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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捧花又一次落到了葉群的手上。

  在眾人的祝賀聲中,愛麗絲回頭沖他狡黠地眨了一下眼,葉群立刻明白她是故意的。果然,在婚禮結束的第二天,小輩們大多陸陸續續地回家了,只有葉群和蘭斯因為答應了班克斯夫人留下來,他們坐在那張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餐桌上吃早餐,班克斯夫人在優雅地結束了上一個話題後,開口問道:“所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葉群有失儀態地把一顆櫻桃掉在了餐盤上。不只他,主座上的班克斯威嚴地咳了一聲,蘭斯被剛喝下去的紅茶嗆到,咳嗽不止招來老管家責備的眼神。在好一陣寂靜之後,蘭斯乾巴巴地說:“外婆……”

  “你們年輕人總是這樣。”班克斯夫人不滿地說,“趁著自己年輕不肯定下來,別拿藉口敷衍我,我們看新聞的,美國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化了。”

  “並不是所有州……”

  “阿芙妮…”班克斯先生扶了下眼鏡無奈地說,“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好嗎?”

  班克斯夫人瞪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下午他經過花房時聽到班克斯夫人說:

  “我只是替他們著急,他們明明相愛得不得了,你沒注意到他們看彼此的眼神嗎…”

  葉群轉身就對蘭斯說:“你,現在開始,離我遠點。”

  蘭斯委屈極了:“我做錯了什麼?”

  每個下午他們都一起喝下午茶,班克斯夫人年事已高,但依舊氣質高雅,實際上卻是一個十分親切隨和的人。蘭斯和她講起農場裡瑣碎的小事,她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只是慈愛地看著葉群說:“蘭西從小就特別害羞,不愛說話,你來了以後。他的話倒是變多了。”

  班克斯先生很不滿:“要我說,你們應當回英國來,在美國經營什麼勞什子農場?這太不體面了。”他頗為尖銳地指責道,“你父親真是不可理喻,瑪格麗特在世時他常常不回家,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帶著你跑到美國,我真不敢相信他就讓你在一個農場旁邊讀完了中學!”

  第41章

  蘭斯不願意他的父親被詆毀, 也不願意和他的外祖父起爭執,只能難過地沉默以對。

  班克斯夫人責備地瞪了她的丈夫一眼,鼓勵說:“現在的農場已經和你父親買下時完全不一樣了,你們兩個都是很優秀的年輕人,但是這樣會不會太累?”她還是不無擔憂地說道,“雖然我不懂經營,但班克斯家一定有能幫到你們的地方。”

  他們自然沒法對這個兩個一生養尊處優的老人解釋些什麼, 而對蘭斯選擇的職業頗有微詞的還並不只他們。

  每個英式莊園大概都有一個無所不能、不苟言笑又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韋斯坦利莊園的管家約翰比他的主人班克斯還要年長一些,從孩童時代起就開始服侍他的少主人, 是這個莊園中除了班克斯夫婦外最有地位的人。

  蘭斯的母親瑪格麗特小姐曾是莊園裡最小、他最疼愛的孩子,蘭斯幼年時常常跟著母親一起住在莊園,可以說是約翰照顧著長大的。瑪格麗特去世後蘭斯就跟著父親搬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國,很少回來一次, 因此約翰對他更是尤為偏愛,雖然他看上去很嚴肅, 但時常對著蘭斯展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相當地不贊同蘭斯現在留在農場像個鄉下人一樣成天勞作,還斥責他:“您的儀態都丟在美國的玉米地了嗎?您小時候可不會彎著背走路。”

  “瑪格麗特小姐看到您現在這樣可要傷心了,您怎麼可以親自到地里去?”

  “您的手上都是繭子,這實在是太不妥了。”

  儘管他老派的作風讓蘭斯有些不適, 但對於這個照顧過他很久的老人,他還是充滿了感激。只不過約翰對葉群就沒那麼隨和了,起先葉群沒有在意,直到有一天他和班克斯夫人聊到美國飲食的問題, 他不好意思地自嘲說廚藝不佳,班克斯夫人笑著說約翰手藝很好,可以教教他。

  約翰當然沒有拒絕老夫人的提議,但是葉群回去以後,忍不住對蘭斯說:“我覺得約翰不太喜歡我。”

  “為什麼這麼說?”蘭斯小心地解釋著,“你一定是想多了,約翰對每個人都是這副樣子,他很關心你,只是不善表達——他還特意問過我你的口味呢。”

  “是這樣嗎?”葉群疑惑地問,“可是今天他教了我一道死不瞑…仰望星空派。”

  “我明白你們對這道菜都有些誤解,它的外形的確不那麼好…”蘭斯誠懇地說,“其實它並不難吃,我小時候很喜歡…”

  他的表情太認真了,葉群只好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接下來的幾天,約翰依然盡職盡責地教他做菜,這些菜就要正常多了。約翰是個嚴厲的老師,但葉群發現他教的做法和菜譜上有些差別,他問起時約翰回答說:“蘭斯少爺更喜歡這樣的口味。”

  好吧,葉群明白了,約翰確實對他沒什麼偏見,他只是想讓葉群儘可能地學會所有蘭斯喜歡的菜式。他慶幸約翰不知道在農場裡做飯的大多數時候都是蘭斯,不然他必然又會為小主人現在的處境暗自傷心了。

  葉群和蘭斯一共在莊園裡住了半個月,快要走之前,他們告訴班克斯夫人:“我們打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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