立封太子的事也只好暫緩。這麼一緩,就生生錯過了皇位。

  裡邊沉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皇帝在想些什麼。丁昭儀以為皇上根本就沒有醒過來的時候,門卻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張闊一個頭磕下去,丁昭儀已經呆住了,僵硬的抬眼往上看。

  昏暗的光線中,乾萬帝披著一件黑金色的袍子大步走出來,手裡摟著已經完全人事不省了的明德,用雪白的絲綢凌亂一裹,只看見那少年的側臉被按在乾萬帝懷裡,雪一樣蒼白的顏色。

  丁昭儀愣愣的看著乾萬帝大步的走過去,一瞥只見看到明德落下來的半截胳膊,細瘦的指尖無力的低垂著,一點血色都沒有,細弱得讓人心悸。就好像攥在掌心裡,稍微一捏就斷了碎了一樣。

  張闊急忙站起身來跟上去,乾萬帝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問:“皇后在幹什麼?”

  “回皇上的話,皇后在議事大殿外頭頂祖訓跪著,說不見到小貴人就不起來。”

  “什麼祖訓?”

  “為君者以繁衍龍嗣為任而不貪美色為患。”

  乾萬帝冷笑一聲:“好一個賢后!”

  張闊急急的低聲道:“皇上想想,早朝的大臣已經在路上了,春闈……春闈雞鳴三聲開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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