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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小時前。

  攻:“大佬沒有進機場,他突然跑了,我的人正在追他。”

  受:“我兒子呢?”

  攻向下屬確認了大佬逃跑的方向,又對比了一下養子的定位:“等等,你兒子的定位又開始移動了,而且跟大佬方向相反!你別急,我叫個人回頭去找他……”

  受聲音顫抖:“警察出發了嗎?把定位發給他們吧。”

  ……

  警察:“證人找到了,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剛剛被丟進湖裡,撈起來的時候還活著,現在送去搶救了。”

  此刻。

  攻攬著受站在病床邊:“大佬已經抓起來了,我的手下跟到半路跟丟了,但是給警察提供了線索。證據也都提交上去了,過一陣就會有結果。”

  受轉身抱住了他:“你辛苦了。”

  攻垂下頭,將腦袋擱到受的肩上:“最大的功臣還是你。不行了,年紀大了果然還是熬不了夜,我找個地方打個盹兒。”

  受溫柔地親了親他的頭髮:“你睡吧,我守著。”

  他們一起朝門口走去,攻突然停下了腳步,喚了受一聲。

  攻:“你想讓大佬死嗎?”

  攻的聲音很輕,但受知道,自己的回答會真正決定大佬的生死。

  受:“不。死亡太便宜他了。”

  攻咧嘴一笑:“好。”

  攻提交的所有罪證都只指向大佬一個人,並沒有把火引到對方的老丈人身上。

  大家都是明白人,老丈人自然也選擇了明哲保身,沒有試圖保自己的女婿,直接放棄了他。

  兵敗如山倒,誰也不願為輸家賠上自己。

  不久之後,大佬鋃鐺入獄。

  養子作為污點證人爭取到了減刑。

  受去探視他時,他剃了一個寸頭,臉色看著還算健康,眼神里的桀驁收了個七七八八。

  養子:“謝謝你們救了我。”

  受:“應該是我謝謝你活了下來。現在大佬已經倒了,等你出來,就安心跟著傅總好好干吧。”

  養子輕笑了一聲:“這是傅總的意思?”

  受:“他很欣賞你,如果沒有你,大佬也倒不了。”

  養子:“關於大佬這件事,你不必感激我,我報仇主要是為了自己。雖然最後變成這個樣子,但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走這條路。”

  受無奈地笑笑:“照顧好自己。”

  受起身要走,養子喊住了他。

  養子:“那天你說你為我驕傲,只是為了騙我收下平安符嗎?”

  受:“……”

  養子將手按在探視窗的玻璃上:“你曾經問過我後不後悔被你收養。我不後悔。你後悔收養我嗎?”

  受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不後悔,從來沒有後悔過。”

  第五十六章

  大佬冷冷地看著前來探監的攻。

  大佬:“不必到我面前耀武揚威,成王敗寇,道理我懂。但你今後小心點,千萬別讓我抓到一絲破綻,否則我一定帶你一起死。”

  攻對他的狠話充耳不聞,甚至露出了心平氣和的微笑:“我帶了個小朋友來看望你。”

  攻側了側身,亮出了躲在他後面的紈絝。

  大佬呆滯了幾秒,猛然間暴怒:“禍不及家人,這蠢貨對你毫無用處,你何必抓他?”

  大佬滿心以為攻趁火打劫,軟禁了紈絝。沒想到紈絝猶猶豫豫地說:“大伯,傅總和傅少對我挺好的。”

  大佬:“你閉嘴!”

  紈絝:“真的,你出事之後本來有人想趁機害我,是他們救了我。”

  大佬懶得跟這不長腦子的傢伙廢話,陰沉地盯著攻:“你到底想要什麼?事到如今,我想不出你還能圖我什麼。”

  攻笑得更和氣了:“你過謙了。我可以保住你這兒子,前提是……”

  大佬明白了:“我不會找人弄死呂閒的養子。”

  攻:“不,還有一件事。”

  大佬在獄中經過深刻反省,招供出了一些新的內容。

  比起當初致使他入獄的那些重大罪名,這些小罪顯得無關痛癢。其中有一條,他描述得十分詳細:二十多年前因被某藝人當眾拒絕而心生不滿,羞辱迫害對方,間接導致了對方身亡。

  奇怪的是,這一場招供居然被人錄了下來,而這視頻還悄然流傳到了各大網站。

  二十多年前,某藝人,羞辱迫害……這些關鍵詞統統指向了唯一的人選:葉賓鴻。

  結合之前那場輿論戰,大佬的口供印證了兩件事:葉賓鴻是無辜的受害者;葉賓鴻確實已經死了。

  逝者已矣,公眾對死人總是會寬容一些的。一時之間,社交媒體上刷起了斥責無良權貴、悼念年輕藝人的內容,還有人重新討論起了他的顏值與演技。

  葉賓鴻其人,在這種集體悼念的氛圍中,又從“年輕藝人”逐漸變成了“驚才絕艷、前途不可限量的新星”。說來頗有些離奇,在“死去”數十年後,他竟然得到了第一批粉絲。

  同時洗清污名的人還有呂閒。

  葉賓鴻死了,那麼之前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言,對呂閒來說就純屬無妄之災。

  受的粉絲們腰杆直了,底氣也足了,紛紛要求曾經用低俗字眼侮辱過受的傢伙道歉。

  受沒有收到誰的道歉。

  當然,他也並不在意這一點。

  影帝的頭銜讓受一夜間名聲遠揚,而那個擁有詭異魅力的異裝癖角色又為他吸引了一波年輕粉絲。越來越多的合作邀約朝他飛來,他的存在開始有了勵志的意義,成為了“大器晚成”的代名詞。

  然而,在這樣的關頭,受不僅沒有趁熱打鐵地去公眾面前刷臉,甚至還閉門謝客,連續數月都沒有出門。

  從獲獎那天起,他就在斷斷續續地生病。

  或許是因為那天的大喜大悲太過折磨人,又或許是因為,繃了幾十年的神經一朝鬆弛下來,身體不適應了。

  攻也不著急,就讓他躺在家裡慢慢養。

  受神情恍惚地捧著水杯縮在躺椅里,眼睛也不知望著何處。

  攻坐在他對面看書。

  攻翻過一頁:“想什麼呢?”

  受:“在想這樣下去會不會得老年痴呆。”

  攻撲哧一笑:“那我去給你弄一本奧數練習題。”

  受:“你又在想什麼?”

  攻:“在想你欠我的感謝詞。”

  受:“嗯?”

  攻:“你的影帝獲獎感言,最後一段不是要講給我聽的嗎?聽不到那一段將成為我終生的遺憾。所以現在補上吧。”

  受老臉一熱:“……別鬧。”

  受百般推辭,攻窮追不捨,最後強行將他抱起來,插秧般往床上一擱:“你站這兒,我坐在下面,假裝這是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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