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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他的話說,就是在家裡沒有必要整話術那種彎彎繞,最優解都在我腦子裡,我就沒必要拐彎抹角。

  就像他會邀請許星洲兩年後來自家做客一樣。

  秦叔叔長得和秦師兄特別像,年輕時應該也生得不錯,兩人一看就是父子,他不算溫柔,卻是個極其令人尊敬的長輩。

  許星洲和秦渡坐在一處,餐廳的燈柔柔地落了下來,餐桌上鋪著繡花的吉卜賽粗麻桌布,許星洲接過秦叔叔給她盛的湯時,感到了一絲恍惚。

  秦叔叔一邊熟稔地拆螃蟹一邊問:“星洲,我聽你阿姨說,你是被奶奶帶大的?”

  許星洲說:“是,我父母離婚之後我就是跟著奶奶生活的。”

  秦叔叔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什么爸媽,”秦叔叔剝下蟹殼,悵然道:“我和你阿姨吵架吵得凶的時候,也沒想過這麼對待自己的孩子。”

  然後秦叔叔將拆出的蟹肉,極其自然地放進了姚阿姨的小盤子裡。

  秦師兄也給許星洲拆過螃蟹。

  他拆螃蟹的技巧顯然師承其父,連朝許星洲碗裡放蟹肉的動作都是和他爸爸一樣的。

  秦叔叔抽了紙擦手,命令道:“兒子,給星洲夾點菜——我手上都是油,夾不了。你看她瘦成這樣。”

  許星洲呆了一下。

  人間燈火柔暖,餐廳旁落地玻璃外,山河遠闊。

  ——這是許星洲十數年不曾感受過的溫暖。

  她想起曾經在爸爸家裡吃的年夜飯,她從老家回來前那頓晚餐。許星洲想起自己在陽台上、聽著春晚的小品聲,借著出去吹一下風為理由,而在寒風中偷偷抹的眼淚——這人間沒有她的家,沒有她的歸屬,甚至連她的奶奶都隨風而去。

  她和人間的紐帶,只剩自己活著這件事。

  許星洲告訴自己‘我不需要家庭’,‘我沒有擁有家庭的資本’,所以‘我只要精彩絕倫地活著’便可。她反覆地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當‘家庭’這個概念,帶著一絲朦朧的暖意出現在許星洲碗裡時。

  ——孤獨的許星洲,潰不成軍-

  …………

  ……

  許星洲吃得飽飽的,換了睡衣,鑽進了自己臥室軟軟的被窩裡。

  她敞著窗簾,趴在床上看落地窗外的路燈,遠處有車駛來,深夜北風呼呼作響。

  說起來,姚阿姨的體型有點圓滾滾的。

  她骨架很小,個子也不高,只有一米六,體重也有一百二,眉目和藹又知性。許星洲之前只當姚阿姨是天生的珠圓玉潤,可是當她在老秦家吃過一頓飯之後,就覺得……姚阿姨身上令她苦惱的肉肉,也許是後天原因……

  許星洲摸著自己被撐得圓滾滾的肚皮,覺得秦叔叔餵飯的能力有點可怕。

  檯燈光線暖黃,許星洲蜷在光里,接著就看到自己手機屏幕一亮。

  秦渡發來信息說:“欠打。”

  許星洲在枕頭上蹭了蹭:“嗚哇師兄又要打我啦!”

  秦渡頂著沙雕企鵝頭像,回復道:“回房間之後給師兄請安會不會?說聲師兄麼麼噠會不會?這都不會,不是欠打是什麼?”

  ……是了,秦師兄房間在走廊另一頭,今晚註定是要分房睡了。

  許星洲抱緊小被子,還真的有點想他。

  秦渡說:“讓你和我分房睡,虧我媽想得出來。”

  許星洲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給他發消息:“那你去和阿姨據理力爭嘛,說粥粥離了你睡不著覺,一定要抱著睡才行。”

  老狗比厚顏無恥道:“你去行嗎,師兄臉皮薄。”

  “……”

  許星洲憋了半天,不知道懟這個臉皮厚賽城牆的老狗比什麼好……

  那時候都快十二點多了,姚阿姨和秦叔叔早就已經睡著,許星洲索性不回這位老狗比,爬起來,準備關燈睡覺。

  她剛準備關燈,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極其細微而又有節奏的敲門聲。

  “……?”

  許星洲莫名其妙,打開房門一看,秦渡打著哈欠站在外頭。

  許星洲滿頭霧水地:“師兄你是來做——”

  秦渡立刻捂住許星洲的嘴,噓了一聲示意她閉嘴,又敏銳地觀察了下四周,把許星洲拖了進去,咔噠一聲關了門。

  ……這人幹嘛呢!

  許星洲拽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難以理解地道:“你做賊麼?這麼鬼鬼祟祟——”

  秦渡眯著眼睛道:“……你當師兄是什麼人呢。”

  窗外傳來汽車駛過長街的聲音。

  秦渡惡劣地、帶著一絲痞氣開口:

  “——師兄明明是來偷情的。”

  第100章 番外:春陽

  許星洲拽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難以理解地道:“你做賊麼?這麼鬼鬼祟祟——”

  秦渡眯著眼睛道:“……你當師兄是什麼人呢。”

  窗外傳來汽車駛過長街的聲音。

  秦渡惡劣地、帶著一絲痞氣開口:

  “——師兄明明是來偷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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