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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綿瞪他,然而她現在一副嬌羞的模樣,就算瞪他,也都是眸光瀲灩,看的何意的慾念蠢蠢欲動的不行。

  馬上就要分離,他箍在她腰際上的手又緊了幾分。

  林綿兩隻手都蜷在他的胸前,被他這麼一說,忍不住推他:“我要走了。”

  再待下去,怕是她也忍不住,會想要妥協,想要和他說,一起走吧,我離不開你。

  何意捨不得的又落下一吻,這才放開她。

  “一路順風。”

  “嗯。”她笑著和他道別,這一回,心裡的鬱悶勁消散了不少。

  ——後會有期。

  林綿檢票完,忍不住回頭看。

  她從來不多留戀,因為這塵世喧囂,她毫無惦念,可現在不一樣了,心中不知不覺的住進一個身影。

  何意沒票。

  自然是不可能在這裡的。

  她自嘲的笑笑,嘆了一口氣,所有的要求都是她提出來的,他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不錯了。

  只是一年。

  僅僅一年而已。

  檢票,上機。她坐進機艙內,靜靜的等待飛機起飛,乘務員提醒乘客們關機,她低下頭,摁亮手機。

  屏保上,是少年大大的笑容。

  前幾天剛換上的。

  她不自覺的也勾著唇,而後,把手機關機。

  飛機起飛,她有短暫的耳鳴,只好閉上了眼。

  等到逐漸平緩,她睜開眼透過窗戶往外看,外面是大片大片的雲朵,層層掠過,是絕美的景致。

  一年的時間。

  是她給他的考驗,也是給自己的考驗。

  ……

  何意目送著林綿走遠,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這才離開。

  他徑直去了學校,時間尚早,校門口沒什麼人,倒是路邊路人行色匆匆,全是趕著上班的行人。

  他木然的在校門口站了一會兒。

  三月,柏油路兩旁的櫻花已然悄悄開放,枝頭抽出嫩綠的芽,還有淺粉色的花苞,在風裡搖搖欲墜的晃。

  他面無表情的停駐,深吸一口氣。

  今天是個陰天,估計要下雨。

  他把衛衣的帽子翻起,罩在腦袋上,雙手插兜,漠然的走進教室里。

  旁邊的座位還保持著昨天離開時的樣子。

  她愛乾淨,書本啊筆袋啊全塞在課桌里,整張桌子鋥亮,反射著微微的白光,何意眯了眯眼,覺得刺眼。

  他在座位上坐下,開始做題。

  就這樣平靜的過去幾日。

  辛仔第一個覺察出來何意的不對勁。

  看著沒事的人一樣。

  可事實是,這祖宗越來越沉默。

  打球不去,唱K不去,蹦迪不去。

  義正言辭的和他們說,他要學習,不要打擾他。

  辛仔覺得,這他媽不是何家祖墳冒青煙了,就是何意腦子壞了。

  很顯然,何家祖墳是不會冒煙的,那顯而易見的就是——

  意哥腦子真進水了。

  而且,這個水進的還挺久。

  冬去春來,春去夏又至。

  時間被模糊成虛影,恍若一陣風,嗖的一下,飄飄而過。

  書本翻過去一頁又一頁。

  習題冊上的字跡越來越多,演算紙寫完一張又一張。

  何意畢業了。

  當走出高考考場,烈日下,少年露出了時隔一年後的微笑。

  還有兩個月。

  只有兩個月了。

  他……

  馬上就要見到她了!

  201X年夏末。

  九月開學季,空氣里全是躁鬱的熱氣,外面日頭毒辣,車子裡倒是涼快,冷氣開的很足。

  辛仔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景色緩緩後退,一邊又看著身邊開著車的男人,一邊往嘴巴里塞薯片,含糊不清的問:“意哥,都考上Z大了,你緊張啥。”

  身邊的人的造型,已然和當年那個囂張跋扈的校霸聯繫不起來。

  他臉頰上架一副金邊眼鏡,白襯衫,扣子一絲不苟的扣到最上面的那顆,皮膚白淨,整個人透著一股斯文又禁慾的味道。

  如若不是辛仔跟著何意廝混了一個暑假,當真要被他這幅斯文模樣給欺騙到。

  話又說回來了,兩人打了一個夏天的球,辛仔自己黑了好幾個度,何意竟然一點也沒被曬黑。

  車子開到路口,等紅燈,他的指尖不自覺的敲打了兩下方向盤,而後握拳又鬆開,反覆幾次。

  何意這一年有個小習慣。

  要是緊張了,手指會無意識的張開又握緊。

  “緊張個雞毛。我這是激動。”

  他眼裡有隱隱的火光。

  時隔一年。

  漫長的一年。

  辛仔“嘖”一聲:“都這造型了,你說話斯文點,破壞形象。”

  何意不置可否。

  他微微揚著下巴,從倒車鏡里看自己。

  形象滿分,應該是她最喜歡的那一款——她喜歡讀書人,大約就是喜歡斯斯文文的人吧。

  見到她應該說點什麼呢?

  辛仔是知道何意有個心上人的。

  這心上人堪比白月光,刺激的何小霸王為愛讀書,堪稱新世紀一大勵志奇蹟,考取Z大,差點把段傲春給感動哭。

  可這個白月光是何許人也,何意保密的死死的,絕口不提,這叫辛仔心裡的好奇又多了幾分,今天跟出來,也是為了一睹那白月光的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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