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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歌垂眸想了一下,讓無桐將蘇冥那個長布袋留下,所有人都退到門外。

  “師先生為何要住在這絕壁之上。”

  “清淨。”

  “不知道外面那銅蓋之下雲霧蒸騰的之處是不是有助於先生鍛造兵刃,一絕閣建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擎鸞峰頂,是否同它有關?”

  “呵呵,倒也有一分關係。”

  “這絕頂之上,往來皆不方便,器物貧乏,師先生卻甘願守在這裡,應該對鍛造也頗為執著吧?”

  “這世間之事,心若不誠,必不成。”

  雪歌點頭,“那麼,我相信師先生一定不會拒絕這件作品。”

  “哦?”

  雪歌將布袋解開,將其間物什一一取出擺在桌上。

  師清驟然睜大,“這,這莫非是青魂木!”

  “瑚笙網!天蠶絲!……”師清一掃之前惰怠的神情,滿臉興奮,“你!竟然能收集到這麼多珍貴材料!哈!居然還有蔓金石!回芳糙籽!這……”

  師清已經從椅中站起,激動得漲紅了臉,一件一件仔細辨認桌上物品,大笑不止,“有幸得見,有幸得見!”

  “你用這些東西,究竟想打造什麼?”

  雪歌看他狂熱的姿態,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先生現在可願意幫我完成這件東西?”

  “當然!”師清前後判若兩人,整個人容光煥發,猶如年輕了十歲,他用中指輕輕扣擊青魂木,側耳細聽,面色又是一喜,“這青魂木已經被人處理過,紋理透徹,質地均勻,裁切分毫不差!好手藝!這些材料……,莫非是琴!”

  “天蠶絲也淬鍊得恰到好處!這是誰所做?”師清抬眼將雪歌打量了一眼,搖頭道,“不是你。”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雪歌又將鳳凰弦圖譜遞給他。

  師清匆忙接過來,展開,臉上現出一種痴迷的神色,很快就將雪歌忘得一乾二淨。

  師清看得入神,時不時地自言自語,“原來如此!”

  “好好好!”

  ……

  雪歌靜靜等在一邊,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師清才將圖譜看完,閉上眼似乎在腦中回味,露出一種心滿意足似的笑容,接下來才又向雪歌提出自己的疑惑:“依我看,你這位朋友的手藝比起我也絲毫不遜,為什麼不繼續做?”

  “他現在身陷囹圄,無法再繼續製作,所以不得不委託我前來向您求助!”

  師清點點頭,“不過,依我看,這琴工藝複雜且不說,這些材料,每一種都有靈性,即便完成了,恐怕非一般人可以操控。”

  “您放心,這琴,就算世上所有人都彈不了,他也一定可以。”

  “哦?”師清似乎並不全然相信,但依然道:“我可以答應幫你做琴,不過代價嘛,讓琴的主人,日後為我用此琴演奏一曲。”

  雪歌收回目光,面露難色,“我可能無法答應你,他曾說,當琴里有曲子的時候,他才能彈奏出來,而曲子什麼時候會有,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定。”

  “哈哈哈,有趣,本來我對你的說法只是半信半疑,現在卻有些信了。好,我幫你把琴完成,你告訴他,記得欠我一首曲子。”師清看著桌上所有的東西,腦子裡快速清點了一遍,而後點點頭,“好在材料已經差不多收齊了,剩下的我這裡也有,做成這琴,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你是一個月後再過來取,還是就在這裡等著?”

  “一個月?”

  雪歌有些錯愕,現如今已經十月末,離千之花的大婚之日已經不足一個月的時間,以她的個性,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對蘇冥做出什麼。“不行,一個月的時間來不及了,我必須在下月十五之間將琴送回去,否則他有性命之憂。”

  夜清聞言,緊皺眉頭,重新審視那些東西,手指叩擊著桌面,“這琴做出來花不了太多時間,只是琴漆要刷透再晾乾,卻是急不得,否則音質便會受到影響。”

  他沉吟半晌,最後才將拳頭鬆開,“這樣,我的閣樓地下,還有一間爐室,需要擎鸞峰底下的焦岩作為燃料,只有焦岩才能保持爐室的溫度均勻,在十日內將琴漆烘乾,同時保證琴的音質。”

  “不過,我本不打算開爐,剩下的焦岩不夠,你們得下到擎鸞峰底,去幫我採挖。”

  “好。”

  師清將他們幾人帶到擎鸞峰後山。

  後山上架設了一件機關,一條繩索墜著一個巨大的籠子以齒輪驅動上下山谷。幾人從未見過這些精妙機關,雪歌卻來不及欣賞機關的精巧,讓師清快速教給他們使用的方法。

  師清將沉淵下面焦岩的位置詳細畫了一張地圖,給他們四人備好乾糧和盛裝焦岩的器物,他們就依次吊到山下。

  儘管有師清畫的地圖,他們四人尋找焦岩也廢了不少周折。往返將近四日的時間才尋到。

  將焦岩盡數交給師清,幾人又馬不停蹄地開始幫他將爐室引燃,緊張地輪流值守,不讓爐室的溫度出現異常。

  十一月初十這一天,師清終於告訴雪歌,鳳凰弦大功告成。

  不同於師清的陶醉和興奮,雪歌只覺得如坐針氈,離千之花大婚只剩不到五天的時間,她根本來不及欣賞這傳說的絕世神器,就向師清辭別。

  師清知道她心急如焚,也不做挽留,告訴他們出去的方法,卻跟來時不同。

  師清搬出一支巨大的□□,朝對岸射出,那箭氣勢如虹地貫穿雲霧,落地之後竟然連接出一條簡易的懸橋。比起當初那根細線更要便捷許多。

  四人這才明白,他當初也有存心考驗的意思。自然沒人說破。他們道了謝,幾個人匆匆過橋。

  剛一落地,一直伏在無桐肩頭的雪鷹忽然焦躁撲伶幾下翅膀。

  這幾日,因為怕雪鷹跟師清的黑鳥爭鬥,所以雪歌令無桐不要將它放飛,此時它出現一些異常,眾人著急趕路也不在意。誰知越走,雪鷹越發暴躁,開始用喙去啄無桐的肩膀,幾次從無桐肩上躍起又落下,聲音尖利地嘶鳴!

  “怎麼回事?”雪歌回頭去看無桐,這情形絕不尋常。

  ☆、……啊啊啊啊啊……

  雪鷹重又騰空而起,卻不飛高,只是不住盤旋,又焦急地鳴叫,聲音淒切。

  無桐神色嚴峻,“雪鷹和黑鷹互有感應,它如此急切,莫非是黑鷹在這附近遇險?”

  “大約同先前一樣,父親托黑鷹傳訊問候,黑鷹飛越擎鸞峰時被鳥群阻擋受傷。”雪歌當機立斷,“無桐風異風希,你們三人都留在此地陪雪鷹搜尋黑鷹。我一人先回去,這樣我趕路也能再快一些!”

  “可是,殿下……”

  “不必多言,”雪歌厲聲喝斷無桐的疑慮,“我意已決!”

  無桐被她此刻的眼神震住了,垂下眼,單膝跪地,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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