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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鏡笑道:“我有什麼好焦慮的?”

  “談談你在什麼情況下發現右臂麻痹的。”

  “一次執法行動,一個毒販脅持了人質,我要開槍向他射擊,卻突然發現右臂不聽使喚了。”

  “警察本來就是危險的職業,焦慮感應該一直伴隨著你們,只是你一直沒有覺察到,或者已經習慣了。”

  “我以前執行過很多次任務,為什麼只是昨天才突然發生這種情況呢?”

  “焦慮越積越多,自然會在某個時間爆發。”

  “哈哈哈,真是天方夜譚,我連續幾年都是優秀警員,哪來那麼多焦慮?老是焦慮的話,我還幹什麼警察?”

  羅子涵從書架上拿出一摞圖片,說道:“你到底有沒有焦慮,我們來做個測試就知道了。”她從中抽出一張圖片遞給蘇鏡,說道:“仔細看一下,你能看到什麼?”

  蘇鏡遲疑地接過圖片,這張圖片幾乎不算一幅“圖片”,只是一堆墨跡的簡單拼合。他不屑一顧,剛想把圖片還給羅子涵,卻被圖片中的某些東西吸引了,他凝神看了一會兒,說道:“很簡單,一個男的,他正用一把匕首朝另外一個人身上刺。”

  “刺的是哪個部位?”

  “胳膊。”

  “哪條胳膊?”

  蘇鏡仔細看了一會兒,說道:“右胳膊。”

  “圖畫上有兩個男人?”

  “是!”

  “他們的相貌有什麼區別?”

  蘇鏡皺著眉頭看了半天,說道:“似乎長得挺像,就像一個人站在鏡子前面向自己刺一樣,”蘇鏡說著突然大笑起來,“羅教授,你不會說那兩個男人就是我自己吧?這也太滑稽了。”

  羅子涵收起圖片,說道:“這兩幅圖片是羅夏墨跡,這是一種投射法人格測驗,由瑞士精神病學家羅夏於1921年編制。所謂投射法測驗就是讓被測試者通過這些毫無意義的圖片,建立起自己的想像世界,在無拘無束的情景中,顯露出來訪者的個性特徵和心理方面的障礙。”

  “你是說這些圖片本來就毫無意義?”

  “是,這種圖片製作起來很簡單,先在一張紙的中央滴一些墨汁,然後將紙對摺,用力擠壓,使墨汁向四周流動,這樣就形成了兩邊對稱但形狀不定的墨跡圖形。”

  蘇鏡沉默了,難道自己真的焦慮?可是焦慮什麼呢?

  羅子涵說道:“根據你剛才對這幅圖片的自由聯想,我推斷你應該做錯過什麼事情,而且非常悔恨。”

  “醫生,你在開玩笑吧!我天天抓壞人,我能做錯什麼事?”

  “也許是童年遭受過挫折,但是這種挫折被深深地壓抑到你的潛意識當中,你自己記不住這件事,但它卻通過你的潛意識不斷地折磨你!”

  “我的潛意識在我執行任務時突然冒出來折磨我?”

  “我來給你做個深度催眠,一起來看看你到底受過什麼傷害!”

  “催眠?唬人的吧?”蘇鏡嘲笑道。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他忙接聽了,放下電話便向羅子涵說道,“羅教授,下次你再給我催眠吧!我現在要走了,有急事!”

  蘇鏡走出辦公室,開門的時候帶進一股冷風,羅子涵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知道她遇到了一個難纏的病人,如果病人對催眠根本不相信,就意味著他受暗示的傾向很低,這樣要把他催眠就要費盡工夫。

  5 死亡線索

  蘇鏡來到順寧電視台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一輪明月冷冷清清地掛在天上,雪地上泛出慘白的光。剛走進《順寧新聞眼》的辦公室,何旋就迎上前來,眉宇間藏著一種堅定的信念,那是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著。這個樣子跟蘇鏡兩年前認識的何旋完全不一樣,那時候的何旋無憂無慮,說起話來像蜜糖。

  “何記者,找我有事?”

  “蘇警官,我把大勇這兩個月來所有的批評報導全調出來了,希望能對破案有點用處。”

  蘇鏡本想明天再查,沒想到何旋已經先動手了。他坐到電腦前費力地用左手操作滑鼠,何旋見狀很是疑惑,但又不好問什麼,於是坐下來說道:“你左手不得勁,我來吧!”她打開電腦桌面上一個文件,一邊拖曳滑鼠一邊解釋:“這條新聞是批評一家企業拖欠工人工資,這個稿子是工人上訪堵路導致交通癱瘓的,這篇寫的是鬧市區小販兜售假發票、盜版碟沒人管的……”

  何旋大概說了七八條新聞,蘇鏡皺緊了眉頭思索著,半晌說道:“這個大勇,我跟他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整天去做這種批評報導,平白無故地得罪人有什麼意思?”

  “蘇警官,”何旋說道,“維護社會治安是警察的責任,輿論監督是我們記者的責任。鐵肩擔道義,應該是每個記者的追求。”

  “應該?為什麼只是‘應該’?”

  何旋頓了頓說道:“因為現在並不是每個記者都有這種追求了。”

  “是啊,現實的誘惑太多了,外部的力量太強大了,已經很少有人能堅持自己的理想了,”蘇鏡繼續問道,“這些批評報導里,有哪些是特別得罪人的,讓人家幾乎要斷絕後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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