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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液體?”亞努斯問。
“是的。”醫生遲疑一下,“我們相信這些生物是一種植物生命體。”
“會思維的植物?你不是開玩笑吧?”
“瞧這個。”醫生拿起一隻水罐,往那個缺了一隻手的外星人的胳臂上灑了點水。一時沒有任何動靜。驀然,胳臂下端滲出綠色物質,慢慢形成了一隻手。
兩個人驚呆了:“天哪!這東西是死的還是活的?”
“這是個有趣的問題。從人的觀點看,他們不是活的,但也不符合我們對死亡的定義。我覺得他們是處於休眠狀態。”
亞努斯仍舊盯著那隻新長出來的手。
亞努斯正在想:一名失蹤的外星人還在某個地方逍遙自在。
第四章 第三天 瑞士,伯爾尼
10月17日,星期三
伯爾尼是羅伯特最喜愛的城市之一。它很雅致,有許多可愛的紀念碑和建於十八世紀的漂亮的老房子。
羅伯特打了十五分鐘電話,了解到那家為攝影師拉車的修車店的位置。這是個小店,位於弗里堡街。弗里茨·曼德爾既是機械師又是老闆,看上去將近五十歲,面容憔悴,身材消瘦,臉上疙疙瘩瘩,挺著碩大的啤酒肚。羅伯特來到時,他正在油膩不堪的修車坑裡幹活。
“下午好。”羅伯特大聲說。
曼德爾抬起頭:“下午好。有什麼事嗎?”
“我想打聽一下星期天你拉的一輛車。”
“等一會兒,我先把這活幹完。”
十分鐘後,曼德爾從修車坑爬出來,用髒布擦擦油污的雙手。
“你就是今天上午打電話的那個人吧。那活兒乾的有什麼毛病嗎?”曼德爾問,“我沒責任——”
“沒有,”羅伯特肯定地說,“一點兒也沒有。我在進行調查,我感興趣的是那輛車的司機。”
“到辦公室來。”
兩人走進小小的辦公室,曼德爾打開柜子:“你是說上星期天?”
“對。”
曼德爾抽出一張卡片:“對。就是這傢伙,在不明飛行物前面給我們照相的那個人。”
羅伯特的手心忽然潮濕了:“你看見不明飛行物了?”
“是的,我差點嘔吐。”
“你能描述一下嗎?”
曼德爾打個冷顫:“它——它好像是活的。”
“怎麼回事?”
“我覺得裡面有矮小的東西,不是人,而是……外星的什麼東西……是死的。”他擦擦額頭,“你能相信,我很高興。我對朋友們說了,他們嘲笑我,就連妻子也認為我是喝醉了。但我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
“你拉的那輛車……”羅伯特說。
“對,是雷諾牌,漏油,軸承燒了。拉車的價錢是一百二十五法郎,星期天我要雙倍價錢。”
“曼德爾先生,你記下那輛車的牌照號碼了嗎?”
“當然。”曼德爾說,他看看卡片,“是在日內瓦租的車,阿維斯租車公司。”
“你能告訴我它的號碼嗎?”
“可以。”他把牌照號碼寫在一張紙上,遞給羅伯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不明飛行物?”
“不,”羅伯特用最真誠的口吻說,他掏出錢夾,取出一張身份證,“我是國際汽車俱樂部的,我的公司正在調查拖車情況。”
“噢。”
羅伯特走出修車店,感到茫然。看樣子確實有個不明飛行物,還有兩個死的外星人在我們手裡。那麼,為什麼希利亞德將軍明知羅伯特會發現這是個墜毀的飛碟,還要對他說謊呢?
龐大的母船無聲無息地穿行在黑暗的宇宙中,看上去一動不動,實際上正以每小時二十二萬英里的速度飛馳,與地球軌道保持一致。立體顯示器占了整整一面牆,上面顯示著自轉的地球。六個外星人在注視下面的全息攝影照片,同時,電子攝譜儀分析照片上的化學物質。大氣層被嚴重污染,無數工廠把又濃又黑的毒氣排泄到空氣中,無法分解還原的垃圾傾倒在大海里。
外星人觀察大海,曾經是純淨、蔚藍的海水現在被油污和浮垢染成了深褐色。大堡礁的珊瑚正變成白色,魚蝦成億成億地死亡。亞馬孫河流域的熱帶雨林變得光禿禿的,那地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環形山。飛船上的儀器表明,地球的溫度比他們三年前來的時候又升高了。他們看見這顆行星上正在進行戰爭,把更多的毒氣排進大氣層。人類沒有任何變化。你要繼續聯繫,找到那艘飛船。
在飛船軌道下面數千英尺的地球上,羅伯特正在給希利亞德將軍打電話。
“中校,下午好。你有什麼情況要報告嗎?”
是的。我想報告,你是個撒謊的傢伙。“關於那個氣象氣球,將軍……它好像是個不明飛行物。”他等候著。
“對,我知道。由於一些重要的、安全上的原因,我早先無法告訴你。”
有意迴避。頓了一下。
希利亞德將軍說:“中校,我要告訴你一個機密,我國政府在三年前已經和外星人有過接觸。他們在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一個空軍基地著陸,我們可以和他們進行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