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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完掉頭望向床上睡著的人兒,她睡著的樣子就像一幅畫,比她睜眼時的樣子要溫順一百倍,微微的倦縮著身子,長發披散在枕上,容顏如花,那麼可愛粉嫩。

  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有些痛,真不想死啊。

  從前他不怕死,因為僥倖活一生,已是賺到了,可是現在有了她,他不想死,他怕他死了後,沒有人如自己這般的愛她疼她,他怕有人會欺負她,因為她這樣囂張又霸道,又黑心黑肺的,那些人若是看不到她的好,一直欺負她怎麼辦?

  蕭煌從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心中有一種企盼,那就是他想活著,然後保護她。

  房間裡一片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

  不過時間並不長,天便亮了,蕭煌趕緊起身離開了,因為若是璨璨醒過來,只怕又要惱他了,蕭煌想到她怒目相向的樣子,便忍不住笑起來,伸出修長的手颳了一下蘇綰的小鼻子,並來了一句:“張牙舞爪的小刺蝟。”

  他一刮,睡夢中的蘇綰便下意識的抬手啪的一下拍上了蕭煌的手,蕭煌笑意更濃了,低喃道:“果然是小刺蝟啊。”

  他說完飄然的離開了房間。

  不過他離開不久,蘇綰屋子外面,便有人急急的奔了進來,竟然是雲蘿和聶梨,兩個人臉色全變了,飛快的跑到蘇綰的面前叫起來:“小姐,不好了。”

  蘇綰本來睡得正香,被雲蘿的大嗓門給驚醒了,她睜開眼沒好氣的望著雲蘿說道:“你鬼叫鬼叫的做什麼?我天要亮才睡,能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

  雲蘿不理會她,心急的說道:“老夫人派人來接我們回京,夫人她,她一一一。”

  “她怎麼了?”

  “沒了,”雲蘿飛快的說完後有些傷心,必竟是死了一個人,還是候府的夫人,可是很快她便又高興的笑了起來,望著蘇綰歡喜的說道:“小姐,夫人沒了,這真是太好了,這下以後沒人找我們的麻煩了,我們以後在安國候府的日子好過了。”

  蘇綰挑了一下眉,並沒有多說什麼,江寒煙死是早晚的事情,太后娘娘給她下了毒,她能好起來嗎?不過這一回她死了,她身為候府的庶女,自然該回去,否則外面的人指不定如何說她呢,何況她來護國寺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回去便回去吧。

  蘇綰望向雲蘿和聶梨兩個人飛快的說道:“聶梨侍候我起來,雲蘿你去和外面的人說,讓他們先行回京,我隨後便會回京。”

  “是,小姐。”

  兩個人分頭行動,動作迅速,蘇綰雖然睡的時間不長,不過卻因為江寒煙之死,心情有些興奮,所以也不覺得精神有什麼不好,很快穿好衣服,收拾整齊的出了屋子,她剛走出屋子,便看到外面一眾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一身美冠華服的蕭煌,他周身攏著獨有的冷霜,徐徐從外面的走進來,仿若神抵一般,貴氣逼人。

  蘇綰看到他過來,忙和他打招呼:“我先回京了,老夫人派人接我回京了。”

  昨兒晚上,安國候派人來接她們回府,蘇綰沒有回去,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倒是回去了,所以現在安國候府內的一應事務都是老夫人在主持,老夫人一早便派了家下人過來接蘇綰回京。

  蕭煌聽了蘇綰的話,忙說道:“我也和你一起回京吧,當初來就是為了查出我身上的毒,現在已經查清楚了,我也沒有必要待著了。”

  蘇綰挑眉望著他:“那走吧。”

  當先一步往外走去,蕭煌轉身和她一起往外走去,兩個人一路出客院,蘇綰上了安國候府的馬車,蕭煌則上了靖王府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出了客院,趕往安國候府。

  下山的時候,馬車正行駛,蘇綰歪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馬車外面忽地飄進來一道身影,蘇綰睜開眼睛一看,便看到蕭煌竟然從馬車外面飄了進來,蘇綰立馬不滿的睨著這傢伙:“你這好好的馬車不坐,非擠到我的馬車裡,難道我安國候府的馬車比你靖王府的馬車要好,要不咱們換一換,我去坐你的馬車怎麼樣?”

  蕭煌的馬車可要舒服得多,不說內里裝潢豪華,就是外面的車轅上都用鹿皮包裹著的,行走間如坐在平地一般,說不出的舒服,再看她安國候府的馬車,里里外外的說不出的寒磣,可這傢伙竟然跑來和她擠這簡陋的馬車,蘇綰不滿的睨著蕭煌。

  蕭煌挑高長眉,冷魅的面容上暈開如蓮般的笑意,魅惑的說道:“若是你願意,我們一起去坐我的馬車。”

  蘇綰臉一黑,直接的瞪他:“我坐你的馬車算怎麼回事,人家怎麼說?”

  之前她住他的院子指不定別人怎麼說了,現在若是再坐他的馬車,那說閒話的人只怕更多了,所以她還是安份的坐自已的馬車吧。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坐這輛馬車有些擠。”

  幸好兩個丫頭坐在外面,若是坐在裡面,根本沒法擠。

  蕭煌眉眼瀲灩,華貴不凡的輕笑。

  “擠一擠感情好,咱們在護國寺內處得不錯,我覺得像夢一樣,為了不讓這份感情生份了,所以我有必要三無不時的在你身邊晃晃。”

  蕭煌說得理所當然,蘇綰一臉的黑線條,這晃得也太快了吧,這剛分手便又晃到她的馬車上來了。

  她黑著臉準備把這厚臉皮的人攆下去,便聽到身側的蕭煌慵懶的聲音一收,轉而嚴肅冷靜下來。

  “璨璨,我是逗你的,我來找你是因為有正事要做。”

  蘇綰掉頭看他的樣子,確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所以說他是真有事來找他的:“好,你說。”

  “之前我搞了一出丞相府買兇殺人的事件,還整出了火燒護國寺的事情,可結果趙荀那個老jian巨滑的東西,竟然找了一個替罪羊,便是太常寺寺卿許大人,他自己則躲了過去,那傢伙眼下只被暫停了丞相的職務。”

  蘇綰對於這件事不大清楚,此時聽蕭煌說,才知道丞相趙荀並沒有被抓進大牢,忍不住挑起眉說道:“沒想到這人倒是挺厲害的。”

  蘇綰一說,蕭煌冷笑了:“厲害又怎麼樣,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他躲過去的,定要乘熱打鐵的治他於死地,絕不讓他有翻身的機會。”

  蕭煌說完後,掉頭望著蘇綰,眼神中滿是氤氳的神彩,招手示意蘇綰近前,有事要和她說。

  蘇綰下意識的靠過去,蕭煌便俯身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起來,很快兩個人的臉上浮起了笑意,蘇綰則連連的點頭,待到蕭煌說完,她豎起了大拇指誇讚蕭煌:“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厲害。”

  蕭煌濃黑的長眉輕挑起來,魅惑的睨著蘇綰:“能得璨璨的誇讚,本世子死也瞑目了。”

  不過蘇綰聽到他的話,卻十分的不喜,冷瞪著他:“以後不要動不動說死字,你這純粹是看不上我,不相信我能替你解掉體內的毒,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蘇綰說完後,蕭煌眸光越發的深邃幽暗,聲音低沉的說道:“好,以後我不說,我相信璨璨一定能替我解掉身上的毒。”

  兩個人說著話,馬車已經駛到了護國寺的山腳下,蘇綰眼看著天色已大亮,趕緊的催促蕭煌下馬車,坐到自個的馬車上去,不要讓人家看到他就在她的馬車上,到時候閒言碎語無數。

  蕭煌倒也沒有拒絕,飄然從馬車內出去,很快蘇綰的馬車上安靜了下來,馬車一路離開護國寺回安國候府。

  官道上並不是只有她們這一行人,還有不少人陸續的回京,因為安國候府候夫人去世,各大世家的人自然要前往安國候府弔唁,所以很多人陸續的趕回京城去,至於聽靈隱法師誦法的事情,只能推掉了。

  很多人心情不暢,不過也沒有辦法,一路回京而去。

  安國候府的馬車行駛到一半路程的時候,忽地聽到後面馬蹄聲陣陣,無數塵土飛揚,前面有兩騎迅速的飛奔而來,而後面的人大叫著開口:“站住,快站住。”

  可惜前面的人充耳不聞,後面的人火了,為首的兩人飛身一躍而起,抬腳朝著前面馬上的人蹬蹬的踢了兩腳,兩腳之下那馬上之人便被踢飛了出來,兩道身影碰碰的飛到蘇綰的馬車面前,馬車急速的停駛了下來,馬車外面被人踢飛了過來的兩個人,掙扎著朝著蘇綰哀求起來:“姑娘救我們,救我們。”

  蘇綰望著那兩人蹙起了眉,然後看到後面有人騎馬而來,高據馬上的數人一副狂妄的樣子,指著地上的兩個人說道:“來人,把他們帶回去。”

  那兩人滿臉的恐慌不安,眼見著有人要把他們帶下去,飛撲到蘇綰的馬車前面扒拉著馬車吼叫起來:“姑娘,救我們一命。”

  蘇綰望著他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邯臨城的人,姑娘,他們是壞人,求你救救我們。”

  蘇綰望了望這兩人,最後點了點頭:“好。”

  她話剛落,那兩個人連連的磕頭感謝,不過這兩人背後馬上的人已經躍了下來去抓地上的兩個人,不過他們手一伸,蘇綰身後的暗處有人如雷霆閃電一般的飄了出來,眨眼的功夫便打飛出去了兩個人,晏歌抱劍站在馬車前,冷眸瞪視著那高據馬上的數人。

  那馬上之人先是狂妄無比的望著蘇綰,隨後便有些不安,但仍故作鎮定的抱拳:“姑娘,這是我們的私事,希望姑娘把人交給我們,我們不會為難姑娘的。”

  “為難我?”

  蘇綰冷笑了起來,隨之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不想為難我,我還想為難你們呢。”

  她一言落,沉聲下命令:“給我把這些傢伙拿下,殺了。”

  一言落晏歌閃身沖了出去,暗處的雲歌也閃身出來,眨眼便有兩人受傷,這些人一看不敢應戰,趕緊的往後退,可惜晏歌和雲歌卻不讓他們走,很快便有數人倒下,而下剩的幾個人不敢再戀戰,乘亂趕緊的逃走。

  待到這些人走了,蘇綰望向馬車前面不停磕頭的兩個人:“好了,沒事了,你們兩個先跟我回京吧,那些人不敢再傷你們。”

  她說著讓這兩人騎馬跟著她回安國候府。

  這裡的事情很快稟報到了丞相趙荀的面前。

  趙荀的臉色難看得可怕,把身邊的東西全都打翻了,尤不解恨的起身上前便踢了那前來稟報的人,這個人乃是他派出去的手下,整整追殺了兩年,還沒有把那兩個人殺掉,這些該死的東西,有什麼用處啊。

  本來出了刺殺蕭煌,火燒護國寺的事情,就夠大條的了,現在連這件事都被捅了出來,他還能活得了嗎?

  趙荀越想臉色越難看,喘氣都粗了:“混蛋,混蛋,蕭煌個混蛋。”

  趙荀怒罵蕭煌,面前的手下小心的詢問:“大人,那兩人進了安國候府,我們是否要進安國候府殺掉那兩個人。”

  這手下問完,門外一道聲音響起來:“父親還是小心為好,若是安國候府內有陷井等著父親呢,我看這事需謹慎。”

  說話的乃是丞相府的大公子趙郁,趙郁的神色同樣不好看,本來身為丞相的公子,是金尊玉貴的人兒,可是一眨眼間,父親便被停職了,若是現在再發生什麼事,父親只怕躲不過去,那他們丞相府的人,還能落得了好嗎,所以這事不能冒險。

  可是丞相趙荀並沒有應聲,而是蹙眉望著趙郁說道:“你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嗎?一個是邯城的師爺,一個是邯城的主薄,他們手裡有一本建臨江大橋和水壩的帳冊,戶部當初撥了一百萬兩的銀子過去,事實上真正用掉的只有三十多萬兩,他們的帳冊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的,後來大水沖挎了臨江大橋和水壩,害得下游數千畝良田和房屋被淹,我把這事推到了邯城知府和當地官員的頭上,才保全住了自己,可是現在那師爺和主薄手裡的帳冊,帳冊上一筆一筆的材料從哪兒調撥過來的,所花多少錢,這些東西只要落到皇上的手裡,一查便可查出,在臨江大橋和水壩上動手腳的根本不是邯城知府,而是我,知道嗎?”

  說到最後丞相趙荀整個人都有些抓狂,明明當初把邯城相應的人都殺掉了,誰知道偏就有人做了手腳帶走了這師爺和主薄,後來他察覺出來後,派了大量的人馬去殺這兩個人,可還是沒有殺掉他們。

  趙郁聽了父親的話,心口也悶悶的,對於父親殺人的事情,內情他並不清楚,沒想到竟然牽扯這麼大,趙郁不由得抱怨自個的父親。

  “父親也是的,為什麼要動臨江大橋和水壩的款項,明知道這事若是被發現,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趙荀冷瞪自個的兒子,怒吼著叫道:“你以為我願意啊,我趙家乃是朝中新貴,在這遍地世家大族之中,要想不落於人,你知道要多大的花費嗎,還有阜城那些人,哪一樣不要錢,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啊。”

  趙郁不吭聲了,身在朝中身不由已,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其實他們丞相府內里都沒有多大的進項,可是和那些世家大族走動,動則上千兩,確實要花費不少。

  趙郁靜默,心裡很煩燥,最後壓抑下自己的心情,問父親:“現在怎麼辦?”

  “那兩個人必須殺掉,毀掉帳冊,只要毀掉那東西,就沒人抓到我的把柄了。”

  “可是一一”趙郁還想再說,不過最後沉聲說道:“我去吧,今日安國候府候夫人去世,府上正是一團亂的時候,我見機行事,一定會想辦法殺掉那兩個人的。”

  趙荀望向趙郁,最後點頭,這個兒子雖然不是十分的精明,但也不至於蠢笨,反倒是他身邊的手下,若沒有人指揮,很可能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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