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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旋說道:“這人是誰啊?怎麼穿著病號服就回家了?”

  劉岱山說道:“不清楚。”

  蘇鏡突然按了一下“停止”鍵,指著那人說道:“你看,他只穿了一件衣服。”

  盧山青在一旁說道:“瘋子!”

  蘇鏡皺了皺眉頭,示意何旋將磁帶往後倒了一點,然後慢放,那人走進電梯的一剎那露出了正臉。蘇鏡的眉頭越皺越緊,幾乎擰成一個疙瘩,他疑惑地說道:“這不是冷建國嗎?”

  何旋問道:“冷建國是誰?”

  “一個瘋子!”

  冷建國在十四樓下了電梯,那正是朱建文家。

  何旋按了一下“快進”鍵,說道:“看是不是他帶走了朱建文!”

  畫面上,電梯裡又是一片死寂。過了一會兒,錄像機發出“嘀嘀”的聲響。

  磁帶放完了。

  而冷建國還沒有出來。

  蘇鏡問道:“還有磁帶嗎?”

  劉岱山無奈地說道:“沒有了。”

  “沒有磁帶了,你們不知道更換啊?”

  “可能……可能是睡著了,忘記換新的了。你也知道,我們這裡從來沒有發生過罪案的……”

  “簡直是玩忽職守!”蘇鏡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揍他們一頓。

  4 記憶節點

  黃色的燈光輕柔地灑滿了整個臥室,羅子涵倚在溫馨舒適的雙人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呆呆地看著那盞南瓜形狀的燈。這盞燈是裝修房間的時候,母親和她一起買的,當時娘倆走進燈具裝飾世界,轉了一個多小時,最後不約而同地在一家南瓜燈具店前停了下來,一款款可愛的南瓜燈仿佛調皮的娃娃在向兩個女人招手。羅子涵毫不猶豫地買下了,然後母親似乎觸景生情,說道:“哎,我真是拿你沒辦法,老大不小的人了……哎,你什麼時候找男朋友啊?我還等著抱外孫呢!”羅子涵咯咯一笑,攬過母親的肩膀,在母親臉上親吻一下,然後調皮地說道:“不著急嘛!”母親也沒辦法,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可是現在母親卻走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或許是世間最難受最痛苦的事情了。羅子涵用雙手在被面上溫柔地摩挲著,仿佛在撫摸一個人的臉,漸漸的,眼睛紅潤了。這床被子是母親去年一針一線縫起來的,當時她還嘲笑母親太老土:“隨便到哪個商場都能買床好被子,你還費什麼勁?”當時母親倔強地笑笑,非常自負地說:“商場的被子,質量趕得上我縫的嗎?”是的,比不上的。遊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線,塵世間最珍貴的禮物就是母親親手縫製的衣服被褥了。

  南瓜燈還像娃娃一樣調皮地看著自己,眉眼裡充滿了歡快的笑意。她突然想起來,在西方,南瓜燈是萬聖節的標誌性象徵。傳說有一個名叫傑克的人非常吝嗇,因而死後不能進入天堂,而且因為他取笑魔鬼也不能進入地獄,所以,他只能提著燈籠四處遊蕩,直到審判日那天。於是,傑克和南瓜燈便成了被詛咒的遊魂的象徵。那盞可愛的南瓜燈怎麼看也不像被詛咒的遊魂,可是世間又有多少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之輩呢?又有多少事多少人要等到審判日那天才能被正義的力量懲罰呢?

  床頭柜上放著母親的照片,她伸手將照片拿到眼前仔細端詳著,把相框緊緊地貼到胸前。她感到一陣寒意,但是她並沒有把相框拿開而是抱得更緊了,她要用體溫來溫暖母親。

  “你要堅強!”

  這是母親遺書上的話,也是母親一生的寫照。羅子涵是母親一手帶大的,在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因病去世了。十幾年來,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她培養成材,可當她終於事業有成,可以好好孝順母親的時候,母親卻撒手人寰了。眼淚悄悄地溢滿了羅子涵的眼眶,她拼命地忍住才沒讓淚水奪眶而出。母親說,你要堅強!是的,堅強的人是不能哭泣的!

  她拿起電話翻出男朋友的號碼,想給他打過去,猶豫了一陣又放棄了,她覺得沒什麼好說的。羅子涵是在半年前認識他的,嚴格說來,跟他的戀愛,是不道德的,因為按照心理醫生的職業道德,羅子涵是不能跟病人戀愛的,但是羅子涵偏偏愛上了那個叫殷千習的大男生。雖然不是自己主動追求,但既然跟病人好上了,不是主犯也是從犯了。

  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羅子涵以為是殷千習打來的,可是一看屏幕,發現是同事羅桂雲,她不禁微微有點失望。

  羅桂雲說話一向很快,這次更是連珠炮一般:“子涵,你今天最後見冷建國是什麼時候?他不見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剛才我去查房時,一個病人在喊‘跑了跑了’,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點點人數,發現少了一個,是冷建國。”

  冷建國跑了!

  這個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

  這在康寧醫院的歷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一個精神病人跑出去將給社會帶來多大的隱患啊!羅子涵騰地坐直了身子,問道:“是剛剛發現的嗎?”

  “是,就在剛才。”

  “他什麼時候跑的?”

  “不知道啊,所以來問你啊,不知道你今天見過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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