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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簡直……”付景同吶吶地不知道說什麼。
其餘人也是沉默無言。
武皇庭說靳莫寒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送出去的,做這一切的人是靳致承。
眾人除了心驚,訝異,無奈,荒唐等感受,也只剩下一抹沉重的嘆息。
而躺在病床上的冉笑,她雙眼緊閉,卻有淚水不斷地從眼角滑落……
這個時候,病房門突然被人輕輕地敲了兩下。
眾人抬眸看去,卻見一個身穿黑色襯衫,黑西褲,眼神冷戾,氣勢懾人的男人漫步走進來。
池森。
他來了。
突然間冷凝般的氣氛讓冉笑不由得睜開了眼,當她看到池森漸漸走過來時,眼神漸漸變了。
池森來到冉笑的床前,他微微俯下身,深褐色的眸子幽深而專注地盯著她。
他輕聲道:“歡言,我來了。”
“……”
冉笑的眼淚更加洶湧地落下來。
……
M國,某處神經病學研究機構。
靳莫寒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頭依舊很昏沉,他看了一眼周圍,這裡對他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他坐起身,一瞬間,頭昏腦漲。
在昏迷前的記憶接連串入大腦。
他猛地一震!
其實靳致承給他的麻醉藥量並沒有多少,在中途的時候他就醒過來了,只不過當時他人在飛機上。當他得知這一切都是靳致承親自交代做的後,他滿身憤怒,掙扎劇烈,飛機上的人員擔心他會惹出事,強行給他注射了鎮定劑。隨後他便一直昏睡。
想起來這一切後,靳莫寒立刻跳下床,只不過他短時間內身體被注射了太多麻醉劑和鎮定劑,整個人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房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留著白色絡腮鬍的中年外國男人走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種不同,同樣穿著白大褂的外國人。
“嗨。”中年男人首先溫和地打了聲招呼,他用英語說著:“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靳莫寒搖動有些昏沉的頭,很奇異的,他好像能隱約地聽懂這個人說的話。
“感覺……非常不好。”靳莫寒回答道:“抓我的那些人呢?他們在哪?”
“……”
所有人一臉懵然地看著他。
靳莫寒想到這些人聽不懂他說什麼,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個中年男人跟身邊的一個年輕點高個子的男人說了些什麼,隨後這些人就離開了。
半小時後,靳莫寒已經大概知道自己是在哪裡了。
這裡應該就是白司靜說的那個研究機構,而他被“綁到”了這裡來。
他試著走出這間房,可是外面都有重重的守衛人員,每當他想出去,都被趕了回來,不論他怎麼解釋,對方根本聽不懂他的話,也不管他的意願。
他生氣,憤怒,鬱悶。
最終,只能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靳莫寒獨自一人在房間裡,他煩躁難安地抓了抓頭髮,這裡與坐牢又有什麼區別?
這時,敲門聲響起,有人走進來,就是之前的那個高個子年輕男人。
他遞給靳莫寒一個手機,示意有人要跟他通電話。
靳莫寒接了過去,“餵?”
“喂,莫寒,是我。”
靳莫寒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目光暗沉下來,“大嫂,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白司靜輕輕一笑,“莫寒,爸有話要跟你說,你先等一下。”
靳莫寒握著手機,手指微微收緊。
他隱約聽到白司靜把電話交給靳致承,過了幾秒,靳致承的聲音傳來,“喂,莫寒?”
“……”靳莫寒壓下氣怒,冷聲道:“爸,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莫寒,爸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你好。你在那邊先好好休養身體,就當是放了一個長假,等你恢復了,爸就會派人去接你。”
“為了我好?”靳莫寒不由得冷笑一聲,“你所謂的為我好,就是完全不顧我的意願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瞬,靳致承才道:“莫寒,你現在失憶了,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現在離開,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你放心,爸爸和你爺爺都不會害你的。”
“……”靳莫寒氣得臉色煞白,他閉了閉眼,也不想再爭辯什麼,“爸,我不要呆在這個地方,我要回去。你馬上讓人來接我。”
“這不行!”
“爸?!”
“莫寒,我知道你剛去可能很難適應,不過小靜已經跟她的教授說好了,只要你能配合,好好接受治療,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痊癒了。”
“先不管這地方的人能不能治好我,我只知道,如果再讓我在這裡呆下去,我不僅是失憶,說不定還會發瘋!”
“莫寒!”
“爸,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兒子,那就立刻讓人把我從這裡接回去。這裡我一秒鐘都不想呆下去!”
說完,靳莫寒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一旁的年輕男人等著把手機收了回去。
也沒管靳莫寒什麼樣,直接轉身就走了。
靳莫寒無力地躺下來,望著空白的天花板,發怔。
他這麼突然消失,也不知道他的那幫好兄弟會怎麼想,他們會不會找他?
還有她……
在他說了那麼傷害她的話之後——她,會不會又傷心地哭了?
自醒來之後,第一次,他覺得心裡堵得難受。
那是一種悶痛悶痛的感覺。
……
時間仿佛過得特別慢。
一天又一天……
對冉笑來說,每一天似乎都是煎熬。
她好想就這麼睡過去,不去想孩子,不去想靳莫寒。
可她無法控制自己。
在她產後一個星期,她幾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眼淚不知道流了多少,到後來,她不再流淚,只是大眼有些怔愣而迷茫地看著那些熟悉的人。
短短一段時間,她幾乎瘦得皮包骨頭。
她漸漸變得焦慮、驚恐、神經衰弱,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
所有關心和愛護她的人,勸著她,陪著她,二十四小時不離開她,然而這些她似乎都看不到,也聽不到。她好像活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裡,對外界的感知越來越少……
眾人一籌莫展,就連池森也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和絕望。
他認識的歡言,不是這樣的。
他放她回國,也不是想看到這樣的她。
可是冉笑現在已經開始對所有人都抗拒著,不論是誰接近她,她都猶如受驚的小兔子般全身一縮,不給人接近的機會。
有時候她甚至還會認不出人來。
所有人心底都明白,冉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洪向婉再次來到冉笑的病房,她推開半掩的病房門,看到冉笑躺在病床上,兩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外面蔚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