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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戰盯了他半晌,“主動禪位,可保全死後名聲,或者真相大白後遺臭萬年。陛下選一個罷。”

  “哈哈哈……”宋瑾忽然明白了商戰的真正來意,他扔了棋子仰天大笑,起身走到商戰面前,“若孤所料不錯,忠烈侯是想拉孤下位,”宋瑾圍繞著商戰轉了一圈後盯著他的眼睛,低聲笑的張狂,“就是苦於沒有證據。”

  他又瘋狂的大笑幾聲,又回到書案前,饒有興致的把玩這棋子,興沖沖的盯著棋盤上的棋子。

  打眼一看那黑方來勢洶洶,有氣吞山河之象,白方偏安一隅蜷縮著。但細細一觀便會發覺那白每一顆棋子都緊緊把守住自己的位置,壁壘牢不可破。

  “侯爺不是能耐嗎,那孤就等著,等著你真相大白的一日,哈哈哈……”

  商戰沒有回應,冷眼瞧著他笑,忽然走到他面前,曲起一指輕輕便掀翻了那棋盤。宋瑾就看著那精心布的局瞬間傾覆,黑白棋子混為一體,叮叮咚咚的跌倒桌面上,又濺到地上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沒再發出一點音。

  “棋局是擺的不錯,”商戰直直注視著宋瑾,“可陛下卻忘了,這棋盤不一定就掌握在自己手裡。”

  宋瑾冷不丁被商戰那凌厲的目光一盯,好像瞬間連靈魂都被看穿一樣讓人無所遁形。他微微後退了一下身體,緊緊握著拳頭,直到商戰走出昭明殿大門才回過神來,狠狠推翻了眼前的書桌,低吼著,“這天下是孤的,你們誰都別想奪走,誰都別想。”

  一雙溫潤透亮的眸子如今血絲隱隱,布滿陰霾,杏黃色的龍袍披在身上毫不見一分威嚴,他低低的笑著,冕旒搖曳間那猩紅的眼猶如一條蛇一般陰冷可怖。

  *

  有了商戰的一路放行,楚相宜一行人不到一月就到了雁門關。

  涼城城門口,張華安大開城門,在十里外列陣相迎。

  他本就欽佩楚庭羲的高義,見到楚相宜後又折服於她的才華,雖然他遠在涼城,但他時時關注著千里之外的上京的楚家。

  從商戰墜崖一事他就隱隱覺得宋瑾表里不一,心胸狹窄,但那時楚家扶持宋瑾,他又沒有查到證據。一國之君,關乎整個國家的興衰,動輒就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他也不好僅僅憑著直覺就信口開河。

  但他私心裡覺得宋瑾佛口蛇心不配為國君,這就是宋瑾起義時,他以守住邊關沒有投奔去上京的原因。

  但當張華安聽聞楚家起義後,便整頓好涼城事宜準備去淮安投奔楚家,臨了卻收到楚相宜的飛鷹傳書要來邊關。便一併整頓了以雁門為界周邊所有城池,早早的就等著了。

  十里長亭外,張華安身後整整齊齊站著幾萬雄獅,他一身戎裝高坐於馬上,身材挺拔,眼目俊朗。一個文官,但身上氣勢卻絲毫不亞於在場任何一個兵將。

  看見楚相宜的車馬,他馳馬上前,“恭迎太上皇,九千歲,在下等候多時了,請太上皇,九千歲入內,在下已備好薄酒為諸位接風洗塵。”

  楚相宜懷孕已有五個月了,馬車再精緻,一路舟車勞頓下,也是有些吃不消。

  席間她略略吃了些,還是那設有機關的壺,敬了張華安和幾位地方官後就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告退了。

  晚間時分,送走了各位官員,張華安到了楚相宜住的院子,卻是撲了個空,院子裡只有幾個他安排灑掃的粗使婆子。

  問了這幾人,只說是九千歲一來就住到了楚江濤夫婦的院子。

  張華安站在門前有些納悶,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院子,心裡沒來由的有些失落。

  “大人。”清風遠遠就瞧見張華安站在院門前的梧桐樹前,就知道是來找楚相宜的。她跟著楚相宜在外應酬慣了,一看張華安臉色就知道他想岔了。

  趕緊笑著不著痕跡的道,“大人是來找我家千歲的罷?隨奴婢去南苑罷。如今她身體不便,夫人不放心她獨居。睡了整一下午,正好醒了,”說著舉了舉手裡小藤框裡的杏脯,“如今月份大了,害口呢。這不,正嚷著要吃這裡的酸杏脯。奴婢將出來買,正要給她送回去呢。”

  張華安眼神怔怔,“她,她懷孕了?”

  方才出來時,楚相宜要得急,清風顧著走路倒是沒注意張華安的神色,只道,“嗯,如今已經五個月了。”

  之後張華安心神恍惚,只楞楞的跟著清風到了南苑。上午楚相宜穿著寬大的蟒袍,玉帶松松垮垮系在腰間,壓根瞧不出來懷孕,此時瞧見她穿著淡藍色錦衣家常直裰斜橫在塌上,才發覺那小腹已經明顯隆起。

  聽見動靜,方才還懨懨欲睡的楚相宜一骨碌翻起來,“酸杏脯可買到了?”

  剛一把接過清風手裡的小藤筐子,扔了一枚在嘴裡,末了一抬頭便看見了清風后面的張華安。

  “容瑾兄,”楚相宜舉了舉手裡的藤筐,眼睛裡亮晶晶,“可酸。”

  見楚相宜仍是那副初見時的坦蕩,張華安心裡苦笑一聲,擺擺手,“這種色發黑的應是五月杏將邵紅時曬得,我吃不得,牙倒了吃不了飯。”

  楚相宜收回藤筐嘿嘿笑,又捏了幾枚吃。張華安忽然有些拘謹,“不知賢弟有孕,為兄來時不曾備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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