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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男子失血的唇微張,然後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明明是那樣輕的聲音,明明是那樣緩慢的語調,可男人偏偏聽出了一種決絕的味道,突然間,心如刀絞。

  男子說完,最後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如來時一樣,邁著緩慢而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著門外走去。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中,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只是再看向那兩個新人時,目光都變得有些奇怪,禮堂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詭異。

  還是王大娘的反應最快,立刻故作興奮地大吼了聲,

  “哎,小劉,你表弟是來給你送新婚禮物的啊,嘖,好漂亮的戒指啊,趕緊給你媳婦帶上吧!”

  聽王大娘這一說,人們刻意忽視掉那送禮物的人詭異的舉動,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那看上去的確是漂亮不凡的戒指上,臉上擠出不太自然的笑容,跟著女人一起起鬨。

  “是啊,快給新娘帶上吧,帶上吧!”

  “把新娘套牢咯!”

  “快帶上!”

  “哈哈,別害羞了,動手吧!”

  “……”

  一陣起鬨之後,現場原本僵硬的氣氛終於有所緩解,女人和一旁的老人對望了一眼,同時鬆了口氣,不過很快,女人又把擔心的目光投向了面前那一身喜服的高大男人。

  總覺得,他和剛剛那個男子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對勁。

  那種感覺,不像是一對兄弟間會出現的。

  不過她現在也沒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這些,總之,得先讓這婚禮圓滿結束才行。

  可千萬別再出什麽事了,女人這樣想著,看向男人的目光不禁帶上了絲焦急。

  終於,男人動了。只見他輕輕牽起一旁新娘的手,另一手拿起那枚指環,對準新娘細長的無名指,眼看著就要套下去。

  男人深呼一口氣,調整了下那枚戒指的角度,對準女子的指尖,剛準備套下,卻不經意瞥見戒指那銅製的環身內側,依稀仿佛刻著什麽奇異的紋路。心裡突然浮起一絲奇怪的感覺,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似乎是感覺到了男人的遲疑,女子原就僵硬的手,突地一顫,然後,終於忍受不了了一般,女子倏地從男人手中抽回了手。

  而對於女子的舉動,男人竟像是未覺一般,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戒指。然後,緩緩收回手,將那枚戒指湊到自己面前,定睛看去。

  終於,戒身內側那奇異的紋路清晰地呈現在了他的面前,在看清了那究竟刻的是什麽之後,男人的眼不受控制地緩緩睜大,微微張開唇,滿臉的不可置信。

  那黃銅的內環似是被重新打磨過,上面只刻了兩個字,一個“賢”,一個“欣”。明明是同樣的刻法,但其中,那刻著“欣”字的地方,刀鑿的輪廓卻明顯比另一個柔和上許多,就連深度也要淺上一些,看上去有些模糊。那分明是因為長期的摩擦,才導致的效果。

  這枚戒指他依稀還記得,這是曾經,被那個男子取下套在他手上的。

  他現在似乎明白了,為何那時,那個男子聽說他想要這枚戒指的時候,表情會突然那麽欣喜,又因為他說想把這枚戒指送給別人,而變成那副痛苦的模樣。

  男人的表情突然有些怔愣。

  所以,那個男子說的真的,是真的愛他?從那時開始,便是愛他的,所以,才那麽瘋狂的逼他說愛?

  “可是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活不下去。”

  ……那你就去死吧。

  既然如此,那麽,如你所願……

  眼前,突然又浮現出男子那慘白的面容,悲傷的眼神,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有那句,仿若訣別一樣的話語。

  再見。

  男人的臉色倏地一片慘白,然後立刻抬頭看向門外。

  屋外,那接連不斷的雨幕夾雜著偶爾閃過的慘白電光,看上去格外的讓人心驚。

  強自壓下心中越來越強烈的擔心,男人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戒指。

  終於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男人轉過頭,漆黑的眸子裡再也沒有了恍惚和游移,只有一片毅然的堅定。

  最後看了眼面前那強自維持鎮定,挺直腰的新娘,和一旁不解地看著他的女人和老人,男人深深一鞠躬,重重地吐出一句“對不起”,然後,也不待眾人有所反應,立刻頭也不回地向著門口奔去。

  感覺到男人已然離去,那一直故作堅強的女子終於忍不住,一把扯下頭上蒙著的紅巾,撲進一旁的女人懷裡,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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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咩,《斷袖》的更新,到這裡就全部結束了,至於最終的結局,暫時還是不能和大家見面,請各位親們見諒。

  然後,再次感謝,陪著魔一路走過來的各位親們。感謝所有給魔留言,投P,催文,提意見,支持魔的親們,沒有乃們,俺一定不會完坑的(某隻:一 一+),尤其是催文給力的某些同學,木有乃們,俺一定會繼續坑著它的,淡定的頂鍋蓋。

  於是,留言乃動力,催文乃壓力,有乃們才有俺更文的熱情,所以,繼續支持魔吧,愛乃們,麽~~┐(┘3└)┌

  斷袖番外之陳玉篇

  斷袖番外──陳玉篇

  我叫陳玉。

  其實這並不是我本來的名字,本來叫什麽,我自己也不知道。

  自我有意識以來,就一直跟著一個老乞丐一起乞討。後來,老乞丐死了,無依無靠的我,就只能獨自行乞。

  那時候,我年紀還很小,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身體也很瘦小,失去了老乞丐的庇護後,就經常被同行的乞丐欺負。乞討到的食物和錢財,大多數都被迫上繳了出去,剩下的根本不夠果腹,即便如此,還是會因為乞討的物資太少,經常被一些脾氣不好的乞丐毆打,生活的異常艱難。

  那是個冬天,天氣是異常的寒冷,饑寒交迫的我根本就無力去乞討,因為怕交不出食物又會被毆打,於是,我便從一直以來棲身的那個破廟裡逃了出來。

  但是,當時年幼又舉目無親的我,根本就無處可去,忍受著嚴寒和飢餓,拖著已經凍僵了的身體,在人際杳然的街上走了一陣,終還是受不住地,靠著街邊的一處圍牆,蹲了下去,蜷縮起來,抱緊了冰冷的身體。

  當時,我幾乎已經絕望了,腦海中,不停地浮現,曾經看過的那些凍死在路邊的乞丐的模樣,想到自己即將成為那些凍到僵硬發紫的屍體中的一員,一種對於死亡的本能的恐懼,讓我止不住不停地顫抖。

  這樣的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漸漸地,我感覺,神智開始變得模糊,視線也變得不甚清楚,眼前似乎有什麽黑暗的東西,從四周慢慢地聚攏,視野變得越來越狹隘,眨眼的動作越發的無力,每一次的抬眼都是如此的艱難,艱難地讓我甚至想就這樣直接閉上雙眼,再也不要睜開。

  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狀態變得越來越差,但奇怪的是,原本那種對死亡的強烈恐懼感,反而變淡了,身體已經不再顫抖,似乎是已經擺脫了飢餓,寒冷,恐懼,卻也沒有了其他任何的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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