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冒犯聖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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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冒犯聖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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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雨勢又急又大,白櫻伸手遮住頭頂,踩著坑窪的路面,她小跑著尋到一處涼亭躲雨。

  「山雨欲來風滿樓!」

  入了亭內,她看著雨簾悵然一嘆,這突然而至的大雨,似乎在預警著這一場變故。

  她暗自搖搖頭,轉身,一抹頎長俊秀的身影猛地砸入視線。

  那人渾身的氣質清冷如晚風,待她張眼望去,居然是一身明黃灼眼的小皇帝,在他的手上還持了一根長簫,想必剛才吹奏之人就是他無疑了。

  萬人之上的皇帝,居然會有那樣的情緒,高處不勝寒,想必那個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坐的。

  目光上移,便是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眸子,白櫻微微心驚,這樣的眼,就如同那浩瀚夜空中最為燦然的一抹星辰,在這昏暗的夜色中閃爍著耀人的光芒。

  哎喲喂,人是極好看的,卻不是她所能見的,涼貴妃剛剛才警告了她,雖然他們見面只是意外,若是傳到她耳朵里,定是認為自己是故意為之,那到時候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她連忙轉頭,正當她準備撒丫子逃跑之時,那道好聽到讓人心弦顫抖的男聲破空而來。

  「站住!」

  白櫻踏開的腳步一頓,早知道就一路跑回去了,還躲個什麼雨,掃了小皇帝的雅興,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罰自己。

  一丈紅。

  突然腦中就飄出了三個字。

  白櫻暗自咽了口口水,回過頭,立即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草民不知皇上在此,掃了皇上的雅興,還請皇上恕罪!」

  此處較為暗淡,除了他那雙格外清亮的眼,卻看不分明他面部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如何。

  「朕記得你。」

  「啊?」

  白櫻滿頭黑線,她竟想不到,這小皇帝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樣的。

  「你今日也在迎駕的隊列中,是吧?」

  白櫻更是心驚,玉容微變,趕緊的低垂了眸子,顫聲道:「草民初見聖顏,誠惶誠恐,冒犯皇上,還請恕罪。」

  原來之前感覺他似有若無的看了自己一眼,並不是錯覺,他真的看到了她,不過,她當時到底是什麼眼神,他不會誤以為自己是斷袖吧?

  想到之前他灼灼的眼神,慕容琉毓臉上的肌肉不自覺一抽,「你的膽子倒是不小,竟敢直視朕,叫什麼名字?」

  「草民,白櫻。」

  「哦?白啊,這個姓氏在我們北齊不常見,不過,與我們護國將軍同姓,哪個櫻字?」

  「回皇上,是櫻花的櫻!」

  「櫻花。」

  慕容琉毓望向月空,目光悠遠,白櫻彎腰立在一側,不知這皇帝的心思。

  半晌後,他涼涼的聲音伴隨著雨聲而來,「你可知,冒犯聖顏,是什麼罪?」

  他的聲音越是平淡如流水,白櫻就越是心驚。

  在現代,就算她只是組織的一顆棋子,卻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物,可她穿越至古代,處處受制於人,委實憋屈的很。

  「草民不知!還望皇上明示!」

  最多打個板子吧?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這天要下雨不是她所能阻止的,誰知道他大半夜的不和他心愛的涼貴妃溫存,居然跑到這獨自在冷風中吹簫呢。

  他凝眸看她,正好與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冒犯聖顏,乃是死罪!」

  幾絲冷風拂過,白櫻只覺得整個身子都是一片冰涼。

  在這迷心島數日,雖是當了這監工,卻處處得看著涼貴妃的眼色,她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在夾縫中好不容易活了下來,結果就因為突然的急雨,她誤闖了這個涼亭就要丟了性命?

  竇娥也沒有她冤!

  他是昏君嗎?

  一陣怒意襲來,白櫻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子倏地站了起來。

  「你是昏君嗎?」

  心之所想,她便是脫口而出。

  原本以為眼前之人會因為他方才的這句話而方寸大亂,可不想他卻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慕容琉毓沒有生氣,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居然有人敢問他是不是昏君,這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說實話,他是不是昏君,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等他將這些危害江山的毒瘤剷除,北齊一定能恢復從前的那片錦繡山河。

  他這區區一介布衣,相貌平淡無奇,這眼神卻是清透異常,教人一眼看去心神微盪。

  難怪他會對他委以重任。

  白櫻的這話說得極是大膽,皇帝擺了擺衣袖。

  「小小刁民,膽子不小!」

  「皇上,所謂不知者無罪,我無心闖入此地,可皇上卻要奪我性命,左右我都是個死,我就不能有點人權嗎?」

  都說皇帝是金口玉言,他既然說了要自己的命,定是不會反悔,這次,她恐怕是難逃厄運。

  聽到這麼個新鮮的詞彙,慕容琉毓鳳眸輕揚。

  「人權?」

  「不管你是皇上還是我是工匠,都該享有尊嚴或應該享有的基本權利,比如,自由、平等等!」

  說到這,她賣了個關子。

  「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白櫻沒有說下去,可這慕容琉毓眼中卻是一片興趣盎然。

  「你這小小的工匠嘴裡說出的話倒是新鮮,朕還從未聽說過自由,平等?」

  只見明黃色的衣擺靠近,小皇帝慕容琉毓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個頭整整比她高了一個頭有餘,渾身散發著一股子威嚴。

  那是天子的威嚴,與生俱來。

  白櫻感覺心塞塞的,這麼一個小屁孩,居然被他氣勢所攝。

  「小小的工匠嗎?」

  捂嘴輕笑時,她抬眸。

  就是這一刻,等他放鬆警惕,否則她哪裡會跟他盡扯那些有的沒的,跟一個封建皇帝談人權?

  她很會抓住時機,一出手就將這小皇帝給擒住了,見他正欲張嘴呼救,她便隨手扯了一塊帕子塞入他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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