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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

  這兩個字,幾乎是頭一次,作為一個具體的概念出現在秦渡面前。

  秦渡在此之前只想過要把許星洲圈牢一輩子。而圈牢一輩子就意味著結婚,他愛許星洲如愛他的眼珠,可這卻是頭一次,他真切地意識到了‘妻子’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一生。

  他的責任與愛,意味著對她的保護與並肩攜手,意味著百年與身後。

  靜夜落雪無聲,那個男人在黑夜中近乎虔誠地親吻許星洲柔軟的唇角。

  ……猶如在親吻他的寶物-

  …………

  ……

  離開札幌後,他們在京都足足玩了四天,幾乎把能逛的地方都逛了個遍。

  他們跑過伏見稻荷大社的火紅千本鳥居,許星洲在那裡買了達摩形的御守,又把祈願的狐狸繪馬留在了那裡——繪馬正面被她用油性筆畫了一隻眯眼笑的小狐狸,反面用半吊子日語寫了願望。

  秦渡也把寫了自己的願望的繪馬掛在了神社之中。

  秦渡問過她究竟許了什麼願望,許星洲打死都不告訴他——加上他們也不太清楚這個是不是和生日願望一樣,會不會一旦說出來就不應驗了。

  於是兩個人誰都沒告訴誰。

  旅遊確實是一件令人快樂且放鬆的事情——然而許星洲最害怕的年關,終究還是來了。

  ……

  許星洲在回國的航班上,就是個有點焦慮的模樣。

  她也不表現在外,只是坐在秦渡身側,呆呆地看著機艙外的對流雲。秦渡覺得許星洲似乎有點安靜過頭,就摸了摸她的手指,發現她的手指涼得可怕,手心全是汗。

  秦渡將自己聽音樂的耳機塞到她耳朵里,又把許星洲摟過來親了親額頭。

  “……不會有事的,師兄保證。”秦渡低聲道:“師兄保證的東西,什麼時候騙過你麼?”

  結果,許星洲溺水一般捉住了秦渡的手臂。

  許星洲捉著他,甚至有點顫抖地說:“師兄我怕的不是這個……”

  秦渡微微一愣,許星洲痛苦地道:“我、我當然知道師兄會護著我了,可是我真的挺怕你和叔叔阿姨的關係變差……”

  “他們那麼喜歡你。”

  “師兄,”許星洲抽了抽鼻尖兒道:“我怕的是這個。”-

  秦渡用推車推著少許行李和他們在免稅店買的東西。

  他們在關西和lotte的免稅店買得太多,光刷卡就刷了小几十萬,從護膚品買到珠寶,秦渡一個人拿不了,連許星洲都提著他買的那一對情侶表,朝國際到達口走。

  “……我們這種會被罵敗家的吧,”許星洲拎著表譴責他:“師兄你也太能買了。”

  秦渡用鼻子哼了一聲。

  許星洲難以理解道:“比如你在lotte買的那塊金表我就不理解,我作為一個女人都理解不了它和你上周三戴的那塊卡地亞有什麼外觀上的不同——是多了個指針?”

  “多指針?”秦渡嘲道:“你告訴我手錶能有幾個指針?”

  “……”

  秦渡惡劣地一戳許星洲的額頭道:“是錶盤紋理不一樣,免稅店買的這個是貝珠面的,那個就是純銀網紋。你懂個球許星洲,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勸你不要給女人丟臉了。”

  許星洲:“……”

  許星洲忍氣吞聲地腹誹: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區分開你那兩塊表的錶盤的,就連基佬都看不出來。但是許星洲又想起他那三十七雙同款不同色AJ1——三十七雙,現在還有一雙萬把塊的OWxAJ聯名在路上。

  ……他大概只是為了快樂吧。

  機場到達處喧囂不已。

  秦渡去轉盤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拎了下來,又接過了許星洲手裡拎的紙袋子。

  他和許星洲在一起時,是不讓許星洲拎重物的——哪怕只是兩個表盒,都不允許她拎。

  許星洲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到了秦渡的聲音:

  “我爸剛剛給我發了微信,”他看著手機道:

  “他和我媽來接我們了。說是帶我們直接回……嗯,回我們家那個宅子。”-

  許星洲那一瞬間,真真切切地體會了一把天打五雷轟。

  虹橋機場眾人的聲音都變得飄渺至極,秦渡握住了許星洲的手,許星洲手心冷汗一片,只能隱約聽見秦渡的聲音——

  “別緊張……”

  “……我爸還挺想見見你的……”

  “……你這麼討人喜歡……”

  到達口的大理石地板映著渺渺的冬日天光。

  秦渡說的那些話,許星洲似乎聽到了,也似乎沒聽到,總之滿腦子都是“臥槽完了”四個字。

  臥槽完犢子啦,許星洲幾乎眼淚都要呲出來,這堪稱猝不及防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人間不值得……我現在就要去尋找時光機……

  “——啊。”

  秦渡說,他牢牢地握住想要逃離地球的許星洲的手指,那溫暖的體溫從他的指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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