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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十分柳下惠地說完,又開始惱怒於自己的理智,氣哼哼地翻身下了床。

  受嘴角帶笑地望著他的動作。

  攻探頭出去望了一眼,把門給鎖上了,又脫了衣服躺回受的身邊,拉過被子蓋住了彼此:“陪護床我是不睡的,抱著你擠一晚吧。”

  受躺在他懷裡,立即就感覺到有東西抵著自己。

  受:“那個……你帶了……嗎?”

  攻:“……我得是何等混帳才會帶那玩意探病?”

  受:“也是。”

  倆人沉默了半分鐘。

  受:“還抵著我呢。”

  攻:“……”

  攻自暴自棄地坐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受拉住了他。

  受:“躺下躺下,我幫你……”

  受低頭朝被窩深處鑽去,卻又被攻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攻:“別折騰了,你還病著。”

  受:“那怎麼辦……”話未說完就被一個滾燙的懷抱包裹了起來。

  攻一手慢慢褪下他的睡褲,另一隻手卻摸著他的頭髮:“借腿一用。”

  最後攻解決了問題,受卻被撩得渾身發軟。

  攻心滿意足地攬著人閉上了眼睛:“睡吧,明早就帶你回家,養胖點再說。”

  受在家躺了三天。

  他在片場暈倒的報導上了熱門,而且當時機器還在轉著,所以連暈倒的那一幕都被拍了下來。視頻中那條踉踉蹌蹌面白如紙的老鹹魚簡直催人淚下,粉絲們當場就瘋了,恨不得飛過去給老父親送愛心。

  前段時間的輿論戰中對他好感度清零的路人們,這回也說了兩句:“這看著不像是演的吧?”“就算是為了重建人設,也確實很拼了……”

  經紀人不敢懈怠,連忙來請示要不要趁勢搞一波宣傳,試圖將功抵過。

  攻卻搖頭:“不用了。無論是片子還是演員,都不要風頭太健。”

  受的慘狀說不定還能讓大佬愉悅一下,但此時高調炒作,又要引來對方更多的陰招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那視頻太悽慘,攻的兒女都受到了驚嚇,紛紛上門來表達慰問。

  攻的女兒直接將攻趕出了房間,單獨問受:“叔,我爸是不是欺負你了?你跟我直說,我會為你出頭的。”

  受:“沒有,真沒有。”

  受對女兒一直滿懷感激:“叔還沒有好好向你道過謝呢。”

  他指的是上次輿論戰中她在幕後出謀劃策的事。

  女兒的表情溫柔起來:“該我們謝你。我們都很高興父親終於安定了下來,你不知道他從前是個什麼狀態……再說,我也很喜歡看你演的片子。”

  受:“感謝大小姐首肯,我一定繼續努力。”

  女兒笑了:“所以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都可以跟我說。”

  受猶豫了幾秒:“其實,還真有一件事……”

  攻在沙發上寂寞地喝茶,片刻後就見女兒步履輕快地走了出來。

  攻:“你們聊了啥?”

  女兒:“你猜啊。”

  攻:“……”

  攻的兒子的探病風格就古典得多。首先拉來一車補品,砌牆般堆了一客廳,接著走到床前雙手握住受的手,嚴肅道:“您要早日康復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受差點以為自己康復以後真要上戰場。

  受:“……好的,好的。”

  攻在沙發上寂寞地喝茶,片刻後就見兒子規行矩步地走了出來。

  攻:“心情平復了?”

  他說的是紈絝那件事。

  兒子看了他一眼,垂首檢討道:“當時是我情緒化了。”

  攻擺擺手:“哎,不用你檢討,誰還沒個情緒化的時候?最近跟紈絝還有聯繫嗎?”

  兒子:“沒有。”

  攻呷了口茶,沉吟片刻,忽然說:“鬆散的聯繫還是保持一下吧,以後說不定有用。”

  兒子:“……知道了。”

  攻的兒女上門後,受在潛意識裡便等待著另一道門鈴聲。

  但養子當然沒有來。

  三天之後,受回到了片場,繼續投身到了拍攝中。

  剩餘的鏡頭已經不多,又奮戰了一段時間,其他演員陸陸續續地殺青了,只剩下受與影后。

  導演將劇本里的最後一個鏡頭也留到了最後拍。倒不是出於儀式感,純粹是為了等待真實的雪天。

  這個場景是大雪中的墓地。

  真相大白、冤案昭雪之後,男女主的女兒也可以入土為安了。

  受跟影后並肩站在墓碑前,雪花漸漸落滿了肩頭,又緩慢地融化成水,滲入衣中。倆人都沒有說話,神情疲憊而平靜。

  良久良久,受突然哼唱起了一首流行樂曲。那是劇本中的女兒生前最喜歡的歌,卻被他唱得嘶啞而跑調。

  影后“噗哧”一笑,目光沒有離開墓碑,就這樣在斷斷續續的歌聲中,微笑著流下淚來。

  “卡!”導演喊道,“我們正式殺青啦!”

  工作人員的歡呼鼓掌聲中,受跟影后對視了一眼。

  受:“一會兒去吃烤紅薯嗎?”

  影后抹了抹眼淚:“吃。”

  他們轉了兩條街才找到紅薯攤,又走了一條街才確定沒有狗仔跟著。

  倆人像從前那樣邊啃紅薯邊閒聊。啃到一半,影后突然忍無可忍道:“奇怪,當年怎麼不覺得噎得慌。”

  受哈哈大笑。

  影后轉向他:“合作愉快。這片子我演得很盡興。”

  受:“嗯,我也盡興了。”

  影后:“那就好,這比什麼都重要。”

  受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看,臉色變了變:“啊,失陪一下。”

  受根據簡訊的提示轉過街角,在一個隱蔽角落,看見了雙手插兜的養子。

  養子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受倒是笑了笑:“來看望我嗎?”

  養子自然也看見了那個視頻。但未免引起懷疑,他一直拖到現在才找到來見受的機會。

  養子:“……你沒事了嗎?”

  受安慰的話語都到了嘴邊,卻又臨時打了個轉,出口時變成了:“唉,老啦。”

  他面色還沒完全恢復,加上拍戲期間瘦了一圈,此時站在雪地里,整個人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養子神情複雜。

  頭一天摔了受的電話,第二天就出了那個新聞。養子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至少是壓死駱駝的稻草之一。

  受:“那天晚上我勸你收手,主要是因為夢見了你躺在太平間的樣子,怕得不行。”

  養子愣了愣,主要是沒想到受會說出如此坦率的話。

  受自己也挺不適應的。一直以來的每一步,都是攻牽著他走。如今他的雙足卻仿佛生出了意志,要憑自身的力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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