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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自己跌跌撞撞地端著紅燒肉找到在案板前忙碌的媽媽時,媽媽總會放下手裡的活計,微笑著用用胳膊肘抱抱自己,再用那溫和的聲音對著自己說一聲:“乖兒,自己好好的去耍啊媽媽要做事啊?”

  至於爸爸在自己童年心目中的印象那只是張相片,只是相片裡那個瞪圓了眼睛,幾乎是用一隻胳膊脅持著媽媽的那個男人,只是媽媽和其他的叔叔阿姨閒談時的老劉、或者劉參謀長,有時候還是媽媽在半夜時流著眼淚數落的那個‘沒心肝的’

  長大了,有了記性了,才知道父親和母親的艱難,父親是一個大軍區的參謀長,是一個把全部的性命都撲在了軍隊中的軍人,不會走關係,不會落人緣,也同樣不允許自己家人有任何讓人戳脊梁骨的地方!所以媽媽才會在軍區食堂里辛勞,所以家裡永遠都只有最簡單的家具和過時的電器,所以自己才一定要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去考學校,並且在從小到大的考試中永遠都是第一!

  父親難得有閒暇的時候,也難得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上一頓晚餐的機會,每一次父親回來總是帶著一路的風塵僕僕,進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自己伸出那筋骨畢露的巴掌,而自己也很默契地將全部是九十分以上的成績單放在父親的巴掌上,再聽著父親帶著滿意和自豪、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遺憾說出那句自己最討厭聽到的話:“可惜了!可惜是個丫頭,我要是生個小子,現在也是個當將軍的胚子了!”

  而媽媽也總是象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般,小心翼翼地幫著父親換上軟底布鞋,再低眉順眼的說上一聲:“丫頭也不錯了,從小到大,你管過她一天啊?吃飯吧?菜都涼了”

  然後父親會很自然地坐到飯桌邊,看著那個巨大的軍用茶杯中的大半杯白酒感慨:“要是個小子,也就能陪我喝上一杯了!兒子的名字是早就起好的,可惜是個丫頭了丫頭,陪你爸爸喝上一口?”

  每當這個時候,劉鵬便會一把從父親手中奪過杯子,嗔怪地說上一句:“那您就甭喝了!等您把我變成個小子再端杯子吧!”

  然後是全家在父親那佯裝的哀求聲中哈哈大笑,而劉鵬也會趁著母親笑得直抹眼淚的時候,為父親在杯子裡多添上一點點的白酒,父女倆彼此擠擠眼睛或扮個鬼臉,彼此都心滿意足地保留著這個小動作給父女倆帶來的快樂

  而走進特種部隊訓練也一直是劉鵬的夢想,也算是完成父親的一個心愿,不是說最好的軍隊中最強的男人都要能經受起特種部隊那殘酷的訓練麼?女人就不行麼?那就來吧,看看女人能不能征服這個歷來被軍隊視為女性禁區的神秘所在!

  平生對走後門的現象深惡痛絕但又無可奈何的父親是帶著些驕傲和自豪一腳踢開了他的老戰友的房門的,兩個肩膀上都掛著金色星星的老軍人眉開眼笑地彼此拍打著肩膀,喝著上好的白酒把劉鵬的名字寫進了高原基地受訓人員的名單,而劉鵬則是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勉強止住了母親那擔憂的哭泣和抱怨,意氣風發地踏上了前往高原基地的旅程。

  訓練的艱辛和痛苦的確讓劉鵬驚心,那一聲聲暴戾的呵斥,那一個個看起來簡直就是折磨的訓練項目帶來的痛苦和心靈上的衝擊也曾經讓劉鵬萌發過離開的念頭,但看看身邊那些讓自己看不起的嬌滴滴的同伴們一個個變成了強悍的戰士,那半夜時傷心的哭泣漸漸地變成了強忍著痛苦的低哼,再想想離開前父親那充滿著期待和自豪的眼睛,劉鵬也就這麼熬過來了,硬挺著熬過來了

  可劉鵬害怕蟲子的毛病還是改不了,小時候再食堂里看見蟑螂爬到自己身邊時的那種恐懼的感覺就像是蝕刻在自己心裡的一種夢魘,即使是經歷了吃下活生生的蟲子那樣的訓練後,心裡那種被昆蟲的爪子掃過皮膚所帶來的恐懼還是揮之不去!

  拍打著胸口和腰間那些感覺到騷癢或刺痛的地方,劉鵬毫無估計地尖叫著,反正這是在沙漠中心,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別人了,不會被那些戰友們瞧不起,更不會有父親搖著頭嘆息說自己為什麼不是個小子

  狠狠地從腰間抓出了一隻拇指大小的黑色甲殼蟲,劉鵬用力將那隻張牙舞爪掙扎著的蟲子捏了個粉碎,顧不上手指上傳來的那種甲蟲體內粘稠體液帶來的噁心,趕緊又按住了一隻在自己胸前蠢蠢欲動的蟲子,強忍住毒蟲噬咬的痛苦將那隻肥碩的蟲子從領口拉了出來!

  藉助著沙漠上空那慘澹的月光,劉鵬勉強看清了手中的那隻不斷張開著兩隻大嘴鉗的黑色甲克蟲,六條細短的腿不斷地撥拉著劉鵬的手指,尖細的頭部也不斷地晃動著,試圖將嘴鉗扎進劉鵬的手指裡面,兩隻已經蛻化的假翅也用力扇動著,發出了一陣陣輕微的沙沙聲

  沙丘重傳來的細微聲音在寂靜的夜半時分顯得格外的清晰,借著月光看去,從沙丘中或沙丘底部鑽出來的甲殼蟲越來越多,好像方圓數十里的甲殼蟲都聚集到了這裡一般!循著劉鵬身上散發的汗液味道,甲殼蟲漸漸地聚集到了一起,黑壓壓地想著劉鵬涌了過來,不過半分中的時間,爬在前面的甲殼蟲已經攀爬到了劉鵬的沙漠陸戰靴上,張開了巨大的口鉗噬咬起柔韌的皮革來!

  面對著這些不知名的昆蟲,感覺著厚厚的沙漠陸戰靴上傳來的那種異樣的刺痛,劉鵬的第一直覺就是趕緊遠離這個隱藏著昆蟲的沙丘,永遠也不再靠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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