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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遷怔了一下,也停下了動作。
於是葉菀鬆了口氣,下一刻也囁嚅著問道:“是,是這樣的,我是覺得有些奇怪,我回家這麼久了,好像一直沒看見王媽……她是出去買東西了嗎?”
“……不是。”
顧遷頓了幾秒,回答道:“她不會在家了。”
“啊,這,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顧遷淡淡回答。
葉菀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
字面上的意思?
難道是王媽辭職不想幹了,所以才不會在家了?
葉菀在心中暗暗想著,隨即,她也挑開了話題:“那今天李木聰同學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
“你還記得他?”顧遷眯了眯眼睛,再開口時,聲響都低沉危險了幾分。
葉菀老實地點頭:“嗯,還記得。”
顧遷:“怎麼了,你很希望能看見他?”
“不,不是!”
被這麼一問,葉菀立刻搖了搖頭,羞窘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因為以前你們總是在一起。”
所以今天難得看見李木聰沒有出現,她就下意識問了一嘴,根本沒什麼“想要見他”的意思。
而聽著葉菀坦誠的解釋,顧遷眼眸中的沉色也稍稍消散了幾分,下一刻,他簡單明了地說道:“今天學校還要上學,所以他在上課。”
更重要的是,昨晚李木聰說的“葉菀是兩人一起救的小姑娘”的這句話惹怒了他。
顧遷並不認為葉菀是兩人一起救下的,甚至那天晚上,李木聰根本不是什麼搭救者,充其量也就是個走錯了地方的路人甲。
所以龍心不悅,今天,李木聰直接被發了“禁足令”,被打發回了學校。
不過現在這麼看……
禁足令延遲的時間或許還得再久點才行,因為顧遷並不希望從小姑娘的嘴裡,再聽見第二次李木聰的名字。
顧遷占有/欲十足地想著,與此同時,數學課上,無聊聽課的李木聰也忽然打了個大噴嚏。
緊接著,不可控制的冷然也從他的腳底心一下子竄了上來,仿佛是被什麼人正暗暗地算計著。
而另一邊,房間內,聽著顧遷的話,葉菀卻反映過來了什麼:“少,少爺,你和李木聰同學不是一個學校嗎?那他今天要上學,你今天不也是要……”
“我已經請假了。”
顧遷言簡意賅地說著,隨後也許是知道手上的糖不會再有什麼效果,他的眼眸暗了幾分:“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夠丟人了。
葉菀根本沒有想吃糖的意思,方才一系列的動作,也就他單方面的自作多情。
於是垂下了眼眸,這一次,不再看葉菀一眼,顧遷將手中的糖塞回口袋後,便準備端碗離開,可沒想到的是——
下一刻,葉菀又著急地喊了他一下,聲音有些輕:“少爺,你口袋裡的糖是給我的嗎?”
“……”
顧遷沒有回答,卻停下了腳步
恍惚中,這一刻,時間也仿佛被凝滯在了空氣中。
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著臉頰,葉菀抿著唇小心翼翼道:“我有些想吃糖了,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問你要顆糖嗎?”
“……”顧遷勾了勾唇角。
*
甜甜的糖果,仿佛自帶著粉紅色的氣息。
最後,顧遷如願將買來的糖果都送給了葉菀,但是因為還記著休息前不能多吃糖,免得要蛀牙,所以臨出門前,顧遷還細心地叮囑了葉菀,等睡醒後再吃糖。
而聽著顧遷的話,葉菀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聽話地點了點頭。
乖乖的樣子,簡直比糖果還要叫人忍不住想吃一口。
於是帶著難得的愉悅微笑,顧遷推門從房間中走了出去,一路到了廚房,準備將之前用來盛藥的小碗洗乾淨。
與此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牆上的指針也來到了十二點的方向——
正午時分,屋外,濃烈的太陽更加炙熱,刺眼的陽光鋪天蓋地地傾灑下來,遍布天地。
或許是錯覺,一道粗重的喘/息/聲隱隱約約地從外面飄來,隨後,就在顧遷將碗洗完,放進消毒櫃的時候,緊閉的玻璃門外,一陣“咚咚咚”的敲響聲也忽然傳來。
卻是有什麼人正在院子裡。
或許是因為實在受不了了,所以她輕輕地敲了敲玻璃門,帶著些求饒的意思。
可是,聽著這樣的響動,顧遷的眼眸卻是驀地冰冷了下來,半晌過後,他才走向了玻璃門,拉開了遮擋用的窗簾——
只見在陽光大盛的院子中,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此時正滿頭大汗地站在草地上,看見顧遷出現,她的眼睛驀地亮了亮,隨後又小心翼翼地縮了縮脖子,輕聲說道:“少……您,您終於肯見我了?”
王媽顫著嗓子,輕聲問道:“我已經在院子裡站了一個上午了,您,您可以原諒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