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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喉嚨里噴濺著濃厚的血液,被那支粗糙的長矛釘在了地上的土著獵手以驚人的生命力掙扎著拉動了那根僅僅握在手中的繩索。儘管只拉動了一下,可是在繩索那頭的靈敏的木鐘已經能夠警告自己的同伴了!

  漸漸喪失了力量的土著獵手再也沒有力氣拉動第二下繩索,被割裂的喉管和氣管讓他的肺里再也不能呼吸到一點空氣!儘管是在漆黑的深夜,但在猛烈痙攣著的土著獵手的眼中流露出的那種令人驚奇的釋然的眼光還是讓抓著那把廓爾喀彎刀的豹子吃了一驚!

  那是一種帶著幾分盡力後的釋然和幾分即將看到復仇後的快感糅合在一起的眼神,在那種眼神之中,即將死亡的土著獵手竟然,有一點對於生命的留戀,更沒有一點對於即將來臨的死亡的恐懼!

  輕輕地往後移動了一點點,豹子有意地用身體遮擋住了早已經被割斷的繩索,再朝著潛行過來的鬼龍輕輕地點點頭,狠狠地一刀砍下了土著獵手的頭顱!

  看著豹子砍下了那個痛苦掙扎的土著獵手的頭顱,靠攏過來的鬼龍和擔任誘敵的戰士眼中沒有一絲的驚詫。

  作為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每一個真正的戰士都會尊敬他們的,即使他是一個沒有上過學校、沒有見過電視,甚至連戰士的榮譽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土著人……

  畢竟,為了他的同伴,他曾經拼死力戰!

  用那些充滿了枯枝敗葉泥土草草地掩蓋住了還在噴血的傷口,鬼龍朝著豹子做了個繼續的手勢,兩個人利落地朝著更深處的叢林潛行而去。當叢林中隱隱傳來了兩聲節奏分明的蛙鳴聲時,留在了繩索旁邊的戰士立刻抓起了繩索,接連不斷地使勁拉扯起來。

  精巧的木鐘被懸掛在一個小小樹屋當中,三個明顯帶著些倦意的土著獵手正各自抱著一支古老的李-恩菲爾德步槍,有一眼沒一眼地掃射著周圍漆黑德林地。

  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山谷後側,連必不可少的食物都是通過懸崖上的繩索吊上來的,平時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越過那險惡莫測的沼澤來到這裡,即使是有人發現了山谷中的營地,大多數人也不會對一堵看上去無法攀爬的懸崖感興趣的。對於山谷中唯一的後撤途徑來說,在這裡的警衛不過是讓自己更放心一些而已。所以,在那隻似乎永遠不會響起的木鐘搖晃著發出橐橐的聲音時,三個抱著李-恩菲爾德步槍的土著獵手先是愣怔了好一會,這才慌忙地趴在了樹屋的地板上,從那些用樹枝掩蓋起來的觀察窗中伸出了槍管,搜尋著不知道從那個方向衝來的襲擊者。

  寂靜的叢林中沒有任何的動靜,除了那隻像是中了魘咒的木鐘在不停地搖晃著,發出橐橐的聲音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值得懷疑的動靜了。

  隔了好長的時間,守在樹屋中的三個土著獵手都有了種被人戲耍的感覺。

  那作為警報的木鐘頂多只應該響幾聲而已,哪能像是發瘋似的響個沒完沒了?

  難道是最為前出的警戒哨兵出於無聊開的玩笑?

  慢慢地收起了手中那老舊的李-恩菲爾德步槍,樹屋種的三個土著獵手帶著幾分氣惱,一把抓住了那個還在猛烈搖晃著的木鐘,再隨手用一些樹葉塞到了木鐘裡面,總算是將那煩人的橐橐聲停了下來。用土著語言交談了幾句之後,從樹屋上溜下了兩個氣惱的土著獵手,低聲咒罵著朝著前出警戒哨兵的位置走去。

  夜越來越涼,不知不覺之間,留在樹屋中的土著獵手覺得有些納悶——不是已經去了兩個同伴察看了麼?怎麼這木鐘還是著了魔一般地使勁搖晃?兩個同伴已經去了這麼久了,也改回來了吧?

  當樹下的荊棘叢發出了陣陣被可意誇大了的唏唏嗦嗦的聲響時,留在樹屋中的土著獵手按捺不住心頭的惱怒,從樹屋的窗口中伸出了腦袋,壓低了嗓門朝著樹下發出聲響的荊棘叢中罵道:“開什麼玩笑?你們這幫……”

  從荊棘叢中飛射而出的弩箭恰到好處地讓樹屋上的土著獵手閉上了嘴,從他的嘴裡射進去的一支漆黑的弩箭穿透了他的脖子,從頸椎的斜側鑽了出來,露出了一個帶著幾絲血肉的肩頭。

  從荊棘叢章站起身來的豹子看了看手中那把黑黝黝的弩弓,頗為意外地喃喃自語:“沒想到,這東西看起來不怎麼現眼,威力還真有點像是家鄉的弩弓了!”

  十幾個守候著山谷唯一撤離道路的土著獵手被一一清理乾淨,有了深諳叢林作戰的豹子,再加上鬼龍和另外一名戰士的從旁協助,靜默攻擊變得相對的容易。或許時列賓絲爾也沒有預料到會有人轉到山谷後側的懸崖上斷了自己的退路,十幾個看守著軟梯的土著獵手竟然只配備了兩隻老舊的AKM自動步槍,而那挺架設在懸崖頂端的MINIMI機槍,竟然也只有少的可憐的三百多發子彈……

  六條用鋼索串連,用藤條作為隱蔽物的軟梯分布在懸崖上的幾個不易被人察覺的掩體中,用粗大的鋼釘牢固地固定在了懸崖頂端岩縫縫隙中。看了看手腕上的多用途軍用手錶,鬼龍不禁有些焦急起來,再有半個小時就是三點整,即使另外的那支突擊隊按照自己的預想發起攻擊,自己也來不及趕回去與晁鋒會合了。萬一讓那些傢伙衝破了山谷口的防禦攻進了山谷,晁鋒身邊留下的幾個戰士要想在他們的身後適時地來上一次攻擊,那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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