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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山義太郎停了一下,又說。

  “音樂演奏家做壞事、做錯事,你能夠說那是貝多芬或莫扎特的錯嗎?”

  瑪莉轉過頭來看片山義太郎,一臉欲哭表情。她又回頭去看文化會館。

  “現在去還來得及。”

  “可是……我沒有小提琴。”

  “不要緊,小提琴在巴士上,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問過了。”

  瑪莉看著片山義太郎,眼裡飽含淚水。

  “快去吧!”

  瑪莉摟住片山義太郎,她的眠淚流到兩個人的嘴裡。兩人一起嘗到相同的鹹味。

  瑪莉鬆開片山義太郎,打開車門下了車,她頭也不回地向文化化會館跑進去。

  片山義太郎長嘆一聲。

  “喂,福爾摩斯,你認為我是傻瓜嗎?”

  “咪嗚——”福爾摩斯同意地回答。

  “可惡!”片山義太郎也笑了。

  掌聲響起。

  空前的盛況。大廳里擠滿了情緒愈來愈高昂的人群。

  片山義太郎和晴美居然被安排在朝倉旁邊的位置上。

  福爾摩斯臥在晴美的腿上“欣賞”。

  身材十分魁梧的史塔維茲坐在朝倉的另一邊。大手、大身體、大眼睛。一切都大,但流露出的氣質卻是十分溫和。

  “到目前為止——”朝倉說:“無伴奏的指定曲都差不多,分不出高下。對新曲的詮釋是櫻井瑪莉表現得最深入,如果下一個指定的協奏曲把握得好,櫻井瑪莉得勝就沒問題。”

  “協奏曲……”晴美問,“是哪一首曲子?”

  “不知道。要靠運氣。如果抽到西貝柳斯——那是瑪莉的拿手曲。”

  這時候主持人報告:

  “下一位是櫻井瑪莉,指定曲是柴可夫斯基,協奏曲、F大調,第二、第三樂章。”

  “這不是她最擅長的曲子。”朝倉自言自語。

  “為什麼不演奏第一樂章呢?”晴美問。

  “那太長了,如果演奏全曲會很累,那就不公平了。”

  隨著櫻井瑪莉的出場,如雷般的掌聲響起來。

  淺藍色的及地長禮服,高挑的身材,配上曲線玲瓏的小提琴,真有說不出的諧和。

  瑪莉與指揮者照面後點頭。

  指揮棒慢慢舉起,木管與法國號展開前奏。——瑪莉架好小提琴,放好弓。

  充滿哀怨的旋律像一條精緻的細絲悠揚響起。全場的聽眾幾乎沒有人動。

  史塔維茲和朝倉低語一句。

  朝倉對片山義太郎說。

  “他說瑪莉正在戀愛中。”

  片山義太郎覺得瑪莉的琴聲果真像在泣訴般。

  安可曲

  “儘量吃吧!”朝倉說。

  這裡是朝倉家的庭院。桌上的烤肉冒著煙,等著客人吃它。

  “不,已經吃飽了。”片山義太郎說。

  “真的。謝謝你的招待。”晴美說。

  “請不要客氣。真的夠了嗎?那么喝點飲料吧……”朝倉為晴美倒啤酒。

  這是個睛朗的下午。

  “你們幫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才能如期辦完音樂比賽。”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份內的工作。”片山義太郎說。

  “瑪莉小姐今後……”

  “她這次得勝,獲得到維也納旅行演奏的機會。”

  “那太好了,對吧?哥哥。”

  “嗯,對……”片山義太郎含糊地說。

  “對了,有兩件事一直想請教朝倉先生。”晴美說。

  “什麼事呢?”

  “這兩件事我一直掛在心上。第一件是關於多的一份樂譜。第二件是關於須田先生的死亡。我想,朝倉先生一定知道內情吧?”

  “原來是這個。”朝倉先生笑著說:“我就知道有一天我必須把它說出來。”

  “能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這兩件事實際上是一件事,我和紀子的母親有來往,她獻出身體給我,但以得到一本新曲樂譜為交換條件。我嘴上雖然拒絕了,但私下還是多印了一份,所以打電話去吩咐印八份的人其實就是我,表面上我當然要佯作不知道。”

  “原來如此。”

  “後來須田發現這件事,他雖然沒有證據,但他想偷那份樂譜去轉賣給紀子的母親。”

  “所以那天晚上。”

  “對了,他收買我這裡的女傭。當他來尋找樂譜時,我和紀子的母親回來了,他雖然很驚慌,但一心只想把樂譜弄到手,所以他就躲在樓上……”朝倉指著還在整修中的音樂室,“他藏在那裡。既然在那裡,他就想順便找一找。巧的是正好發生大地震,心臟承受不了驚嚇,就倒在鷹架上。”

  “那個鷹架?”

  “是的,當時我並沒有去看看那裡,所以完全不知道。第一次看到須田的屍體是你來我家那時候。”

  “就是那一次嗎?”

  “對,最先我不是自己先進去音樂室嗎?那時看到屍體真是嚇了一跳。我當然會感到困擾,因為要說明須田為什麼會死在我家裡,那是很不容易的。而且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心臟麻痹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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