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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靈寶如今已經會叫媽媽了,每次想要吃奶時,便抓著她的衣襟一聲緊著一聲地叫,那奶聲奶氣的樣子,總是惹得笑娘親了又親。

  可是……當想到劇本走完那一日,也許她便要永遠地離開靈寶,笑娘的心都糾結到了一處,甚至於希望,這戰事永遠也不要結束,這樣的話,她便可以陪伴著靈寶,直到他成人長大。

  這麼出神地想著,身後突然傳來淡淡的酒香味道。

  笑娘轉過頭,本該在慶功宴上的霍隨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蹙眉看著笑娘眼角不及隱藏的淚水,伸出長指替她揩拭道:“怎麼哭了?”

  笑娘搖了搖頭,竭力自然地說道:“風大迷了眼睛。”

  作為笑娘,她在成婚不久後,就接受了隨風是自己丈夫的事實。可是作為吳笑笑,她卻一直有所保留。接受了申遠的追求,並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她以後的丈夫。

  畢竟談戀愛要簡單純粹得多,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可牽涉到婚姻,就有許多現實中需要顧慮的事情了。

  申遠並非尋常人家的孩子。他的叔叔沒有合適的繼承人,屬意著他將來繼承自己的財閥帝國——申遠將來是必須要有孩子的。

  可是她在現實里……卻是不會擁有小孩的。

  吳笑笑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想的事情自然長遠些。所以她清楚,她和申遠並沒有未來,但是依然有些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

  如果從這個角度看,她果然還是那個一遇到情感便迷失自我的傻姑娘。

  可是面對霍隨風,也就是申遠的問詢,她卻並不想說破兩個人無望的未來。

  待回歸到現實里時,也許他也就能面對現實。所有青少年時的激情褪去,兩個人也就能像成年人那般,得體而不失禮節地彼此告別,踏上各自的人生。

  在這大秦時代所有的往事,也不過是幻夢一場,待年老時,躺在搖椅里再細細品酌罷了。

  不過霍隨風顯然並不相信笑娘所謂“風大迷眼”的說辭。作為枕邊人,他自然能感受到笑娘最近深夜裡時,以為他睡著後,輾轉難以成眠的焦躁。

  聽到他的節節勝利時,她……似乎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欣喜。

  當初他尋訪的那位高僧說過,靈玉所幻的這個空間,其實也是與人的執念有關。

  吳笑笑在出事時,心內有太多的遺憾,所以才會與靈玉相呼應,並依託著剛剛看到不久的劇本,出現了這個繁華而逼真的大秦時代。

  而他的執念則是在學生時代就放不下的學姐吳笑笑,這才能與她的執念通感,也來到這個幻境中來。

  可是,她似乎並不太願意回到現實里,那麼她的遺憾還有什麼……霍隨風的目光流轉,看到了她懷裡緊緊抱著的兒子。

  許是看熱鬧看困了,小傢伙正吮著手指,在笑娘的懷裡睡得東倒西歪。

  霍隨風想要接過孩子,可笑娘似乎不願,想自己抱著孩子回房裡,讓他睡下。

  於是霍隨風便跟在笑娘的身後,默默看著她羸弱的肩膀,突然出聲道:“你喜歡孩子,我們以後也可以收養。”

  笑娘聞言,驚訝地抬頭看向霍隨風。

  霍隨風摟著她的腰,穩步前行,語氣平和地說:“我其實並不太喜歡孩子,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以後丁克,但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就收養一個好了,免得十月懷胎的苦楚,以後他不孝順的話,也可以隨時隨地將他掃地出門。”

  笑娘聽得就差狠狠翻白眼了,這都是些個什麼亂七八糟,幼稚到極點的話?

  可是她只是笑笑,隨便岔了話題道:“我讓小廚房給你熬燉了醒酒湯,應該能喝了,另外孟將軍那邊是不是也要送些?他的夫人還在月子裡,他醉得不省人事地回去,有些不好……”

  霍隨風這時終於可以接過笑娘手裡的靈寶,然後說道:“那龜兒子哪裡需要醒酒?溜得比誰都快!我剛說完祝酒詞,他便匆匆飲了一碗要回去給他兒子換尿布。”

  笑娘想起自己去探望齊司音時,曾經聽她說過,孟奎居然嫌棄奶娘手粗,非要自己替小兒換尿布,洗髒屁股。

  結果孟奎那長滿了老繭子的手卻磨得兒子哇哇大哭,笑娘便不由得會心一笑。

  當時的齊司音也笑得很甜。人間夫妻的煙火氣,都是這麼細水長流,冷暖自知。

  不過再甜蜜的夫妻相處,也不過須臾之間。

  因為戰事還遠遠沒有結束,只是雙方自有默契,各自休整,等待著下一次動手的契機罷了。

  那申都的莫家,在不動聲色地翹著蕭家的老底,敗壞著蕭家的口碑。

  終於蕭家手下的一營在蕭晟巡視時,發動兵變,所打的旗號就是除叛逆,殺奸臣。

  蕭晟猝不及防,被自己最親近的部下出賣,當場血濺五步,被拿來祭旗。

  最為可怕的是,懸掛著蕭晟頭顱的大旗在其他營寨外遊走的時候,眾位迫於蕭家淫威,積怨許久的將士們竟然紛紛歡呼高喝,一副牆倒眾人推的場景。

  在病榻上纏綿已久的申陽郡主聽聞了丈夫慘死的消息後,再也熬受不住,就此也跟著離開了人世。

  政局的變換,向來比戰場都奇幻。因為擔憂不能抵禦漠北王軍的侵襲,眾臣中的倒蕭派,並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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