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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奉新、上高方向撤離。走了幾十里路,在途中露營,如何繼續行動,兩個
團的意見不一致。平江的想回平江,我們部隊則希望向瀏 陽方向行動,於是,
就分開走了。我們走了幾天,到江西的銅鼓縣,該縣同湖南的瀏陽縣交界,
團部不知下一步該往哪裡走,帶的錢也用得差不多了。江西國民黨省政府想
拉我們,我們也想利用他們,當時部隊連日行軍需要修整,同時也得籌餉、
補充武器彈藥,於是,我們原則上同意改編為江西省防軍獨立旅 (混成旅)
的一個團,暫駐銅鼓縣,我們可以籌餉,要武器,但有個條件:聽編不聽調。
在銅鼓,主要是訓練部隊,我調到團部當文書。潘心源離開部隊到湖南
找黨的關係。
這時,江西省委派來一個人同我們聯繫上了。縣委要派人去南昌向江西
省委請示我們的行動。其他同志去不了,團黨委的組織委員張啟龍同志找我
談話說決定派我去。當時我只有十八歲,讓我跟著省委來的同志一起去。那
人的年齡比我大,是搞秘密交通的,有地下工作經驗,名字記不起來了。進
南昌時,我們遇到警察,他就主動去問路,大大方方的。這樣,警察就不來
盤問我們了。這使我學到一點做秘密工作的經驗。
在南昌,由江西省委安排,住到修水縣委書記父親 (在省政府當一等秘
書)的姘頭家裡,等待省委指示。我那時從未進過大城市,連縣城也沒到過。
這次到南昌,感到很新奇,我們每天去街上看一看。幾乎天天都有殺共產黨
人的布告。馬日事變後,湖南屠殺革命黨人很厲害,“寧可殺錯一千,不可
漏掉一個”。幾天後,省委派人來了,找我去。省委書記是汪澤楷,此人以
後與彭述之一起成為托陳取消派。我向他報告了情況。在場的還有一個湖南
人,叫劉士奇,可能也是江西省委委員。汪澤楷聽後讓我趕快離開南昌。他
說他們要發傳單搞活動,讓我在行動前離開,並要我們的部隊南下,從銅鼓
向蓮花縣、寧岡縣行動,那裡有黨領導的武裝,有槍,到那裡再說,“我給
你寫封信帶著”,信是密寫的,還是那個人和我一起走。他讓我帶一百元袁
大頭路費,把我嚇著了,太重,有危險。那人說,無論如何你要帶六十元,
沒有就會行動不方便。後來,修水縣委書記的父親來了,問我哪裡人,我說
瀏陽人。還問夏斗寅部隊到過瀏陽沒有?我說到過。他說:“那好,如果你
遇到什麼事情被抓起來,給我來個電報,我可以證明你父親是我的朋友,是
我在夏斗寅部隊時的朋友,你是來看我的。”
國民黨的一批人準備盤問我們兩個人,那時我們請的轎子恰恰還沒到茶
鋪時,行程就已經滿了。我們兩個人步行到茶鋪。他們見我們就問:“你們
看到後邊有兩頂轎子嗎?”老交通很機靈,隨口就答:“正在後面,快到了。”
真玄,差一點就出了事情。擺脫了這些人的盤查,我們趕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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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毛澤東
毛委員率部向湘贛邊界轉移
從這裡,我與省委的交通員分手了。我去銅鼓,他到別處還有其它任務。
我走到銅鼓縣的一個小鎮子上,進一個飯店,不讓住,換了一家,又不讓住。
到最後一家,店主告訴我:“挨戶團交待了,對沒有行李的人要查,不能留
宿。”我說:“正好,請他們負責人來,我是去縣政府會朋友的,向江西省
政府打個電話問一問,省政府是否有我這個人。”店主見此情景,就說:“算
了,算了,別找了。這事我們辦吧,不必麻煩他們了。”我住下了。這事就
這樣鎮住了。
我接著向銅鼓縣城走。一打聽,我們的部隊已向南走了,我趕快去追部
隊。毛委員到銅鼓時我沒有在。趕上部隊後,歐陽暉高興地告訴我:潘心源
從安源接來了毛委員,以毛澤東為書記的黨的前敵委員會經過繽密部署,統
一領導駐在修水、安源、銅鼓的工農革命武裝和原武漢國民政府警衛團,勝
利地舉行了秋收起義。讓我趕緊把省委的意見向毛委員報告。
我聽到這個消息感到非常振奮,並渴望見到毛澤東。當我走進毛澤東住
處的時候,他健步迎上來,親切地拉著我的手。毛澤東身材修長,一身布衣
布褲,目光炯炯,鎮定自若,細心地聽我的匯報。我把省委負責同志的意見
詳細地向毛委員作了匯報,把省委的密信交給他,把剩下的銀元、銅板一個
不留,全部交公。毛委員聽完匯報,看完密信,仰天沉思了一會兒,操著濃
重的湖南口音對我講:你一路辛苦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回團部休息去吧。
毛澤東等領導的秋收起義,是繼“八一”南昌起義後,我黨領導的工農
革命武裝在革命低潮時期向國民黨反動派發起的又一次有力反擊。在攻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