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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她甚至還看到他哭過。

  他哭的時候,很壓抑。

  沒有太多眼淚,但眼圈紅的好像畫了濃重的妝,連眼珠子都是紅的。

  可一面對她時,他又笑起來,還給她講笑話。

  他不知道的是,她的心也很痛。

  她想安慰他,話到嘴邊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後來,她發現只要她好好吃東西,體重上漲,他就會高興,所以,自那以後,她拼命努力的吃。

  一天天加重飯量。

  即便過後會吐,在他面前也會笑著吃完,誇獎道:「阿姨的廚藝更好了。」

  程遠也會配合地說;「好吃就多吃些。」

  江雨夢點頭:「好。」

  ……

  終於熬到了生產的日子,臨生之前,她窩在程遠懷裡,和他暢想,她生了後要去哪裡。

  她說了好多地方。

  有夏天需要去的。

  有冬天需要去的。

  程遠把她緊緊抱住,「以後我都陪你去。」

  他這人說話一向算話,經年以後,還真陪她去了很多地方。

  手術在第二天如約進行。

  寶寶出來的很快,小男孩,半個小時後便被抱出手術室,程家人迎上來,跟著護士去看寶寶了。

  程遠和江夫人一直守候在手術室門外。

  『手術中』的牌子亮起。

  ……

  程遠倚靠在牆上,腦中閃過很多場景,依稀間似乎回到了少年時。

  他被她救下,開始走上尋找她的路。沒有任何與她相關的信息,這條路走起來太難了。

  但他執著的沒有放棄。

  閒暇的時候,他總喜歡去大街上轉轉,甚至會想,也許茫茫人海中能碰到呢。

  帶著無限的期許,他走了好多地方,好多路。

  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還是那個村莊,都要他的足跡。

  只是,當他滿腔熱血時,迎來的都是失望,一年一年過去,她依舊沒有蹤跡。

  而他好像快要記不得她的長相。

  十九歲,他受邀參加周年校慶活動,驚鴻一瞥間看到了一張照片。

  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他不曾忘記,只是把她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心情好時,便讓記憶在腦中放飛。

  細細品味。

  榮譽牆上有她的照片,她叫——

  江雨夢。

  就讀於洛杉磯XXX大學。

  他多方打聽,終於知道她的聯繫方式,住址。他一直想找機會當面謝謝她。

  可是每次都怕唐突了她,道謝的事情一拖再拖,除了錢包里多出來的照片,沒有任何變化。

  時間好像在指縫間流逝,他對她從單純的感謝救命之恩,發展成喜歡,暗戀。

  他從未想過,這輩子他還會愛上一個人。

  初時,他很慌,很迷茫。

  後來,當他肯定了這個想法後,心裡是雀躍的,是歡喜的,他希望她也同他一樣。

  命運這東西,有的時候不是你想怎麼樣便會怎麼樣的。

  她交男朋友了。

  而他依舊在暗處,讓愛情滋生綿延。

  索性他們交往的時間不是太長,他覺得自己的暗戀終於可以見光了。

  誰知道——

  他家裡出了問題,急需他回國。

  他告訴自己,既然都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再多等些日子。

  唯一沒想到的是,那個日子是用年為單位的。

  一年後,他去國外找她,她已經不在那裡。按照學校提供的聯繫方式去找,也沒有找到她。

  他的暗戀——

  好像爛在了泥沼里。

  他又開始了找尋。

  ……

  二十六歲,爺爺以身體不適要求他必須回國,這是他第十次拒絕回國,原因和簡單,他想找到她。

  可是,老爺子身體突發變故,由不得他不回。

  回國後,他接任程氏總裁,視察工作的午後,他——

  見到了她。

  那一刻,他告訴自己,夢終於可以圓了。

  「程先生是吧,您好,我是江雨夢……」

  陽光打在他臉上,連光都是閃亮的,四周好像沒了聲音,唯有她的說話聲。每一個字都敲擊在他心尖處,就好像平靜的湖面投下石子,一圈圈波紋漾開。

  直搗湖心。

  他的暗戀——

  結束了。

  ……

  ……

  江雨夢手術做的很成功,程遠彎腰親吻她的額頭,「夢夢,我愛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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