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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盛二年。」

  昌盛正是劉稷登基時立下的年號,也就是說他離開了不到一年而已。

  「曜光呢?」

  「已經在習《春秋》了。」

  聽到曜光安然無恙,韓昭幾乎要喜極而泣。

  但他還有一個關心的問題,這個問題他不敢直視劉稷,於是垂下眼,狀似無意地問道:「那你也該找到良人了吧?」

  他希望答案是「不是」,但卻用希望是「是」的語氣問出。

  劉稷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他沉沉地看著韓昭,冰冷道:「師父還真的是殘忍。」

  久別重逢,他就只關心這種問題,讓人心寒!

  劉稷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啊,找到了。正想帶給師父看呢。」

  說完他拉著韓昭的手腕,強硬將其扯上馬車:「回宮!」

  車內氣氛十分僵硬,劉稷在生氣,韓昭在難受。

  果然,劉稷對他只是一種成長期遺留下來畸形的依戀,一旦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他很快就會醒悟。

  可笑的劉稷清醒了,他卻陷進去了,幸好情愛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捨棄了也不是不能活。

  馬車一路駛到未央宮前才停下,劉稷拉著韓昭進入宮室,來到寢殿,一把將他推倒在龍床上。

  韓昭想起身,但又被劉稷壓了回去,他這具身體一百年沒用過了,體能下降,根本打不過劉稷。

  他怒道:「劉稷,你做什麼?」

  瘋狂親吻韓昭的劉稷稍微停了一下:「讓師父知道誰才是我的愛人啊。」

  說著他用解下的衣衫將韓昭的手綁在床頭——

  低吟漸起,滿室春光……

  韓昭知道劉稷骨子裡很惡劣,卻沒想到他會將銅鏡立在床頭,一邊與他親熱,一邊強迫他看著鏡子,問他:「師父如今可看清了我的良人?」

  「劉稷——你夠了!」

  「不夠,遠遠不夠!我只恨不能將師父揉進骨血,如此我便再也不擔心師父離開了……」劉稷不再掩藏他的韓昭的占有欲,隱忍又有什麼用?韓昭還不是想走就走。

  會鬧的孩子有糖吃,但做孩子只能等著大人給予,他不想再等韓昭給予了。他苦心走到今天的位置就是為了得到韓昭,以後,韓昭不給的,他會搶。

  韓昭抓住錦被,試圖保持最後的清明,但劉稷帶著強烈侵略性的氣息還是湧上來,將他淹沒。

  ……

  傍晚韓昭醒了過來,劉稷還在睡。

  他今天可算鬧騰夠了,還在床上還胡言亂語說要立旨封韓昭做皇后,這著實荒謬,韓昭絕不願意做什麼男皇后,為了讓瘋魔的劉稷放棄這個想法,他只得百般應承,「割地賠款」。

  事情發展成這樣令人啼笑皆非,但好的是,劉稷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韓昭知道自己的想法違背了師父的道義,但是人能活一世不容易,為什麼要將抵達面前的幸福推開呢?

  他撫摸著劉稷熟睡的臉,低頭,悄悄印了一個吻上去。

  劉稷沒有醒,他蹭了蹭枕頭,睡得更熟了。

  韓昭穿上衣服來到殿外,撞上了親自帶兵巡邏的耿毅,一直守在外面的耿毅當然知道韓昭和劉稷在裡面做了什麼。說實話,這蠻尷尬的,但韓昭就是來找耿毅的。

  韓昭與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談話:「我不在的日子裡,陛下可還安好?」

  耿毅搖了搖頭:「不太好。吃不下睡不著,人都瘦了好多,御醫說是患了心病,後來喝了好幾個月的藥才恢復些。」

  他不敢告訴韓昭:世人都覺得他死了,唯獨劉稷不信,差點瘋魔。

  突然耿毅朝韓昭跪下,懇求道:「先生,雖然陛下的心思有悖弟子之道,我知道您是疼陛下的,您何妨再多疼他一點,允了陛下!沒有您,陛下真的會瘋。先生就當是為天下考慮吧!」

  一個赤膽忠心的臣子居然勸一個男人留在他的主君身邊,韓昭心情複雜,他回道:「我答應你有什麼用?日後的事誰能斷言。」

  韓昭和劉稷都不是相信承諾的人。

  耿毅意識到是自己天真了,他的神情暗淡下來。

  但韓昭沒有說完:「我只能說:我絕不先負他!」相似的允諾當初韓昭遇到劉稷的時候說過,如今再說,卻有了更多意味。

  這樣的承諾對耿毅來說就夠了,他感激地朝韓昭叩首:「多謝先生!」

  韓昭回到寢殿,繼續守著劉稷。

  劉稷是突然驚醒的,他四處張望,直到找到韓昭,拉到他的手才鎮定下來。

  在劉稷的要求下韓昭躺回床上,他們聊起這段分別時日的點滴。

  韓昭的經歷十分傳奇,但劉稷接受良好,歸根究底他在乎的只是韓昭這個人。

  唯獨對一件事情,劉稷十分上心:「這是師父自己的身體?」

  韓昭回道:「是啊!怎麼了?」

  劉稷:「師父上輩子沒有娶親是吧。」

  韓昭:「對。」

  「也沒有與人有過肌膚之親?」

  「嗯!」他很早就與昭陽訂婚了,因為要娶公主,所以要潔身自好。後來雖然昭陽沒了,他卻習慣了獨身,沒想過找其它人。

  劉稷忽然一臉悔恨。

  韓昭莫名其妙,怎麼?又犯病了。

  劉稷痛心疾首,捶胸頓足:「第一次!這是師父第一次!我為什麼這麼草率!」簡直暴殄天物,不值得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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