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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音節,就像人生中一個邁不過去的坎兒,每次遇到都會出問題,在彈奏前就已經提心弔膽,生怕出錯、而後果然出錯,這種感覺簡直能把人逼瘋。

  「嗡」的一聲,是重物砸在琴鍵上的聲音,賀明風立馬衝到樓上,沈涼月把臉埋在臂彎中,頹然地趴在鋼琴上。

  他走過去從背後靜靜地抱住他傷心的愛人,賀明風的手輕輕按在沈涼月的肚子上,那裡有一個未成形的孩子、一個沒有心跳的胚胎。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這種時候傾訴已經不能分擔痛苦、只會徒增煩惱,無聲的依偎是最好的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

  別慌,不會在番外突然be【捂臉

  只是寫一寫面對生崽難題的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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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番外:紅色的心臟6

  清淡飲食、規律睡眠,兩個人心事重重地過了一周,除了被告知後的爆發,他們都小心地呵護著對方的情緒。在這種時候互相埋怨是最沒有意義的事,大家都很難過,沒有必要向對方心上再添一刀,夫妻間的彼此體諒和支撐才是婚姻幸福的真諦。

  再一次來到醫院,兩個人都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氣。賀明風握著沈涼月冰涼的手,在診療室里等待結果,仿佛是兩個等待審判的共犯。

  醫生「嘩啦啦」地翻著檢測報告,他看著一行醫學名詞,頓了頓才說:「……依然沒有胎音。」

  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他們僵立在原地,醫生看著兩人難看的臉色,嘆息道:「我也感到很遺憾。」

  沈涼月控制不住地撲進賀明風懷裡,見識過無數生死的Alpha把嘴唇抿成一線,他完成過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打贏過許多場沒有勝算的硬仗、把帝國的版圖擴展了一倍,卻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好無力。他感覺到胸前的衣料洇濕了一片,賀明風難受極了,他不能保護自己的伴侶遠離傷害,無論多麼努力,他們得來不易的孩子還是沒有心跳 。

  他只能低頭親吻著Omega的額頭,用這微不足道的撫慰告訴沈涼月,無論如何、他在這裡。

  醫生給他們了一點平復情緒的時間,半晌後才道:「我建議儘早安排手術,讓停止生長的胚胎滯留在孕腔中,消耗很大、對母體不好。」

  「不!」沈涼月捂住自己的肚子,在Alpha懷裡拒絕地搖頭,「我不要手術,他會有心跳的!」

  「涼月……」

  「我不能再一次殺了我們的孩子,」沈涼月淚眼婆娑地抓著丈夫的襯衫前襟,一疊聲地低語哀求,「哥哥,帶我走、求你帶我走!我不要在這兒……」

  「……好,我們走。」賀明風半摟半抱地把他帶離醫院,孕期不穩定的激素和情緒波動讓沈涼月的眼淚不停地流,每一滴都砸在賀明風的心尖上。

  如果沒有以前的事,沈涼月不會這麼激動,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流產的傷痛又被喚起,說到底賀明風還是罪魁禍首。Alpha最近一直壓抑在心底,沒有表現出來的愧悔自責被愛人的眼淚催化,他對孩子的期待也許比沈涼月更多,那源於他心裡一直缺失的、對完整的家的渴望,但他們所期待的美好小家,似乎已經成了泡影。

  這難道是報應嗎?賀明風也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那個孩子仍然不肯原諒他們?

  「先睡一會兒吧,」走進家門,賀明風把淚痕未乾的沈涼月抱進臥室,放在柔軟的大床上,用熱毛巾細心地為他擦臉擦手,又把雪球抱過來,讓它打著呼嚕陪在主人身邊,「……我有點事,一會兒要出去一趟。」

  沈涼月疲憊地「嗯」了一聲,他沒有聽見賀明風起身離開的聲音,閉著眼睛低低道:「怎麼還不走?不是有事嗎?」

  「等你睡著了,我再出門。」賀明風靠在床頭輕輕拍著Omega的背,耐心地哄他入睡,沈涼月的呼吸漸漸平穩,情緒和淚水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

  賀明風輕手輕腳地退出臥室,拿起車鑰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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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涼月只睡了半個小時,便醒了過來,他心裡有事,怎能睡得安然?他望著窗外蕭瑟冬景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想到他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也是冬天。

  「管家,請您來接我一趟,」沈涼月拿起通訊器,垂下眼眸道:「我想去帝星大教堂。」

  他跪在聖壇前為孩子虔誠地禱告,而後穿過教堂的後門,來到一排排的墳塋前。他低著頭走向15排13號,乾燥的冷風將一個人喃喃自語的聲音吹送到沈涼月耳畔。

  「如果真的有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請你懲罰我。」那個聲音傷感低沉,令人不忍卒聽,「他……他真的受不起再一次的傷害了,那樣太疼了,為什麼承擔這一切的總是Omega呢?」

  「孩子……孩子,當年的事,都是我的錯。他是想要你的、是很愛你的,其實,我、我也是……很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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