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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驚呆了,“家學淵源”的吉吉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喊:

  “狂犬病!這人一定是狂犬病!”

  這邊幾個大人一驚,心想吉吉也許說到了點子上。他們趕緊護著孩子們往後退,薛愈掏出手機報警。只有梅茵沒有退,反而向前走了兩步。她的大腦飛快地轉著,因為這個患“狂犬病”的瘋子似乎有一點熟悉,突然她認出來了,儘管此人整過容,但他的面部輪廓,尤其一雙眼睛是不能改變的,她非常熟悉這兩道陰森森的目光,只是今天它顯得更瘋狂一些。她又跨前一步,大聲喊:

  “齊亞·巴茲!”

  齊亞·巴茲一愣,他的大腦已經被伊波拉病毒蹂躪得昏昏沉沉,而且齊亞·巴茲這個名字也很久沒聽人喚過了。不過那畢竟是他的真名,是從孩提時代就種到記憶中的,所以他還是立即向喊聲回過頭來。是一個東方女人在喊他,大約60幾歲,眉眼似乎有點熟悉。由於冥冥中的提醒,他立即想到此人是誰:梅茵,他的災星,他兩次行動都慘敗在這個女人手中。今天怎麼恰好在這兒碰上她?是真主把她賜給他,讓兩個仇敵同歸於盡麼?他沒有絲毫遲疑,兇惡地大張著嘴,呲著兩排森森白牙,向梅茵衝過來。

  吉吉突然掙脫媽媽的護持,向外婆衝過來,大聲喊:“外婆小心,他是狂犬病!”

  梅茵沒有回頭,緊緊盯著衝過來的那條瘋狗。不,他患的不是狂犬病,而是伊波拉出血熱,而且已經到了重症期。他口鼻出血,眼白和牙齦出血,身上有出血斑,有些地方的皮膚已經脫落,顯得異常猙獰。梅茵15歲時就在非洲目睹過疫情,親自檢查過眾多病人,對這些症狀再清楚不過了。其實這些天她一直在心裡嘀咕,依她的直覺,齊亞·巴茲在經歷第二次慘敗後絕不會認輸的,一定會有一個垂死掙扎。那麼,今天就是了,他是以肉彈的方式來散布伊波拉病毒。

  齊亞快要撲到梅茵身上了,孫景栓和薛愈都驚叫著,衝過去掩護梅茵,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不過梅茵早就作好準備,蓄勢待發,等齊亞衝到身邊時,她飛起一腳,踹在齊亞的胸口。按說這一腳足以把他踹翻的,但梅茵畢竟年紀大了,關節又有舊疾,力道小了一些,只是把齊亞踹得趔趄了幾步。齊亞努力穩住身子,沒有跌倒,知道自已在“武藝高強”(如報導所說)的梅茵這兒討不了好處,就轉過身,沖向離他最近的吉吉。吉吉扭頭要跑,已經來不及,被齊亞抓到左手,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吉吉只慘叫了半聲,就疼得窒息了。

  吉吉慘叫時,梅茵也突然窒息,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來。她的思維突然停止,空白的大腦中只留下一個念頭:薛愈舅舅的詛咒應驗了――梅茵的罪孽將報應到孩子頭上。但不管大腦是否空白,她的身體沒有中斷反應,她衝過去,用跆拳道的一個劈掛,飛起一條腿,狠狠砸在那條瘋狗的腦袋上。齊亞翻翻白眼,暈了過去。

  其它四個大人都衝到吉吉身邊。梅茵立即橫伸手臂攔住他們,表情苦楚。此刻齊亞仰面躺在不遠的地上,病狀可以看得更清楚,毫無疑問,他是晚期伊波拉病人,今天在這兒瘋狗般地咬人,肯定是為了傳播伊波拉。吉吉臉色死白,舉著左手,除了姆指外,四個指頭鮮血淋淋。這個七歲的孩子非常鎮靜,急急地對外婆說:

  “快去醫院給我打狂犬疫苗!”

  梅茵心碎地搖頭。孩子啊,那不是狂犬病,而是更可怕的伊波拉,伊波拉是沒有疫苗和解藥的。她扭頭對薛愈他們說:

  “不要接觸!極可能是伊波拉。”

  除了嬌嬌外,其它人都知道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對吉吉意味著什麼,天地在剎那間崩塌,被黑暗籠罩。吉吉不由眼前一黑,踉蹌一下。梅茵走過去,用左手小心地握住吉吉的左手腕,右手則在胸前摸出那枚十字架,摸索著旋開暗鈕,用力拔下劍鞘,露出暗藏的短劍。她面色慘白地看著吉吉的父母,看著孫景栓。他們三個知道她要幹什麼,不約而同地伸手想阻止,但都沒有伸出手。三人都了解眼下的形勢,縱然他們身處東京,十幾分鐘之內就可以把吉吉送到世界一流醫院之內,但對於伊波拉來說,即使世界一流的醫院也無法確保避免死亡。梅茵想起義父說過的那個故事,英國官員問受傷的科學家普拉特里:你為什麼不當機立斷,把姆指切掉?而現在,不是一隻手指,而是四個!這一刀下去,吉吉將是終生的殘廢。

  小雪晃了晃,身體慢慢溜下去。這是心理性的休克,眼前的事態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她無法以正常思維來作出這個殘酷的決定。薛愈手急眼快,一把抱住她。梅茵沒有讓小雪的休克干擾自己的決定,她一咬牙,右手的短劍在吉吉的四指上劃了一下,四隻斷指飛走了,紛紛掉落到地上。吉吉暫時沒有感到疼痛,因為這把手術刀太鋒利了。嬌嬌尖叫一聲,閉上眼睛,不敢往下看,她媽媽何瑩也痛楚地閉上眼。反倒是當事者吉吉最勇敢,雖然臉色慘白,但一直默默注視著外婆的動作。梅茵迅速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別處有傷口,便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迅速紮緊吉吉腕部血管,又用另一塊布包紮斷指,嘶啞地說:

  “快去醫院!”

  聽說要去醫院,小雪才從半休克中掙扎出來,睜開眼。她忽然驚叫一聲,指著腳下。原來地上的齊亞醒了,正掙扎著爬向梅茵,離著老遠,他已經惡狠狠地張開嘴巴,準備再咬一口。梅茵忙著為吉吉包紮,冷眼掃他一眼,怒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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