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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蓉立刻撥打了濮亮的電話,濮亮一聽就嚷嚷道:“這個案子我知道,死的就是剛才我跟你說的那群人的頭頭兒。”

  聽他說話著三不著兩的,蕾蓉皺起了眉頭:“哪群人?什麼頭頭?你把話說明白一點兒。”

  “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嗎?濱水園小區分成兩個部分,南邊的是經濟適用房,北邊的是商品房,去年開始就風傳經濟適用房部分要拆掉,蓋新樓,原來的住戶給補償金,但因為補償金太少,住戶們不幹了,到市委大樓門口靜坐、上訪啥的,鬧得特別凶,領頭的是一個叫倪兵的單身漢,因為比較仗義和厚道,得到住戶們的擁護,前幾個月的一天,他突然上吊自殺了,從現場看,他是對著鏡子自擼時,用繩子勒住脖子尋求快感,結果……反正這事兒一出來,那些住戶們都覺得灰頭土臉的,畢竟一個‘頭領’死得這麼不堪,真不是件光彩事,很多人就同意搬遷了。”

  “這麼說,這個案子的案發地點也在濱水園?”

  “對啊,你別急,我給你查查哈。”電話里傳來一陣滑鼠點擊的咔噠聲,然後說,“查清楚了,凶宅的地址是濱水園小區3號樓2單元1202房間。我儘快把案情概要發給你,然後我找找這個案子的照片和材料,也都給你發過去。”

  蕾蓉趕緊又給劉思緲打電話,把第二座需要勘查的凶宅告訴了她。

  “怎麼又是濱水園?”劉思緲說,“假如須叔挑選的三座凶宅都在濱水園的話,我們只要把所有發生在濱水園的案子都調出來,每個屋子安排一個警察,不就能守株待兔了?”

  “首先,我不知道須叔會把第三座凶宅指向哪裡,萬一指向楓之墅也說不定,其次,我跟濮亮通過電話,就連他們派出所的民警大都被調去全運會做安保工作了,剩下仨瓜倆棗的,到了濱水園小區也未必管用啊,而且須叔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想不到防著這一招?”

  “好吧,我馬上過去展開勘查,那個傢伙有沒有說截止時間?我好心裡有個數兒。”

  “他說是十點半。”

  “該死!”劉思緲不禁罵了一句,“只剩下一個小時了!”

  “通話結束”的提示閃爍了一下,隨後背景光也熄滅了,黑色的手機屏幕照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只是黑黑的一團,看不清眉目,仿佛從斑駁的牆面上凸出的一張臉——

  孤獨而模糊。

  蕾蓉的心,突然被一種孤獨而模糊的痛楚攫住了,不知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不是置身於河心小島上的別墅里,而是坐在漂泊於黑色虛空的一葉扁舟上,沒有寄託,沒有依靠,無錨可拋,無纜可系。往事像浮屍一樣與命運的扁舟並行不悖,漂到前頭的就成了未來。假如每個時代都在創造著自己特色的非正常死亡,那麼豈不是說,隨著時間的流逝,每一個褪色的客廳終究都會變成掛滿凶靈的凶宅……

  手一顫。

  手機摔在了地上,由於地毯的緣故,沒有聲音。

  蕾蓉怔怔地看著手機。剛才那些可怕的臆想或幻覺,仿佛就是從裡面生發出來的……就算對著解剖台上的屍體,我都沒有畏懼過,怎麼會畏懼一部手機?她覺得荒誕至極,於是彎下腰撿起手機,快步走出屋子,敲了敲隔壁侯繼峰所住房間的門,無人應答。

  從門縫下面可以看到,屋子裡面黑漆漆的。

  那個傢伙,小腿都被踢腫了,不老老實實在房間裡待著,幹什麼去了?

  或者……他是不舒服,提前睡覺了?

  這麼說,我今晚只能一個人去三層的書房查看了?

  光想到這一點,渾身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黑色的樓道里一片死寂。

  蕾蓉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剛把房門反鎖上,一回頭,乍見書桌前坐著一個人!

  嚇得一激靈。

  “是我,是我!”羅謙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像蝦米一樣佝僂著身子。

  “你怎麼進來的?”蕾蓉有點生氣。

  “我就是來找您的,看您站在隔壁房間的門口,我怕黑咕隆咚的突然跟您打招呼嚇著您,就悄悄從您後面走過,到您的房間裡等您。”

  蕾蓉看著他那張總是笑嘻嘻的臉孔,冷冷地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跟您匯報點兒情況。”羅謙說,“剛才晚宴散了場,我到花園散步,發現陳一新和胡岳正在假山後面商量著什麼,我想我是您的眼線啊,踮著腳尖走了過去偷聽,只聽胡岳說:‘我得手了,可他們失手了,怎麼辦?’陳一新說:‘沒事,看須叔的。’胡岳說:‘我給趙憐之好好洗了一把臉,他應該知道閉上嘴才能保住命了。’陳一新說:‘很好。’胡岳又說:‘還有那個人,知道太多了,不早點解決掉,真的夜長夢多。’陳一新想了半天,說了一句‘做乾淨些’,胡岳指了指樓上的窗戶:‘那種人死了,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陳一新發出一陣怪笑,然後他們就一起回別墅了。”

  聽完羅謙的話,蕾蓉的眉頭緊鎖,得手指什麼?失手指什麼?“看須叔的”又是指什麼?似乎是陳一新做了一場賭局,有輸有贏,而最大的賭注卻下在了須叔的身上,那麼,他們把希望寄托在須叔身上的,到底是什麼事情?還有最重要的,陳一新讓胡岳‘解決掉’的人到底是誰?難道今晚,在這已經發生過兩起命案的楓之墅里,真的會有第三次謀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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