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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很快地,就到了入睡的時間。程挽乾脆從臥室拿過厚厚的被子,人直接就躺在沙發上當床,客廳留了一盞小小的、暈黃的燈,她就這樣窩在沙發上,抱著有他氣息的被子緩緩入睡。

  自從傅司遠出差以後,程挽每天都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留著盞小燈,固執地守候在那裡,然後當那個人回來的時候,她能夠第一時間就知道。

  其實,在這段時間裡,看著他打過來的電話,發過來的簡訊,程挽無數次都想要回復,可每一次剛動了這個念頭,她就想到他離開那天,她說的那些話。

  是啊,明明說過了那樣讓人難堪的話,又怎麼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關心呢?!

  於是,這一無視,她就無視五天。

  思念在發酵,然後一點一點地放大,侵占她的整個心田。

  深夜時刻,這樣的情感似乎異常的強烈,心口似乎也在發漲,半夢半醒間,她似乎聽到了那人的聲音,可等她醒來的時候,望著空蕩蕩的客廳,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唯有她兩頰的淚痕是那樣的清晰,滾燙的淚留下了殘餘的溫度。她怔了怔,拿過手機開始翻開裡面的相冊,就著昏暗的燈光,一張一張細細地看著。

  驀地,思念的情緒就到了極點,她急急地翻到了聯繫人,正要撥去,卻在看到時間時,止了動作。

  罷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休息了。

  她看著聯繫人他的照片,眼神溫柔,手指在上面細細摩挲了許久。漸漸地,睡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手機滑落到了沙發上,她也無暇顧及,徑直在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著睡著,她翻了個身,冷不防地觸到了手機,然後剛才那個想打卻又不敢打的電話就撥通了過去。

  幾乎是電話響起的瞬間,那邊就接通了。

  “挽挽?”

  手機那頭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

  許是思念太過強烈,程挽真的在夢裡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就連聲音都是那樣的真切,就像他人真的在對自己說話一樣。

  聽到聲音的剎那,程挽的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她鼻子一酸,聲音都有些哽咽。

  “傅司遠,我好想你。”

  聞言,傅司遠心裡驀地一緊,接下來是難以言喻的狂喜。可接下來,無論他說些什麼,電話那頭似乎都沒有再出口,只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傅司遠皺了皺眉,推開門,走進了房間。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傅司遠輕咳了一聲,望著自己的助理道:“小張,你現在幫我訂一張回a市的機票,馬上!”

  房間裡的其他人聞言,都見鬼似的望著傅司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開著會出去接電話就算了,還在開到一半的時候開溜?!這還是他們那個工作狂大。boss嗎?!而且,明天下午和對方公司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啊!

  但基於大老闆的威嚴,助理小張不敢多問,立刻就著手去訂機票。底下的人雖心裡疑惑,但也沒有把疑問說出口,只是看著這個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老闆一改前態,再次推開了門,腳步匆匆地往外走去,甚至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奔跑了起來。

  睡到一半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程挽似乎聽到門鈴響了。她以為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畢竟都這麼晚了,誰還會來按門鈴?於是,她裹了裹被子,頭埋進了被窩裡,繼續睡。可鈴聲依舊不依不撓地響著,大有她不開就不停止的態勢。

  這下子,程挽是真的相信門外的確有人按門鈴了。

  於是,她裹住被子,一蹦一蹦地跳動門前。想到這個點還有人按門鈴,程挽心裡不由也有些慌,她深吸了口氣,從貓眼往外望去。這一望,讓她再次驚呆了,揉了揉睡得迷迷糊糊的雙眼,她再從貓眼望出去,門外站著的人與剛才見到的無異。

  程挽驚呼出聲,然後迅速地打開門。門外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程挽就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裡。

  懷中的溫香軟玉是那樣的真實,她的發間甚至還傳來若有若無的馨香,這一瞬,傅司遠的心頓時就軟了,望著程挽的眼神也不自覺地溫柔起來。

  但念及自己剛從外面趕回來,一路風塵僕僕,甚至身上還沾著寒氣,因此,傅司遠忍住想要把懷裡的人緊緊擁住的衝動,輕輕掙了掙,柔聲道:“挽挽,我身上寒氣重,你先鬆開。”

  聞言,程挽搖了搖頭,沒有退開反倒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幾分,片刻後,她嬌嬌柔柔的聲音傳來,脆生生的,帶著一絲絲的顫抖。

  “傅司遠,我想你了。”

  她聲音響起的剎那,傅司遠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重重地往他的心上敲了下,莫名地就是一緊,隨之不可抑止地疼了。

  這時候,他再也顧不上那一身的寒氣,顫著手,緊緊地擁住了懷裡的人,頭埋進了她的發間,貪婪地汲取著她的氣味,隨即道:“我也想你。”

  聽到這話,程挽從他的胸膛處抬起頭,一雙亮晶晶的大眼蒙上了水汽,視線都模糊了幾分,但她只是固執地看著他,眼睛一眨都不眨,輕輕地喚道:“傅司遠。”

  “我在。”

  “傅司遠!”

  “嗯,我在呢。”

  說著,傅司遠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並在她的發間吻了吻,輕柔地說道。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程挽伸出手,顫著撫上了他的臉,哽咽著道:“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夢見你,可是,每當我睜開眼睛,你就不見了。傅司遠,這次,你是真的嗎?”

  “嗯,我是真的。挽挽,我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程挽再也忍不住淚意,放聲大哭起來。見狀,傅司遠立刻用衣袖手忙腳亂地為她擦淚,輕聲安慰著:“傻瓜,哭什麼?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對不起!”

  “傅司遠,對不起!傅司遠,那天,那天我對你說了那樣難聽的話,我不故意的,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不要怪我,更不要生我的氣、不理我,好不好?”

  “傻挽挽,我怎麼捨得生你氣呢?乖,我們先進去吧,外面風大,好嗎?”

  程挽點點頭,隨即,傅司遠便將她打橫抱起,關上門,穩穩地抱著懷裡的人走到了沙發,然後輕輕地放下她。

  望著她皺著張小臉,眼淚鼻涕都一起流的樣子,傅司遠既覺好笑,但心裡更覺止不住的心疼,他嘆了口氣,抽過茶几上的紙巾,柔聲說:“挽挽,其實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這些日子下來,我只顧著工作,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我向你保證,等我忙完了這個項目之後,我就好好地陪你,到時候……”

  程挽抽了抽鼻子,出聲打斷了他。

  “傅司遠!”

  “嗯?”

  “其實,我這次這麼生氣,不光是因為這個。裴煜跟我說過,你在m國的時候,就因為拼命地工作,又不注意飲食,所以造成了很嚴重的胃病。回國之後,你也是這樣,還因此而住過一次醫院。雖然這次你因為工作冷落了我,我心裡也是有點不高興的,但是我更加不高興的,還是你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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