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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越是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一股心涼,也是油然而生。
說到底,他終究只是靳家一顆可以依靠的大樹,一顆可以利用起來的好棋子。
靳國威見靳莫寒一直沒有說話,他不由得緩緩嘆口氣,道:“莫寒,爺爺也知道你心底有委屈。可是你身為靳家人,血濃於水。這些,也都是你的責任和你應該承擔的。你大哥現在不在了,他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不會想要看到靳家四分五裂的是不是?”
冉笑嘴角微撇。
見說不通,就來打親情牌?
他們明知道大哥是莫寒唯一的軟肋。
靳莫寒的拳頭微微攥緊,他忽然調轉目光,看向冉笑,他目光中清明一片,“你怎麼說?”
冉笑有些訝異地看向他,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他有一絲不忍和不舍。
說到底,他姓靳。
血濃於水。
冉笑明白了。
她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身體靠過去,枕在他的肩膀上,“我無所謂啊,只要他們不再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想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靳莫寒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一下,他面色沉凝,像是在思量。
這時,大門口處走來一道身影。
眾人抬起視線,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靳致承面上有一抹難堪,可他還是走了過來。
坐下後,張姐連忙倒了一杯水給他。
幾個人都沉默著。
過了會,靳致承一臉愧疚地道:“莫寒,爸來跟你道歉來了。昨晚,是我太衝動了。”
靳致承有些沉重地嘆口氣,“你大哥走的太快了,爸這幾天也是身心俱疲。莫寒,說到底,爸做的事也都是為了你好啊。”
冉笑聽著,面色沉靜無波。
靳莫寒亦同樣眼神淡漠。
靳致承的目光從靳莫寒的臉上移到了冉笑身上,他眼底猶有一抹難以消去的冷銳,“莫寒,你要跟她在一起,爸……不反對。但是爸還得提醒你一句,這個女人心機頗深,你別被她外表給迷惑了。”
“咳咳。”靳國威清咳一聲,沉聲道:“老大,你說的這些,剛才我已經跟莫寒他們說過了。不要再說其他的了。有我在,靳家斷然不會做出父子離散的事。莫寒,你父親他只是一片為父的苦心,你自己也是快要當爸爸的人了。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
靳致承點點頭,心中喟嘆。
他現在就這唯一一個兒子了,他心中其實一向偏愛他一些,只是這孩子,從小到大,從來不肯好好聽他的話。到了如今,他也不得不為自己犯的錯來道歉。
真是欠了他的,始終是要還。
客廳內靜默了許久,靳致承和靳國威都在等著靳莫寒的答案。
靳莫寒的手一直握著冉笑的手,他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輕揉,時而又跟她十指交扣。良久之後,他回過視線,看向靳國威和靳致承,“好,我答應你們。”
靳國威和靳致承的神色總算輕鬆下來。
靳國威面露一抹笑容,“好,那就好啊。”
靳致承有些激動地道:“莫寒,你原諒爸爸了?”
靳莫寒目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我沒有原諒你。我答應,是因為大哥。讓我眼睜睜看著靳家四分五裂,我做不到。”
靳國威道:“好。無論你答應的理由是什麼,莫寒,爺爺都要感謝你!”
兩個人離開後,靳莫寒伸手摟住冉笑,他低頭在她的額間親吻一下,“冉笑,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心軟了些?”
冉笑搖搖頭,“血濃於水啊。這個還能怎麼辦?”
靳莫寒感動於她的理解和支持,“嗯。只要他們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們過我們的日子,與他們保持一點距離就好。”
冉笑點點頭,“好。”
……
轉眼間,除夕到了。
這一天是合家團聚的日子,靳莫寒一大早把冉笑送回了顧家,然後他再回靳家。他說過,吃過中午飯就會過來。
顧家今年只有冉笑姐弟倆,而夏家也只有夏芸和許蓉母女倆個一起過年。
夏芸給冉笑打電話,邀請他們中午一起去夏家吃飯。他們說好,晚上大家再去顧家一起吃年夜飯。
冉笑和顧景曜都同意了。
中午的時候,夏家的餐桌上坐著他們四人。
許蓉非常高興,燒了很多的菜,夏芸幫她打下手,顧景曜幫忙擺放碗筷,而冉笑——她是孕婦,被眾人一致推到沙發上坐著,等著開飯就好。
午飯桌上,許蓉面色微微紅潤,由衷感慨道:“往年這個時候,只有我和芸芸兩個人在家,顯得份外冷清。今年能有你們姐弟倆,我真的非常高興。來,大家干一杯,祝大家新年快樂!”
“媽,你說錯了,是我們五個人。”夏芸示意了一眼冉笑,笑道。
許蓉頻頻點頭,“對,對,說的是。”
幾個人不由得都笑出聲來,他們舉起杯子,輕輕一碰。
“乾杯!”
午飯過後,許蓉要收拾,顧景曜連忙道:“乾媽,你忙了這麼久,快去歇會吧,我來收拾就行了。”
冉笑認了許蓉當乾媽後,也自然認了顧景曜這個乾兒子。
許蓉道:“沒事,小曜你去玩會吧。”
“乾媽,我收拾東西可厲害了。”
許蓉望著顧景曜麻溜地做著這些事,心中既有欣慰,也有一絲喟嘆。
多好的孩子啊,原本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經歷生活磨難,倒是變得更加堅強能幹。
夏芸的房間內,冉笑和她坐在床上,說著她們倆之間的悄悄話。
如今冉笑的日子可謂是過得有滋有味,她不由得促狹地說起夏芸來。
“說實話啊,芸芸,你也該行動了。”
夏芸頓時臉紅起來,“我行動什麼啊?”
“你看你看,你都臉紅了,你還裝作聽不懂我說的話?依我看,老二那個人,太悶了,你喜歡他,要是不主動的話,你們倆八百年估計都還只是同事以及上下級的關係。”
冉笑跟靳莫寒在一起呆久了,稱呼起他們幾個來,也都習慣了他的叫法。
夏芸微微輕嘆一聲道:“我怎麼主動啊?”
說到這個,冉笑可是有經驗的。
“我教你啊。”
冉笑說了她跟靳莫寒的第一次相遇第二次就上床的經歷,夏芸嚇得瞪大眼,連連擺手說:“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追男人,矜持有什麼用?”
“可是……”
“你再猶豫,再好的黃花菜都涼了。”
“那也不能……就上床啊。”
“……”冉笑有些驚訝地看著她,“芸芸,女人要想追男人,來那套先抓住胃的做法已經不行了。你得在床上睡服他,讓他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