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頁
他卻還很硬朗，人還十分好說話，照顧起來並不難。
敖木，今年七十了。
他學生成群, 小輩也快成群了。人留在這小樓里度過人生最後的日子, 每星期有那麼連三天通過網絡向全國各地大學進行一次網絡直播授課, 也算是年過古稀後，繼續為這個世界發光發熱。
「敖叔，晚上有像吃的嗎？最近柿子剛長大還沒數，熬湯的話酸溜溜的還挺好的。」保姆瞧著敖木從樓上下來, 便笑問道。
「你準備就行, 我也想不起來吃什麼。」敖木的脊背還是直的, 可身體的衰老還是讓他身體的活力滿滿消減下去。滿頭銀髮和身體爬上的皺紋讓他滿滿看著自己一點點衰老下去。可時間對他也是仁慈的, 他擁有比常人更多的生存時間。
人走到另一個樓梯口, 下樓梯進了地下室，摸出鑰匙打開。
這裡，已經被敖木改造成了私人收藏館，裡面許多可以長期存放的私物，比如一個被子, 一件衣服，或是一些相片。
貨架上琳琅滿目的物品，卻乾淨的一塵不染，敖木輕車熟路的走到存放照片的地方，慢慢兩個貨架，有的是相冊，也有相框裝好的。
裡面多數都是二三十歲的時候拍攝的畫面，那份年輕活力，透著相片都能感覺到。
翻開最裡面的一本相冊，這是敖木最早拍攝的圖片。
打開，第 一 章，就是一個少年在對著鏡頭斃了一個中指。
是少年，那時候的他還那樣年輕，就像高中生一樣。眼瞧著眉眼間的那份狂妄帶著一點邪氣，敖木都快忘了，曾經他也是個遊戲人間的紈絝子。
時間，也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
跟一群狐朋狗友四處遊玩的楊蕪也有不設防的時候。腿骨折，腰背骨裂劇痛。
骨科醫生找到神經外科的敖木協助診療，確認脊椎有較輕的椎體壓縮骨折，確定治療方案。
這麼大的孩子出事的常有人在。淹死的都是會水的，這骨折來醫院的，多數都是喜歡四處踏青、冒險、進山的人。
只是這麼能叫喚的，敖木似乎第一次遇見。
每次檢查，都能聽見這少年殺豬一般的叫聲。開始原以為是剛上高中的學生，喊兩聲也正常。結果看了一下病例上寫的，都二十二了。
住院半年，進了病房依舊能聽見他哼哼唧唧的聲音。
不過有一點讓敖木十分注意，他住院以後，沒有一個家人來看望。只有一個像是管家的人過來詢問緣由後留下一張金卡。就連當初送他來醫院的那些所謂朋友，也沒怎麼來。
查看楊蕪恢復情況，進行簡單觸診，自動憑畢業楊蕪一碰一叫喚的觸控鳴笛，面無表情的寫下出診結果：「下午再去拍個片確認一下恢復情況。最多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回去慢慢養了。」
「那能留在這養到好嗎？」楊蕪剛叫喚了半晌，此時眼角還有些濕，委屈的跟什麼似的看著敖木。
敖木對他印象不算好，卻也沒到惡語相向的地步：「有錢隨便，只是個建議。」
「我才捨不得出院呢。這裡環境好，還安靜。服務也好。要不給我弄個包間我常住吧。」楊蕪對敖木眨眨眼睛。
「……」敖木冷笑，「不就不怕醫院陰氣重克你？」
「指不定誰克誰呢。」楊蕪嗤笑一聲，翻了兩下手機又覺得沒意思，「你幾點下班兒啊。」
「快了。」敖木面無表情道。
「那下班以後能幫我買份螺螄粉嗎？我要雙倍酸筍。然後我給你跑腿費。」楊蕪道。
「……等骨頭長好再說。劉醫生沒告訴過你有什麼禁忌嗎？」敖木轉身打算離開了。
「他說話我聽不懂。還是你接地氣一點。」
敖木皺眉，剛要開口，楊蕪又來了一句：「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直來直去的。我討厭那些自作聰明的人。」
敖木一怔，靜靜看了楊蕪兩秒。
「所以呢？」
楊蕪晃晃手機：「加個某信吧帥哥。」
二人交換了微信，下班後，回家出租屋，坐在計程車上，敖木隨手點開了楊蕪的朋友圈。
三分鐘前楊蕪剛好發了一條動態。
裡面是楊蕪極盡囂張的對著鏡頭豎中指，並配文「F**K YOU的命運」。
敖木差點笑出聲。哪裡來的非主流？真要是這麼牛逼，怎麼在病房裡喊得跟鬧鬼似的？
這張照片是二人初遇的開始，衰老的敖木透過相片，想到那個時候的楊蕪，那份笑容直達眼底。
那時候，天地還是正常的，全球還有六七十億的人口。
真懷念啊。
敖木摸一摸照片上年輕的臉，繼續向後翻。
前面的都是楊蕪自己的自拍，直到終於看見了出現了第二個人的照片。
那是敖木的背影。
那時候他們認識幾個月了，但相互交集並不算多。而且基本都是楊蕪找的敖木。
「傷口還是有點疼。」
敖木正在值班，收到了這樣一條某信。
由於些許，才回復道：「明天過來複查。」
楊蕪：「要是沒養好那我還能吃辣嗎？」
「……不行。」
「那我不疼了。」
「……」敖木喝了口水，又好氣又好笑。
他明白楊蕪是故意的，可他開口的時候總會回復跟他胡鬧。
敖木，今年七十了。
他學生成群, 小輩也快成群了。人留在這小樓里度過人生最後的日子, 每星期有那麼連三天通過網絡向全國各地大學進行一次網絡直播授課, 也算是年過古稀後，繼續為這個世界發光發熱。
「敖叔，晚上有像吃的嗎？最近柿子剛長大還沒數，熬湯的話酸溜溜的還挺好的。」保姆瞧著敖木從樓上下來, 便笑問道。
「你準備就行, 我也想不起來吃什麼。」敖木的脊背還是直的, 可身體的衰老還是讓他身體的活力滿滿消減下去。滿頭銀髮和身體爬上的皺紋讓他滿滿看著自己一點點衰老下去。可時間對他也是仁慈的, 他擁有比常人更多的生存時間。
人走到另一個樓梯口, 下樓梯進了地下室，摸出鑰匙打開。
這裡，已經被敖木改造成了私人收藏館，裡面許多可以長期存放的私物，比如一個被子, 一件衣服，或是一些相片。
貨架上琳琅滿目的物品，卻乾淨的一塵不染，敖木輕車熟路的走到存放照片的地方，慢慢兩個貨架，有的是相冊，也有相框裝好的。
裡面多數都是二三十歲的時候拍攝的畫面，那份年輕活力，透著相片都能感覺到。
翻開最裡面的一本相冊，這是敖木最早拍攝的圖片。
打開，第 一 章，就是一個少年在對著鏡頭斃了一個中指。
是少年，那時候的他還那樣年輕，就像高中生一樣。眼瞧著眉眼間的那份狂妄帶著一點邪氣，敖木都快忘了，曾經他也是個遊戲人間的紈絝子。
時間，也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
跟一群狐朋狗友四處遊玩的楊蕪也有不設防的時候。腿骨折，腰背骨裂劇痛。
骨科醫生找到神經外科的敖木協助診療，確認脊椎有較輕的椎體壓縮骨折，確定治療方案。
這麼大的孩子出事的常有人在。淹死的都是會水的，這骨折來醫院的，多數都是喜歡四處踏青、冒險、進山的人。
只是這麼能叫喚的，敖木似乎第一次遇見。
每次檢查，都能聽見這少年殺豬一般的叫聲。開始原以為是剛上高中的學生，喊兩聲也正常。結果看了一下病例上寫的，都二十二了。
住院半年，進了病房依舊能聽見他哼哼唧唧的聲音。
不過有一點讓敖木十分注意，他住院以後，沒有一個家人來看望。只有一個像是管家的人過來詢問緣由後留下一張金卡。就連當初送他來醫院的那些所謂朋友，也沒怎麼來。
查看楊蕪恢復情況，進行簡單觸診，自動憑畢業楊蕪一碰一叫喚的觸控鳴笛，面無表情的寫下出診結果：「下午再去拍個片確認一下恢復情況。最多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回去慢慢養了。」
「那能留在這養到好嗎？」楊蕪剛叫喚了半晌，此時眼角還有些濕，委屈的跟什麼似的看著敖木。
敖木對他印象不算好，卻也沒到惡語相向的地步：「有錢隨便，只是個建議。」
「我才捨不得出院呢。這裡環境好，還安靜。服務也好。要不給我弄個包間我常住吧。」楊蕪對敖木眨眨眼睛。
「……」敖木冷笑，「不就不怕醫院陰氣重克你？」
「指不定誰克誰呢。」楊蕪嗤笑一聲，翻了兩下手機又覺得沒意思，「你幾點下班兒啊。」
「快了。」敖木面無表情道。
「那下班以後能幫我買份螺螄粉嗎？我要雙倍酸筍。然後我給你跑腿費。」楊蕪道。
「……等骨頭長好再說。劉醫生沒告訴過你有什麼禁忌嗎？」敖木轉身打算離開了。
「他說話我聽不懂。還是你接地氣一點。」
敖木皺眉，剛要開口，楊蕪又來了一句：「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直來直去的。我討厭那些自作聰明的人。」
敖木一怔，靜靜看了楊蕪兩秒。
「所以呢？」
楊蕪晃晃手機：「加個某信吧帥哥。」
二人交換了微信，下班後，回家出租屋，坐在計程車上，敖木隨手點開了楊蕪的朋友圈。
三分鐘前楊蕪剛好發了一條動態。
裡面是楊蕪極盡囂張的對著鏡頭豎中指，並配文「F**K YOU的命運」。
敖木差點笑出聲。哪裡來的非主流？真要是這麼牛逼，怎麼在病房裡喊得跟鬧鬼似的？
這張照片是二人初遇的開始，衰老的敖木透過相片，想到那個時候的楊蕪，那份笑容直達眼底。
那時候，天地還是正常的，全球還有六七十億的人口。
真懷念啊。
敖木摸一摸照片上年輕的臉，繼續向後翻。
前面的都是楊蕪自己的自拍，直到終於看見了出現了第二個人的照片。
那是敖木的背影。
那時候他們認識幾個月了，但相互交集並不算多。而且基本都是楊蕪找的敖木。
「傷口還是有點疼。」
敖木正在值班，收到了這樣一條某信。
由於些許，才回復道：「明天過來複查。」
楊蕪：「要是沒養好那我還能吃辣嗎？」
「……不行。」
「那我不疼了。」
「……」敖木喝了口水，又好氣又好笑。
他明白楊蕪是故意的，可他開口的時候總會回復跟他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