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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具屍體突然開口說話了:“你真的看仔細了嗎?”

  屍體的舌頭已經不在了,這句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楊湃感到毛骨悚然,一股寒意從腳後跟直竄到腦門。

  另一具屍體同樣陰森森地問道:“你真的看仔細了嗎?”

  這聲音絕不是從屍體的嘴巴里蹦出來的,也許只是在胸腔里迴響。

  三具屍體同時伸出了手,仿佛要掐住他的喉嚨,它們同時獰笑著問道:“你真的看仔細了嗎?”

  三具屍體的手還沒碰到他的喉嚨,楊湃便已感到了窒息,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垂死掙扎。他大叫著坐起身來,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原來是噩夢一場,好在是噩夢一場!

  窗外,又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在這個美麗的仙境一般的城市裡,不知道掩藏著多少罪惡。

  你看仔細了嗎?

  楊湃的腦海里,突然又冒出這句話來,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睡夢中三具屍體咒語一般的問話在這個冬天的早晨,仿佛具有了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三具屍體伸來的胳膊,仿佛是死亡的徵兆!

  你看仔細了嗎?

  “不!這不是屍體的話!這是我自己的話!”楊湃想道,“是我一直在責問自己,看仔細了嗎?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神,有的只是庸人自擾。

  “我看仔細了嗎?”站在窗前,楊湃看著美麗的一片琉璃世界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對了,我沒看仔細,還有一個地方,我沒有檢查過!”楊湃終於想到了什麼,匆匆忙忙地披上外套,離開家門往單位奔去。

  有了新的疑點,楊湃總是充滿激情。到了解剖室,他將三具屍體一起拉出來,擺在屋子的中間,然後笑呵呵地對它們說:“兄弟們,我來了!”

  2 記憶傷痕

  聽到會議室里傳出打鬥的聲音,羅子涵正準備砸門,蘇鏡開門走了出來。羅子涵問道:“怎麼了?”

  “沒事,也許是他病情發作了吧,”蘇鏡突然意識到何旋不在,便問道:“何旋呢?”

  “她到那邊打電話了。”

  說著話,何旋臉色紅紅地回來了,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沒事吧?”何旋剛問完,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忙轉頭看看羅子涵和其他幾個醫護人員。羅子涵正沖她微微笑著,何旋心中一陣慌亂,羅子涵的微笑似乎極具穿透力量,要把何旋的內心世界看得清清楚楚了。何旋最初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自己竟然如此慌亂,可是當她看到羅子涵那蘊意深遠的笑容之後,她恍然明白過來,她對蘇鏡太關切了,程度早已超過了普通朋友之間的關心。想到這裡,她的臉便騰地變紅了。

  蘇鏡並沒有注意何旋變紅的臉頰,搖搖頭說:“沒事!”

  兩個男醫生走進會議室,準備帶走冷建國。可是冷建國瘋狂地掙扎著,不停地大吵大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兩個男醫生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囂,幾個回合就把他的雙臂反剪到背後,押著他走出會議室。

  蘇鏡看著冷建國讎恨的表情,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剛才冷建國的話有幾分可以當真,又有幾分完全是他的胡說八道迫害妄想。冷建國看著蘇鏡,突然冷冷地笑了:“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顆惡的種子,只要有合適的土壤和足夠的水分,就能滋長出一朵惡之花。墳墓已經掘好了,喪鐘將為你而鳴。”

  蘇鏡驚訝地看著冷建國,一時間他搞不清楚冷建國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人了,也許所謂的精神病人只是一個標籤吧,從冷建國眼裡看來,也許羅子涵、何旋和他蘇鏡自己,都是精神病人呢!

  何旋決定刺激一下冷建國,有時候當頭棒喝倒能讓人清醒不少,她衝著冷建國訓斥道:“冷記者,你該注意自己的形象!”

  冷建國突然睜大了驚恐的雙眼,盯著何旋問道:“你……你叫我什麼?”

  “冷記者!”何旋一字一頓地說道。

  “冷記者,冷記者,”冷建國喃喃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是啊,因為你就是冷建國冷記者!”

  冷建國咆哮起來:“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記者,我不是記者,記者都得死,我不是記者……”

  蘇鏡一愣,本來還在疑惑地看著何旋,一聽這話又馬上拽住冷建國,問道:“你說什麼?你說記者都得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建國似乎在兩個極端之間猶疑,之前還是一隻狂暴不安的野獸,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他緊張地低著頭,細聲細語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蘇鏡還想繼續追問,卻被羅子涵攔住了:“你問不出什麼來的,他現在需要治療了。”然後吩咐兩個醫生趕緊把冷建國送回去。冷建國乖乖就範,也不用醫生押著了,垂著雙手低著頭,跟著兩個醫生回到病房。

  蘇鏡問何旋:“你怎麼知道他是記者?”

  “我猜的,”何旋笑著。

  “哦?”

  “第一,他說新聞事業遲早要毀在我們這種人手裡;第二,只幫忙不添亂,基本上是對記者的要求,如果沒有當過記者,誰都不會把這句話記得這麼牢;第三,他天天喊著寫檢查,你也許不知道,三百六十行,新聞這行,是寫檢查最多的;第四,排隊都要分個官大官小,這是典型的新聞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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