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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思意看不下去爺爺這副驚慌失措的丟人模樣,正要伸手將扶他起來,同樣受不了他說廢話的南星也抬起了手,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像是有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南思意的脖子,將他從地上舉了起來。

  這下南思意傻眼了,腿一軟歪倒在床邊,回頭看向南星時也露出了驚懼的神色:“你……”

  “你爺爺說的沒錯,我就是照片上的那個人。”終於在她面前自曝身份的南星咧嘴一笑,嘴角的弧度充滿了惡意,“所以老人說的話,適當也得聽一聽。”

  “怎麼……怎麼可能?”若不是她爺爺此時還懸在半空中掙扎,南思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相信南星的話,她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一定是在做夢。”

  南星嗤笑一聲,沒有理會她自欺欺人的行為,一揮手將南思意爺爺甩回了床上,在他捂著喉嚨拼命咳嗽的時候說:“我答應過一個人不會濫殺無辜,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若是能給我滿意的回答,我會考慮放過你們一家。我不想讓她失望,所以你最好也別讓我失望。”

  陸杳杳因為突然想通原來那個傳教士就是穿越回來的黑衣人而不自覺停住了腳步,看不到她的普通人南星自然不會等她,仍然自顧自地往前走,但被他牽著的巴克又往前走了兩步後卻停住了,任他怎麼拽都不肯再走。

  陸杳杳又愣了幾秒才發現前方的巴克正扭頭沖她的方向咩咩地直叫喚,她回頭想看看他在叫誰,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在轉回來的剎那靈光一現,她又驚又喜地衝到巴克身邊,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能看見我?”

  巴克沒有給出回應,只是住了嘴又邁開了步子。

  陸杳杳卻覺得看到了希望,現代那個傳送陣是巴克搞出來的,那過去的巴克應該也有辦法把她送回去。

  “你叫巴克對不對?我們認識的,雖然你現在還不認識我……”陸杳杳說到一半覺得這話有點怪,一時又解釋不清楚,索性直接轉移到正題上,“我是因為你設置的傳送陣才出現在這裡,你能把我送回去嗎?”

  被南星帶回家的巴克被暫時拴在了他住的別院的角落,旁邊是精心修剪的花花草草,巴克湊過去挨個嗅了嗅,挑了一株中意的草,老神在在地啃了起來,看起來和一隻普通山羊沒有任何分別,對蹲在他面前說話的陸杳杳無動於衷。

  陸杳杳想抓住他的羊頭,讓他看著她,結果當然是根本碰不到他,她不由有些氣餒,又無意識地攥住了頸間的吊墜,然後便覺得眼前又是強光一現,人魚珍珠似乎又亮了一下,但她低頭去看的時候卻又沒發現異常。

  不過再抬起頭時,卻發現巴克停下了吃草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盯住了她脖子上的吊墜。

  “咩~~”巴克邊叫邊向她靠近,但拴在他脖子上的繩子不夠長,往前了一步便將他又拽了回去。巴克穩住後又抬起右前蹄沖陸杳杳叫了一聲,她想了一下,摘下項鍊送到他面前說:“你是想看這個嗎?”

  巴克歪著頭打量了一會兒她手中的項鍊,然後伸頭用鼻尖蹭了一下,人魚珍珠這次爆發出了比前兩次更強的金光,讓一人一羊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等金光散去後,熟悉的卡池出現在了院子裡。

  巴克迫不及待地想湊到卡池邊上探個究竟,但又被繩子拽了回去,有些生氣地狠狠跺了一下蹄子。陸杳杳則一下撲了過去,但不等她伸手去推啟動傳送陣的石青蛙,卡池像是接觸不良的電視畫面似的,閃了一閃又憑空消失了。

  陸杳杳的心情像是坐了過山車,一下從雲端又跌回了谷底。

  “怎麼會這樣……”她拼命忍住心中的頹喪,強迫自己思考目前的狀況是怎麼回事。她摸了兩次吊墜,每次人魚珍珠都會亮一下,而巴克碰了一下之後,珍珠不僅亮了,還短暫召喚出了卡池,那如果讓巴克一直摸著,會不會有足夠的時間啟動傳送陣?

  “你對當年的事了解多少?”

  南星露齒一笑,南思意爺爺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一些的心跳又亂了幾拍,但考慮到他的回答關係到一家老小的性命,他只能硬著頭皮答道:“你出事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南星挑了下眉,眼神有幾分不耐,大概是嫌他說了句廢話,南思意爺爺慌了一下,聲音越來越輕:“但家裡以前傳下來過一個手冊,裡面說……說你是惡魔托生,會回來復仇……”

  其實那手冊的主要內容並不是南星的生平,而是一個外國傳教士留下的對付惡魔的方法,南家祖輩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南星的遺體,出於心虛便將手冊保存了下來,包括要求一直供奉他的靈位,也是希望他能早日安息,不要回來復仇,但隨著時間推移,南星再也沒有現過身,相信他會回來的人越來越少,也沒那麼上心了,最後手冊和靈位都在逃難的時候遺失了。

  南星冷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又來惡魔這一套,你自己信嗎?”

  南思意爺爺額上滿是冷汗,眼睛骨碌碌轉了幾下,看了一眼雖然有些發愣,但也流露出好奇的南思意,越發顯得難以啟齒。

  “你不想自己說,是嫌丟人嗎?”南星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開口時語氣很冷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這些年來我沒什麼功夫細想這件事,這幾天難得閒下來,想起了一些事,才發現,其實答案可能一直擺在我面前,只是太過顯而易見,反而讓我覺得不能接受。”

  陸杳杳又試了幾次,發現在一次召喚中,不管是一直摸著珍珠,還是摸幾次,效果都是差不多的。但她和巴克召喚卡池的效果不同,巴克雖然一開始就能召喚出卡池,但持續時間很短,而且多來幾回也沒有明顯進步,而她一開始只能讓珍珠亮一下,但每次都有進步,特別是有意識地練習召喚之後。

  除了巴克以外沒人能看到她,陸杳杳在練習的間隙也會借這一點便利,跟著南星在家裡轉轉,了解一下他以前的日常,雖然他此時的髮型並不是很順眼,但看著他的臉還是能給她增加一些回去的動力。因為知道南家人會對南星下殺手,陸杳杳想像中他們都應該是面目猙獰、不好相處的惡人,但跟在南星身邊接觸下來,卻發現他們看著都很正常,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惡意,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才對,要是一直相處不好,南星又怎麼會震驚他們害他。

  更出乎陸杳杳意料的是當傳教士打扮的黑衣人上門時,因為擔心黑衣人說不定也和巴克一樣能看到她,她只敢躲著偷看,發現南家人竟然對他的惡魔論十分不屑,若不是礙於他是外國人,只怕能拿掃帚將他轟出去。

  看到黑衣人走出南家大門後重重嘆了一口氣,一步一回頭的憂愁模樣,陸杳杳竟對他生出了幾分同情,他大概是真的一心為了異界的平安,不希望南星成為魔王后給魔族以外的種族帶來劫難。

  可是南家人既然都不相信黑衣人,為什麼後來又指認南星是惡魔呢?陸杳杳十分費解,便留了個心眼,沒有再只跟著南星,而是留心起南家人沒有當著他面時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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