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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應該是屍體,但是為何看起來還像活人一樣?甚至比他還面色紅潤又光澤。

  “喂,醒醒。”司空嚴淮拍了拍活著的那男人的臉。

  男人很快就醒了過來,眼睛在瞬間睜開。銳利的眼神直射向司空嚴淮,他拖著腦袋坐了起來,又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充滿殺氣扣住了司空嚴淮的脖子:“梁翊呢?”

  司空嚴淮毫不在意地再次抬頭看了眼那瀑布。這是奇蹟,這男人居然真的沒有死。

  “你是第一個活著進入寒台的‘外族人’,告訴我,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口中名為“梁翊”的屍體離那男人並沒有多遠,看到梁翊全身並沒有任何損傷,那男人才斂去了殺意,默默去了梁翊身邊。

  這回,是司空嚴淮該起殺心了。這傢伙有問題,看到自己夥伴死了不該是這種模樣吧。

  “在下洛琅。”那男人沖很快捏出了個笑容來,好似之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剛才是在下魯莽了,還望恩人不要在意,敢問恩人名字是?”

  “恩?”司空嚴淮也大度,剛才的不愉快說忘就忘,還解釋道,“不是我救的你,算不得是你恩人,我還奇怪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叫司空嚴淮,你隨便怎麼叫都行。”

  “嚴淮公子,這裡是?”洛琅看向四周,一臉疑惑。

  “這裡是寒台。洛兄弟,我問一句,你們怎麼會從瀑布上跳下來?”

  “這……”洛琅眯了眯眼睛,“在路上遭遇仇家,被逼著不得不跳了下來。”

  “仇家?”這對於不存在仇怨的寒台中人有點難以想像,“那人是誰?很厲害嗎?”

  “那人名為楚玄墨,最善蠱惑人心。”

  司空嚴淮“哦”了一聲,其實剛才他也就隨便一問。

  “嚴淮公子學過武功嗎?”洛琅突然問道。

  司空嚴淮“啊”了一聲,不是很明白一個陌生人問他這個幹什麼,便回道:“沒學過,怎麼了?”

  洛琅笑了笑。司空嚴淮只覺得眼前一花,洛琅竟就就這樣消失了,再出現時就是在自己跟前。胸前被點了一下,他竟不能動了。

  洛琅捏住司空嚴淮的下巴,拿出一顆紅色藥丸就要餵下。司空嚴淮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洛兄弟,你這是要幹什麼?”

  感覺到異樣的洛琅瞬間往後跳去,抽出了藏在腰上的軟劍,笑道:“我還以為寒台中人不會說謊呢,還是我來錯地方了?”

  司空嚴淮動了動手和腳:“洛兄弟覺得為何在寒台不存在謊言這種東西?”

  洛琅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等著司空嚴淮解釋。

  “人在害怕某種後果時會選擇說謊,為了保護自己也會說謊,而在寒台這種自由、安全、平等、富裕、族人又看淡生死的地方,就沒有了說謊的必要。”

  “但嚴淮公子會武功,所以……”

  “對,我騙了你。”

  “你不是寒台中人?”

  “不,我是。”

  “那為何?”

  司空嚴淮笑了笑:“雖然在寒台十分自由,但為了司空一族的延續還是定下了兩條禁令,我違反了,所以寒台對我來說並不自由。”

  洛琅眯了眯眼睛,握緊了手中的劍:“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司空嚴淮又是一笑:“這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但我無法也不能對我的族人傾訴。你很好,和你說了之後我還可以殺了你。”

  洛琅回頭看了眼像睡著了似的躺在地上的梁翊,儘量帶著司空嚴淮往遠處去:“嚴淮公子,能問你一句嗎?為何非殺了我不可?或許你可以選擇送我離開,我相信在這有一條更為安全的進出寒台之路。”

  “不行。”司空嚴淮笑著點了點一地的屍體,“地上的各位朋友是被洛兄弟你當作了墊腳石,你才能安全飛下瀑布,不是嗎?他們可生氣了,叫我非殺了你不可呢。”

  洛琅無所謂地瞥了眼屍體,又看了眼左右,笑道:“我倒忘了,能通陰陽似乎是每位寒台中人的能力。”

  頓時,司空嚴淮收起了滿身殺氣,著急問道:“你還見過其他寒台人?是誰?”

  “嚴淮公子認識司空絕嗎?”

  司空嚴淮面上一喜,抓著洛琅的手臂,高聲問道:“你認識阿絕?阿絕呢?他也一起回來了?”

  對於那兩隻突然纏上自己的手,洛琅先是一驚,又是一陣厭惡,但他很快把那情緒給壓了下去,笑道:“阿絕是我的朋友,我先下來了,他過幾日也會過來。”

  喜色又變為憂色,司空嚴淮捏緊了洛琅的手臂,急道:“你之前說被人追殺了,阿絕有危險嗎?”

  “我先下來了,並不知道他的情況,不過大概是被那個叫楚玄墨的人給抓住了。”

  “是嗎?”司空嚴淮的表情和緩了下來,但又是在瞬間歪頭對洛琅一笑,“開玩笑的,我為何要信你?”

  “你這人……”洛琅也是一笑,“寒台中人都是如你這般的嗎?那看來司空絕是異端了。”

  “不,我才是異端。”玩笑話都說完了,司空嚴淮推開洛琅,摘了被他踩在腳下的草藥,然後一陣沉默,往前走走停停,找草藥去了,完全就是無視了洛琅,哪有之前劍拔弩張的樣子。

  看在阿絕的面子上,暫且留那人一命。

  洛琅也是懶得和這種人對話,抱著梁翊,去了較為緩慢的水流邊,舀了些水,仔細擦著梁翊那張略微被泥土弄髒了的臉。

  “喂,你抱著的那人是誰?”司空嚴淮累了,大張著兩條腿坐在土上,拍了拍兩隻手,道,“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吧?”

  “是我的遺憾。嚴淮公子,你可有看到我懷中之人的靈魂?”

  “沒看到,可能他對這世並間沒有什麼執念,已經轉世去了吧。”

  “哦?是嗎?但如果他的執念是想要我死呢?”洛琅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把梁翊擦乾淨後,把他抱到另一邊,才開始清洗自己身上的污漬。

  司空嚴淮覺得這人有意思,摸了摸鼻子說道:“洛兄弟,你說吧,來寒台你想要什麼?”

  現在也不是打啞謎的時候,洛琅直接說道:“我想讓一人復生。”

  “起死回生啊。”司空嚴淮瞥了眼那個男人,“起死回生之術只能用在我們族長身上,其他人用可是會遭天譴的。”

  “我不畏懼天譴,只要他能活過來。”

  洛琅看著梁翊的眼神里包含了無限繾綣,就算是不懂情愛也該能看懂那道眼神里的意思,更何況司空嚴淮也是那種為情愛所困的人了。

  “真的很巧,我就是司空一族的族長,正好知道起死回生之法,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能給我什麼?”寒台中人自己做好事要不求回報,別人幫他們做了事那就要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然而那個族長卻要等價交換,在這種程度上,的確是個異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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