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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女不敢掃她的興,只敢點頭稱是,心想著這對父女果然變態!

  正當眾女吐得七葷八素,直想昏死,省得雙眼受虐時,暮春一聲高喊解救了她們。

  「公主,公子回來了!」

  這一聲高喊換公孫謹變了顏色。「今日怎麼這麼早?!」

  「聽說今天退朝得早。」暮春也有點慌了。

  「那還不快點!」她白了臉的催促。

  「是、是。」她一聲令下,暮春趕緊命人將獸籠推回原處,重新藏起,地上的鬥獸血跡用一盆水潑了過去,總算是滅了證據。

  才來得及做完這些事,冶冬陽已跨步進了院子,一見他,公孫謹立即異常熱情的撲進他懷裡撒嬌。「你回來了啊?」

  「嗯。」摟住撲上身的小丫頭,注意到園子裡還坐了一堆女人,冶冬陽不免訝異,「你今天好興致,宴客?」

  「是啊。」她臉上有著大大的笑靨。

  他將目光又投向那群女人,竟連武惠妃也請來了?

  正要依禮拜見,卻見她臉色慘白,他微驚。怎麼回事?皺眉再瞧其他女客,也是個個慘無人色,像是剛遭受極度驚嚇,連魂魄也回下來……「謹兒,方才發生了什麼事嗎?」他不解的問。

  她乾笑,「好端端的能發生什麼事?」這群女人真沒用,好心邀她們來觀獸斗,竟然一副死過一回的模樣,想害死她不成?萬一這傢伙知道她在園子裡養獸觀斗可就慘了,一定會罵她野蠻性子,殘佞無德,自己現在還在觀察期,可不能被抓包、

  他眯起俊眸。「娘娘,您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不相信那丫頭的話,他轉而問向武惠妃。

  就見武惠妃嚇得連牙齒都發顫了。「本、本宮……嚇、嚇壞了,她、她竟然……竟然——」

  「娘娘,我怎麼了?你想說什麼呢?」公孫謹以眼神警告武惠妃,陰笑起來,就希望這女人不要是個耳不聰、目不明的人。

  可事實證明這女人果然愚蠢,「豹、豹子……相鬥……血……一大攤的血!」她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但對某人來說已夠清楚了。

  「謹兒?」這聲叫喚清冷得嚇人。

  「呃……嗯?」她幾乎跳了起來,很狠的瞪向白目大嘴的女人。該死了!

  武惠妃這才驚覺自己闖了禍,

  「你在咱們園子裡玩鬥獸啊?」冶冬陽講話不動神色,意態無波,語調更不見高揚,卻讓剛剛還囂張的公孫謹馬上垂下頭,乖得像只小綿豐,沒敢再咩一聲,

  「我下次不敢了。」恭順馴眼的不得了。

  「下次?還有下次?這次她們就被你嚇得魂不附體了。」他搖著首,這丫頭把鬥獸當成了樂趣,這些深閨仕女們何曾見過這麼血腥的畫面,自然嚇得花容失色。「你這樂子可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

  「我沒嚇她們呀!」她一臉無辜,為了爭寵,她們明明都玩得比她凶,現在卻嚇成這樣,只能說是惡人無膽,關她什麼事?

  「嗯?」

  一見他臉沉下,她又馬上低頭垂耳了起來,但一雙記恨的眼珠子正低低瞟向武惠妃。

  武惠妃嚇得不輕。糟糕,自己又與這丫頭結上一次仇了!當下有股涼颼颼的寒氣從背脊上竄起。

  「公主,嫂嫂身子突感不適……還、還是先回宮的好,我、我先走了。」見苗頭不對,她站起身來就要溜,但溜得太急切驚慌,身上又穿著笨重的孔雀裝,跑起來姿勢極丑,連連絆倒了好幾下,景象頗為爆笑狼狽。

  其他女人一看武惠妃都逃了,紛紛也跟著起身告辭,一群打扮嬌艷的女人一轉身,全部像沒命似的往外沖,公孫謹瞧了更氣惱。這群沒義氣的女人給她記住了!

  冶冬陽看著幾個簡直是加速衝出他府邸的女人,不住搖首,將目光瞪回身邊的丫頭身上。

  「你就是學不了安分是嗎?」

  「我不過是想日子無聊,找人一起同歡罷了,她們不愛看還真可惜,下次我不會再找她們了。」她點頭保證,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天色漸黑,晚風更冷,他輕摟著她往屋內走去。「我說謹兒,你日子真過得這麼無聊?」他輕輕的問。

  「嗯……」她微微屏息。

  「若真這麼無聊,有一件事可以做,也很適合你,」

  公孫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

  「與其浪費時間虐人虐己,不如虔心讀讀經詩、念念佛語,學習如何修身養性。」

  聞言,她已是牙齒打顫,四肢發冷。 近來,長安最教人津津樂道的人物首推剛上任的丞相兼御察史冶冬陽了,說起這入朝不到兩年即官運亨通連跳好幾級的翩翩貴公子,大夥就可以口沬橫飛的說上數個時辰也不膩。

  在前相張說退下後,冶冬陽不無意外的立即在群臣毫無異議的情況下坐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位置,除此之外,眾人對他最最最感興趣的就是他與闇帝之女問的jian——戀情。

  這兩人郎才女——稍嫌瘦了點,但基本上精靈秀麗——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人未成親即同住一個屋檐下,現今世道雖開放,但也還沒開放到男女未婚可公然出雙入對,登床上榻到……耳鬢廝磨的地步,這傳出來活該是傷風敗俗,天大的醜聞一件,但此事發生在闇帝之女的身上,卻只能說是驚世駭俗得——理所當然。

  另外,這公主怕男人的事也傳得沸沸揚揚,公孫謹身為公孫謀之女,理當刁鑽不可一世,居然願意聽一個男人的話,這可讓大夥鬆脫了下巴,不敢相信。

  眾人四處探問這謠言從何而來,可真有其事?只要有幸進得這冶府里的人,莫不睜大眼睛拉長耳朵,就想多知道些什麼,好出去跟外人說說,讓眾人也能羨慕羨慕,而長安有名綢莊的老闆就打這主意。

  「公主真是美若天仙,這套衣裳襯得公主嬌妍異常啊!」中年女老闆打扮艷麗,臉上盡涎著討好的笑。

  「是嗎?真的美嗎?」公孫謹瞧著自己性感的袒露束陶,外頭僅披著薄紗明衣,下穿長裙,裙腰及胸,頭梳高髻又簪花,瞧起來確實嬌妍。

  沒錯,這女老闆確實沒說錯!

  「美,公主什麼人?是至高尊貴的人,配上這身將曲線展露無遺的衣裳,更顯得華貴性感無比。」

  「呵呵。」她笑得闔不攏嘴了。

  「來,公主,小民還特地為您訂做了披帛,披上這飄揚的披帛,增加嫵媚的動感,保證您這回走出府邸,所有人就會死盯著您瞧,以為是仙女下凡了。」女老闆繼續卯足勁拍馬屁,只要討得這位公主歡心,就是她最大的活招牌,一說德貽公主都中意,鐵定能造成風潮,讓她大賺一筆。

  公孫謹馬上披起披帛,這一披,果然有畫師們筆下「紅杉窄裹小纈臂,綠袂帖亂細纏腰」的味道。

  「你做得很好,非常漂亮,嘿嘿,趕明兒我就穿這身衣裳上街去招搖一下——」

  「招搖?」

  這聲音一出現,某人細脖子一縮,大眼珠子一轉,小鼻子一皺——「哎呦,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深吸一口氣,嘴角用力住上擠後從容轉身,小手立即勾上男人臂上。

  男人扯起笑,斜睨她一身暴露的裝扮。「昨兒個有人告訴我,在東市上瞧見一個很像你的人,穿著招搖還大剌剌過街,我還斥說你對這等袒胸露背的庸俗裝扮不屑至極,不可能是你,對方卻指天立誓,還找來了證人,硬說看到的金面就是德貽公主你,我依舊不信,結果你——」他難掩失望的上下瞄了她一眼。

  她臉色在瞬間青黃交替。「這……那人鐵定不是我!」她昧著心,矢口否認,細細的薄汗在額際悄悄冒出。

  該死!是誰抓她的包?還告狀!

  「那這身衣裳?」

  她面色一整,回身瞪著女老闆、「你這jian商,不是說過我崇尚簡單保守的款式嗎?瞧你竟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狎衣來,不想活了是嗎?」她第一時間把惡行全推給別人。

  女老闆一臉惶恐,「可是這衣裳明明是公主您指款訂——」

  「你在說什麼鬼?我不是說了嗎,這衣裳傷風敗俗到有礙觀瞻,能穿嗎?你還不給我滾,以後別再來了!」她擠眉弄眼,雙手左右擺動的要人快滾。

  女老闆這一驚可不小,公主的男人一回來,她竟馬上像只縮了羽毛的孔雀,說變臉就變瞼,嚇得她頭伏得低低的趕緊逃命去。

  這傳言還真不假,天不怕地不怕的第一公主就怕她的男人,她得回去跟街坊說她是親眼所見啊!

  「瞧,這真是個誤會。」公孫謹撇得一乾二淨,涎著討好的笑。

  冶冬陽沒轍的搖著頭。這丫頭過世的娘可稱得上是真正的善良純水,但生的這個女兒簡直可以說是一瓢作惡的壞水!

  但他更該對自己搖頭,怎麼三千弱水他就只取這一瓢飲?!

  「呵呵,請問那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巧看見與我相似的人?」烏溜靈眸極迅速的溜了一圈,她笑眯著眼挨近他問。

  他沒好氣的斜睨她。「告訴你好讓你去找人晦氣嗎?」這不受教的丫頭,還想報仇。

  「說這什麼話,我不過好奇,想問問是誰對我這麼熟悉,兩人認識認識,說不定能成為齧臂之交呢。」精燦的瞳眸滿是惡光,嬌聲辯白,還衝著他咧嘴笑、她肯定會先讓那人斷一隻臂來表示誠意的。

  冶冬陽無奈的揉揉眉心。「認識?我瞧你又想惹事當趣事,你這好事的丫頭!」自從與這丫頭在一起後,他最大的工夫就是花在消這丫頭的「孽欲」,她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想尋釁惹事,樂此不疲。

  唉,就像穿衣這等雖然是小事,但陛下為了一改武則天以來後宮的奢靡之風,下令全國各地均不得開採珠玉及製造錦繡,主張崇尚簡約,她身為公主,理當響應,但是卻偏偏要搞怪,尤其喜歡背著他搞怪,讓他很是頭痛。

  「才不是呢!」她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想找人麻煩。

  他喟嘆,懶得再跟她爭辯,只瞥了她身上的裝扮,再次皺足眉頭。

  她瞧下,巴掌大的臉蛋立即沖苦他甜甜笑開。「你這人真小氣耶,我讓人瞧一下下行嗎?」

  「讓人瞧你的袒陶露背?」他頗不以為然,確實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穿得太暴露。

  「你真愛吃醋!」她喜孜孜的說。

  他攬過她的腰。「所以這是故意要惹我吃醋的嗎?」

  「嘻嘻……」她掩嘴笑得得意。

  果然!他想裝的威嚴臉孔一對上她那小jian小詐的模樣,立既變得支離破碎。

  又是一個無聲的嘆息。「好吧,我醋也吃了,這身衣裳你還要穿出去嗎?」

  她媚眼一拋。「不了,男人是天,都聽你的,我怎麼敢忤逆你呢?」

  冶冬陽難以維持爾雅的翻了白眼。這話由她口中說出——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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