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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每一幅畫風格都強烈得舉世無雙,那是獨屬於一個人的風格,縱觀古今,甚至未來都不可能找出第二個這樣風格的人。

  像是世界上只會出一個斷臂維納斯,這個世界也只會出現一個肖木,不,是他施季庭!

  戛然而止的尾音尖銳得像是一把鈍刀,無法抑制的貪婪和欲望扭曲在施季庭的臉上。

  他甚至可以想像到,他站立於頂峰被人崇拜的樣子,他的名字會被寫進課本,寫進歷史,每一個學畫的人都要笨拙的臨摹著他的畫技,哪怕是一個路人提起他的名字都會面露崇拜敬仰。

  他會成為時代的名字!

  這麼短的時間,肖木就可以創作出這麼多的畫。他原以為最多只有一幅畫,他還需要安撫好肖木,讓他不斷的作畫,現在看來,不需要肖木了。

  施季庭腦中閃過瘋狂的念頭。

  他即將成為時代的驕傲,而阻攔他成為時代的驕傲還剩下一個障礙。

  施季庭長呼一口氣,努力平復下自己的心情,臉上卻依舊止不住笑意。他轉過身去,對著肖木道: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麼,師兄將功補過,替你把畫交上去。」

  「對了,你所有的畫都放在這裡麼?」

  肖木平靜的看著他,一雙琥珀般的眼睛似乎能夠穿透人的靈魂,直達靈魂的深處,「對。」

  「那就好、那就好。還有一件事,你最近不上課麼?親人還有老師不會擔心麼?」

  施季庭的問題越來越奇怪了,人似乎也越來越急躁,他的眼睛就像是被一層灰一樣蒙住,透不出一絲光亮。

  肖木仿佛看不見異樣似的,繼續回答:

  「我輟學了,不會有別人來找我的。」

  這個回答特別符合施季庭的心意,恍惚間,施季庭甚至以為這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的回應,不然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勾起他心頭的惡念。

  他知道,肖木已經沒有父母了,現在他輟學了,老師同學們的聯繫也斷了。他年滿十八,和親戚也沒有來往,他是一個和世界沒有聯繫的人。

  那麼,肖木消失了,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吧。

  施季庭關好身後的房門,緩緩走向肖木。

  用刀,不行,血噴灑得太多不好清理。

  用椅子,不行,動靜太大,可能會被發現。

  他的視線落在沙發上的靠枕上。

  「師弟,我有一個好主意要告訴你……」

  施季庭突然加速,一把拿起沙發上的靠枕,沖向了肖木。少年卻早有防備般的拿起金屬拐杖防衛著自己,一棍子打在了施季庭臉上,抽出一條滲血的紅痕。

  糟糕!

  事情敗壞的震驚讓施季庭索性一做到底,猙獰著的臉像是古代壁畫上描繪的地獄惡鬼,被欲望支配著再一次沖向了肖木。

  不就是一個斷腿的殘廢麼?!

  他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師弟,你把拐杖交出來啊!」直到這個時候,他還試圖誘哄肖木。

  肖木握著拐杖的一頭,施季庭搶著拐杖的另一頭,兩人互相發力,竟不分上下。

  劇烈運動讓少年的頭髮變得凌亂,他皺著眉頭,臉上只有著簡單的疑惑:

  「為什麼……」他前半句很小聲,像是喃喃自語,「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個傻子麼?」

  面前這個醜陋扭曲到像個怪物的人,真的是當初記憶里那個友善親近的師兄麼?

  最開始的時候,畫室里所有人都當他不存在,連老師都只是偶爾指教他,只有施季庭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上前和他說話的人。

  那天下著雨,施季庭借了他一把傘。

  一個人前後差別可以這麼大的麼?

  一個可以在雨天借他傘的人,現在也可以為了一幅畫想要殺了他麼?

  陷入瘋狂的施季庭突然愣住了,手裡的力道一泄,他的眼中刻著一個少年的倒影。

  這個人、這個人竟然在笑?!

  他是瘋子麼?!

  怎麼會有人在這種情況下笑出來?!

  加害者和受害者的身份似乎顛倒了過來,本該是加害者的他卻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施季庭從沒有在肖木臉上看到過如此強烈的情緒,他好像一個不著片縷的小丑,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這不是人類該有的表情!

  他不是肖木,不是!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極度恐懼下,施季庭手腳並用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起一把菜刀,揮舞著向肖木砍來。

  肖木沒有移動,或許是因為身體的不便,又或者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抬頭看向門口,那裡站著一個掄著椅子的人。

  蕭君一一把將施季庭掄翻,椅子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砸在施季庭的頭上。

  施季庭的身體抽搐了兩下,血在他的頭下蔓延,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昏迷了過去。蕭君一卻沒有收力,仍然用力的擊打著施季庭的頭部,像是狠命到要殺人的樣子。

  再這麼打下去,施季庭真的會死的。

  蕭君一卻不管,他扔掉手裡的椅子,揪起沒有知覺的施季庭,左右兩拳,拳拳到肉,甚至把牙齒打碎。

  他握緊的拳頭上沾滿的血分不清是施季庭流出的血還是自己皮膚破損的血。

  蕭君一心裡頭仿佛能夠燃燒一切的憤怒還有後怕傳遞到肖木的心裡,肖木的心跳在這一刻跟他一樣劇烈的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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