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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去見了你母親。”

  “是麼?”步美淡淡地回應著。

  看著步美,檜山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檜山的心裡只剩下悲傷。檜山後來又回去問了龍澤的妻子。原來,門口的名牌上寫的“木村”是他現在丈夫的姓氏,而龍澤妻子的娘家姓“仁科”。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殺了你妻子麼?店長。”步美冷冰冰地說。

  聽到這句平淡的“店長”,檜山感到有些淒涼。

  “祥子殺了你爸爸——龍澤俊夫。難道不是因為這個你才想殺她的嗎?結果她不是死了麼?”

  “結果……”步美冷笑著。

  “誰都不出來保護我父親。誰也不為他的死而惋惜。我父親是被人殺死的。媒體、輿論只是一味指責我那個無法為自己辯解一句的父親。說他是‘無恥的教師’、‘辱沒教育者的風範’,不光是肉體,父親的一生都被殺死了。我希望殺害父親的那個女人能受到懲罰。只是因為自己只有15歲,殺了人就可以受到保護。她的名字也可以不為人知,只在少管所呆了很短的時間就回到了社會。到這裡懲罰就結束了,然後就忘卻了自己所犯的罪行,忘記了給別人帶來的痛苦,悠哉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步美歇斯底里的叫喊聲迴蕩在耳邊。

  檜山在心中為祥子辯解著。祥子沒有忘記,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做著什麼,祥子片刻也沒有忘記。愧疚感和自責就像釘子一樣植入她的心裡,她一直這樣拼命掙扎著。

  “我那死去的父親被眾人指責著,我的家庭被推入痛苦的深淵,輿論去保護殺人犯卻不保護我們。我能做的只是希望殺害父親的人也遭遇不幸。但是,現實卻完全相反。我被重病折磨著,我母親辛苦地籌錢給我看病。誰都沒對我們說過什麼,我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步美的每句話都像刀子一樣扎在檜山心裡。檜山真想躲開步美的目光,但是他無法躲開。

  “在這種情況下,我認識了到醫院來看奶奶的丸山。”

  “步美,”丸山對步美說,“你有點太羅嗦了。”

  步美轉身看著丸山:“那又怎麼樣,反正……”步美沒有繼續說下去。

  丸山好像察覺出步美話中的意思,沖檜山笑著說:“是啊,反正才17歲,無論殺多少人也不會判死刑。即便被判無期徒刑,10年之後又能出來了。”

  望著丸山冰冷的目光,檜山覺得心都被凍僵了。難道丸山就沒打算讓檜山他們從這裡活著出去麼?

  “從那以後,丸山每天都到我的病房來玩。給我講學校里發生的事,我坐在床上想像著……”

  “學校簡直太無聊了,”丸山不屑地笑著,“都是些無聊的傢伙。我還羨慕步美你呢。”

  步美看了丸山一眼,然後視線馬上又回到檜山身上。

  “就在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死時,我聽說殺死父親的那個女人過得很幸福還結了婚,生了孩子,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過著快樂的日子。當時,我真想把她一起帶人墳墓。那個時候我已經什麼都不怕了。我就對過來看我的丸山說,我馬上就要死了,但是在我死以前還有一個想殺的人。我當時只是想把這件事告訴某個人。但是,丸山卻說他有個好辦法。”

  “把對幼兒做惡作劇的場面給拍下來威脅八木他們殺害祥子?”檜山心裡再次湧起了憤怒。

  “丸山告訴我他被迫欺負小孩的事情,於是就想出一個計劃。如果這個計劃能夠得到實施,那個女人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且小孩子們也不會再受欺負了。我向丸山借了攝像機,從醫院跑了出去。雖然身體不是很靈活,但是我還是晃晃悠悠地穿過小樹林,拍了那盤錄像帶。但是當我看見裡面那個小男孩時,我覺得總有一天會為此遭到報應……”

  “不會遭報應的。”丸山笑著對步美說,“我們只是在玩著這個年齡才可以玩的遊戲。不是很好玩麼?在病房裡精心策劃的一切。”

  “是啊……”步美冷靜地說,“然後,我就把錄像帶的副本和恐嚇信一起寄給了丸山。”

  檜山看著丸山說:“你認為那兩個人會很輕易上鉤吧?”

  丸山得意地笑著:“不錯。確實是這樣。我給了那個小男孩幾刀,那兩個人都看傻了。看到我那麼做,他們相當緊張。做的是我,喝彩的是他們。而且澤村還有個一般大的妹妹,他還經常照顧好朋友加藤的弟弟。澤村肯定不想讓加藤知道自己欺負小孩的事。一開始澤村就不想去欺負小孩子。但是因為不能抵抗八木,所以才把我吸收進去,想以此從中逃脫。真是個卑鄙的傢伙。八木這麼做是因為想報復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如果他們欺負小孩子的事被人知道的話,他們一生都將被人鄙視。而且我還向他們吹噓說,如果不滿14歲的話,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被定罪。我們和那個女人又不認識,所以絕對不會被捕的。”

  “但是還是被捕了。掉在水溝里的校徽成了線索。失算了吧!”檜山冷冷地說。丸山卻開懷大笑:

  “是我成心丟在那兒的。現在這年頭,警察的破案率很低。如何讓這些傢伙追查到底是這個計劃的關鍵。八木他們傷了我的心,竟然讓我做那樣的惡作劇。我才讓他們背負著殺人的烙印,一生都無法贖清罪責。但是,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平時的表現良好,無論犯了什麼錯也能重新來過。事實上,有好多人都很同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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