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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穿著一身孝服的小香從遠處跑了過來,“哥哥又想爹爹了嗎?”她的眼眶紅腫,明顯這些日子哭的不少。
小珂:“嗯!走吧!”
小香:“嗯!”
回去的路上,他們遇到一個人,是一個穿的還算乾淨的小乞丐,女孩,十歲左右。
當小乞丐看到小珂時,純淨的眼眸亮了起來,她立刻朝他跑去:“美人哥哥,美人哥哥……”
小珂見到她,愣在了原地。
小乞丐站在他面前,開心極了:“美人哥哥還記得我嗎?真是好奇怪,每次咱們見面都是時隔三年。”
小珂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冰冷,他越過她就走。
“美人哥哥……”小乞丐下意識的欲拉住他,拉住這個對她最好的人。
“滾!”小珂立刻將她給狠狠地推開。
小乞丐被推的措不及防,他的力道又相當重,她的右腿被狠狠地摔向了地上那顆尖銳的石頭。
她悶哼出聲,瞬間冷汗淋漓。
“哥哥,你幹什麼?”小香想去看看小乞丐的情況,卻被小珂強硬的拉走。“哥哥,你放手,那姐姐受傷了。”
小珂:“一個爛乞丐,別管她。”
小香不贊同了:“什麼爛乞丐?娘小時候也是乞丐。”
小乞丐半趴在地上無助的看著漸行漸遠的兄妹倆,腿上劇烈的疼痛讓她抹起了眼淚。
又是一個三年過去。
已經長成十六歲少年的小珂已是儀表非凡,風度翩翩,比他爹生的還要勾人。可惜氣質太孤冷陰鬱,總是讓女孩子望而卻步。
這日他將自己的新研製的洗憶丸融入小香泡製的茶水裡,親自端給正在為小香做鞋的水沂濪:“娘,喝茶。”
如今的水沂濪,依舊是除了照顧孩子,便沒什麼事情可以做。
水沂濪對他笑了下,接過喝下。
一如既往的,幾天過去,小珂依舊是沒能成功的洗去她的記憶,沈昀已經刻入她的骨血中,任何人都洗不去。
每到這個時候,小珂總是會恨自己為何長大的這麼快。可該來的還是會來,他恨也無用。
當水沂濪拉著他說:“小珂啊!你已經長大了,可以挑起悅王府的擔子,可以獨自照顧妹妹了。”
小珂握著拳頭低下了頭。
水沂濪紅著眼撫摸著小珂的腦袋:“娘一直都知道你在給娘吃藥,一直都想娘忘記你爹。娘一直都知道你什麼都知道,娘也知道小珂不是個自私的人,你知道爹想要什麼,娘想要什麼。”
是啊!他不是個自私的人,可他的爹娘卻都是自私至極的人。
在他們眼裡,重要的是彼此,而不是孩子。
這日,她交代了許多,小珂明明不想她走,卻更不忍心去攔著。只能任由自認為終於將孩子養大的水沂濪去到了沈昀的墓前。
水沂濪:“昀哥哥,我說過只讓你等我三年的。下輩子只要我一個,嗯?”
孩子大了,她信守承諾來了。
後來是由小珂親自將她埋在了沈昀的墓里,夫妻二人,長眠一起。
就如三年前一般,小珂回去時又遇到那個已經長成少女的小乞丐,如今的她穿的雖破舊,卻乾乾淨淨的。小臉清清秀秀的,只是太瘦。
她看到他,下意識驚喜的欲喊他,卻想到什麼,只能失落的低下頭,一瘸一拐的與他擦肩而過。
隨著她的漸行漸遠,一直站在原地的他,回過頭來眸色深深的看著她的背影,還有她的腿……
他的嘴顫了顫,仿若想喊她。
暮亥年。
這時的昆南城與未來的昆南城也並沒有多少不一樣。
人仿若還是那些人,卻又仿若不是那些人。該老的,卻是年輕的。該年輕的,卻是小的。
水沂濪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被綁在一個廢廟裡,眼前是一幫說陌生,卻又覺得熟悉的年輕男子。
她不是死了嗎?
為首的男子長的還算清俊,只是笑的太壞:“水沂濪啊水沂濪,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現在就在這裡jian死你,以報你對老子那一頓揍。”
她未來得及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那名男子便撲了上來。
她下意識的想躲開時,一把軟劍飛了過來砍斷了那人的手。
她仿若聽不到那殺豬般的慘叫聲,只是看著門前身披米白色大氅的挺秀少年睜大了眼睛。
在少年的相助下,那些人都逃了,他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是悅王府的悅王沈昀,若知府薛大人的公子還找你事,你可以去找我幫忙。”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看著自己小小的身子,一身破舊的衣裳,她終於想起來了這一幕,這是她與沈昀初次見面的時候。是他救了她一命,她自此迷他迷的不輕,仿若著了魔。
這個時候,他十八歲,她十一歲。
她不知道這是夢,還是自己腦中的那些事情是夢。只想著,他們不能重蹈覆轍。
最後他哄了她一陣後轉身離去了,這時,她下意識倉惶的奪門而出,從另一個方向跑了。
夕陽下的風有些大,吹起了少年的衣發,挺秀的背影頗具仙氣。
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剛才的風淡雲輕已不存在,眸中泛出意味不明之色,很沉重很複雜。
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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