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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學語言有種意外的天賦,在法國時也學了不少德語,雖然算不上精通,但用來處理日常對話肯定是沒問題了。

  晏棲好心地充當了一回翻譯,捏著墨鏡的鏡腿,一時間站在那裡就風情萬種。

  席燦一的嗓子有些乾澀,許是沒想到異國再見會是此情此景,點點頭道:“謝謝。”

  “不用。“

  晏棲見他狀態仍不太好,看得出來,少年原本清澈的雙眸布滿了整宿未睡的紅血絲。

  不過兩人的交情還是止於工作,她習慣於劃分各類人和自己的親疏,並不打算多費口舌。

  “好久不見了。”席燦一端著啤酒過來,坐在了小方桌的對面。

  鮮釀啤酒風味十足,入口的感覺讓晏棲感覺十分久違。

  “你是明星,自然忙。經過了合作初期,我們後續的確沒什麼必要見面。”

  女人的這番話很直白,席燦一也沒想到晏棲完全不給人含糊的餘地,尷尬地笑笑,露出一邊的虎牙來。

  “我沒記錯,晏棲姐是結婚了?這回跟著老公過來的吧……”

  要是對話進行不下去,就得轉移話題,這算是社交場合的常態。

  晏棲並不打算隱瞞:“對,跟著他一起來參加電影節。”

  席燦一好歹算是娛樂圈裡的人,柏林電影節這麼大的風吹草動不可能沒聽聞,聞言,腦子裡飛快地搜尋出來了目標人員。

  “是傅之嶼導演?”席燦一抬起帽子,身體向前傾斜:“晏棲姐,你老公真的是傅導啊?”

  “是啊。”她並不知曉席燦一對傅之嶼的崇拜,只當是人人都愛八卦的一種表現,禮貌地回問道:“你呢?沒有經紀人助理跟著一個人來的柏林?”

  “我參加完時裝周,甩開了她們,就近過來的。”席燦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畢竟這麼大個人,還得被助理當巨嬰跟著,他換了種勉強的說辭:“算是來散散心。”

  晏棲很會讀別人的心裡所想,她大學輔修的雙學位便是心理學,微表情、微動作很能反應一個人的真實所想,當然,這一類方法用在傅之嶼身上幾乎等同於失效。

  傅之嶼從太小的時候就學會了隱匿心裡所想,但席燦一少年心性十足,很多事兒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就差口頭上的呼之欲出了。

  “歌手不需要少飲酒保護嗓子麼?"席燦一的身份是愛豆,對唱跳要求如此嚴格的職業,別說粉絲,就算是經紀公司也會在飲食起居上多加注重。

  “我還算歌手麼?”席燦一苦笑了下,五味雜陳的眼神里依舊乾淨不染,足夠褪去周遭世界所有的浮華與穠麗。

  晏棲頭一次聽他敞開心扉,眸子瞥見他下顎處陽光傾覆的陰影,稍微愣了下神,“怎麼突然這麼說?”

  “我只是公司的商業運作品,他們包裝出了一個席燦一,排在我身後的,還有千千萬萬個席燦一。”

  她對少年的通透無語凝噎,說實話,有業內的時尚主編講過,流量愛豆的現狀基本每三年一變,要想真正在娛樂圈立足長盛不衰,那確實不簡單。

  更多的公司會選擇在藝人風頭最盛時賺盡紅利,這於他們而言,只是資本與資本的交換。

  “我進入娛樂圈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我沒錢,我的養父養母在我初中之後就不給上學和生活費用了。”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覆上陰影的眸子,“所以當時有通告是演被別人拖行的死人,二十塊一天我都演。後來選秀出道,公司壓縮行程,那段時間身體基本超負荷運轉,發著高燒還得在台上唱歌跳舞,我不敢划水,怕對不起舞台對不起支持我出道的人,還有我妹妹,是我掏的錢請她來看我們團的演唱會,她在台下揮舞著螢光棒,那是她第一次從縣城出來,也是她看的最後一場演唱會。”

  席燦一苦笑了下,喝起啤酒來愈發的猛,脖頸青筋湧現,眸子裡猩紅更重。

  晏棲從小到大最不會安慰別人,但面對席燦一的傾訴,憑空生出了一種憐惜自己弟弟的錯覺。

  她握著杯壁,雖然殘忍但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你親生父母呢?你找過他們,或者說知道他們的下落嗎?”

  手機在大衣口袋裡震動。

  見席燦一臉色刷白,晏棲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先到一旁去打電話。

  等晏棲走遠,少年才喃喃自語道:“早死了,有人告訴我他們早死了……”

  方聞熱情洋溢在電話那頭打了個招呼,還小心翼翼問道:“夫人,沒打擾到您吧?”

  晏棲:“……”她很想說打擾到了,但還是提著口氣,“當然沒有,方助理打電話過來是……?”

  “哦,是這樣的。走紅毯的高定禮服我已經送到酒店套房了,由專門的服務人員給保存在衣櫃裡,夫人回去的時候可以先試試合不合身。”

  “好啊。”她抱著雙臂轉身,再回頭,原本坐著個人影的小方桌早已空空如也。

  “奇怪……”席燦一怎麼就突然走了?

  方聞聽她嘟囔了一聲,以為是自己差事當的不好,戰戰兢兢地試探著:“夫人怎麼了?是因為禮服的事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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