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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蘭星烈上校乘飛機到達了北京中關村,他希望著名物理學家季倫博士能幫幫這個忙。

  如果不是事先準確地問清地址,蘭星烈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是站在愛因斯坦去世後最偉大的物理學家面前。因為,那個前額已經禿光了的矮胖的老人正跪在地毯上,在……(真不好意思說)在玩一些膠泥球!

  “您這是……?”蘭星烈差點要關上門向後轉。他在航天基地30年,接觸過成百上千的科學家和技術人員,可從沒見過這種返老還童的遊戲者。

  “您懂物理學嗎?”老人放下手中的“玩具”抬起頭,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

  “我……不太懂……”

  “嗯。”老人哼了一聲,“你以為物理學是什麼高深莫測的東西其實那都是胡說,是小說家們騙人的把戲,對我們來說,物理學就是——簡單和直觀。您請跟我來。”

  他帶著蘭星烈走過布置得很文雅的客廳,讓他在一隻深黑色的古式皮面沙發上坐下來。在沙發的對面是高及屋頂的書櫃,那書櫃占據了整個牆壁。

  “我看了航天部給我的材料,請問,小孩到過基地嗎?”

  “到過,他參加了科技夏令營的活動。”

  “晤。”老人若有所思,“照片帶來了嗎?”

  蘭星烈遞過照片,一張一張地講解著。

  老人走到書架旁,從中層平躺著的書堆里抽出一本硬皮的外文書,給蘭星烈看。

  “根據弗里德曼‘轉移方程’,物體如果放在強烈的磁場中,就會發生大小或空間的轉移。換句話給你講得簡單些,你只要有一個足夠強大的磁場,就可以把任何一件東西擴大或縮小,還可以把它從西安搬到北京。”

  “您的意思是說,這完全是一種物理過程?”

  “當然。”

  他在計算機鍵盤上敲打了一陣子,有一串數字跳了出來。

  15 043.2

  “這是什麼意思?”蘭星烈不解地問。

  “這是——”老人摘下眼鏡,一字一頓地說,“這是用弗里德曼方程進行的計算。您知道,根據轉移方程,這種物體在空間和體積上的變化不會持續下去,它會在規定的時間內復原。”

  “那麼,15043.2是一個時間長度?”

  “對,15043.2分鐘。”

  “也就是10.45天,您是說飛船將在10天半之內恢復原狀?”

  “沒錯!”季倫博士尖著嗓子俏皮地說。

  “可它還在那小孩腦子裡呀!得趕快取出來,否則……”

  季倫博士接過話茬:“否則,10天一到,咱們就只會在飛船底下找到一個破裂的腦殼了。”

  殺雞取卵

  第三天 19:05

  培城中心醫院

  最使專家們感到棘手的倒不是取出“天女圖三號”所需的技術,而是那飛船的位置實在是太離奇,一不小心,就會損傷孩子的大腦,造成智力或其他心理機能的終身殘疾。

  “請大家看這兒。”

  主治大夫陳聰秉是個高個兒,中年男子,很難想像他那隻大手能將柳葉似的手術刀運用得那麼自如。現在,他的手指正在投影屏幕上指指點點,一隻倒梨形的大腦組織結構的圖像清晰地呈現在人們面前。

  “‘天女圖三號’所在的地方是間腦。這是人腦的中心部位,它上面覆蓋著大腦皮層。假如手術刀碰壞了皮層,那孩子就會喪失一部分記憶、思維或別的什麼心理機能。再從下方看,‘天女圖三號’現在的支托部分正好是人的聽覺、視覺及其他感覺器的基中樞,我們叫它丘腦。這一部分被破壞就更要命,直接影響到日常生活。假如從腦後部入手,去取‘天女圖三號’,那就可能破壞小腦,而小腦控制著全身肌肉的緊張,一出差錯,汪洋就永遠也別想站起來了。”

  會場裡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目前的情形嘛……”他換上一張圖表,即是汪洋住院幾天來的生理情況記錄,“沒發生什麼進一步的感染,只是孩子的幻聽極為嚴重,這聲音發自他的大腦深處。我們還不敢斷定是被飛船擠壞了的腦組織造成了這一‘聲音’,還是‘天女圖三號’本身就像電台似的在不斷廣播。孩子每天自言自語的內容都是些航空航天的尖端技術,有些東西恐怕是國家高級機密,對不對,蘭上校?”他望著蘭星烈說。

  昨天,蘭星烈剛乘飛機從北京趕回培城,國家航天部已經正式任命他為解決“天女圖三號”失蹤問題小組的成員。他已經派人守住了醫院,嚴格控制人員進出汪洋所住的特級護理病房。

  蘭星烈走到前排,面對著眾多的白衣專家說道:“同志們,我不想再向你們證明問題的嚴重性,經過季倫博士計算,這個你們稱為腦中的炸藥的東西將在10天,不,已經過了3天了,它將在7天之後恢復原來的形狀和大小。只有7天了!一旦‘天女圖三號’在大腦中恢復原形,別說會脹破汪洋的顱骨,就是這座培城中心醫院也別想完整地保存下來,我們會發現自己不是被壓在金屬糖葫蘆的底下,就是被掛在飛船的哪一根天線上。”

  時間就是金錢——國家100個億的投資,就是生命——汪洋和醫務人員的生命!兩小時後,一個打開汪洋頭骨、用手術取出飛船的方案被制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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