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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宣靠的越來越近,幾乎是在她耳根子邊說出了這話。

  江挽衣只覺得耳朵發熱,一時間毛病又來了,話語像刀子一般直往他心裡戳:「喲,喪子之痛好了,又能談笑自如了?」

  果然,宋宣聞言後又拉開了距離。

  江挽衣心想這招果然有效,但又為自己言語惡毒因此有些惴惴不安的時候,忽然聽見他十分鬱悶的說:「喪子之痛,我就笑了,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江挽衣:……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打擊,但是不要說此等笑話。

  正當時,她又聽見宋宣低頭,語氣更加鬱悶:「宋府全後院的女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若不是阿溪跑過去一頓話告訴母親,我定是要被一直瞞著的。」

  她終於忍不住繃著一張臉開口:「你不要說此等笑話……」

  「你以為說此等笑話我很開心?」

  宋宣別過頭,宛如被同伴扔下了的孩童,語氣委屈巴巴的:「給她養完身子,念著這兩年的情分,我還要將她送回去,還不能讓同僚們曉得我戴了綠頭冠。」

  聽他說完後,竟然突然覺得自己這人有點可憐是怎麼回事兒?

  雖然說不同之處實在是太多,但仔細一想——

  阿溪被送走,自始自終還沒碰過溫千秀,錦繡還沒來得及爬上床榻,就被扔進亂葬崗了,再加上眼下頂著這樣一副鮮艷的綠頭冠……

  這不和她前世的情況差不多嗎?

  江挽衣總感覺是因果報應,像是把前世她經歷的還給了宋宣似的。

  原來這幾日鬱悶的不是喪子之痛,而是頂著這樣一副鮮艷的綠頭冠。

  難不成真是佛祖有靈?

  如果真是,那還真的應該好好拜拜佛祖。

  江挽衣沉思之時,某人已經悄無聲息地靠近,趴在了她的腿上,並且扯著她的衣擺:

  「賤夫已及冠數年,好不容易有夫人一位,原本想著是必要與你一生一世的,若是你真的執意要與我和離,那我可真是不願活了。」

  從前聽人說,一哭二鬧三上吊是潑婦,而眼下宋宣是什麼?

  棄夫嗎。

  江挽衣冷著臉沒有理會他,又聽見他悶著頭說:「我對夫人你,是一見如故,一眼難忘 ,今日為夫也不怕丟臉,通通要說出來。」

  「我不聽。」江挽衣伸手用力推開他的頭:「我覺得夫君說的可行,不活便是了,不過是人命一條,且不是我的,與我而言自是無所謂。」

  聞言後宋宣再一次撲到她腿上。

  活像怨婦。

  江挽衣一邊憤懣著,一邊慶幸著幸好自己前世再怎麼落魄也沒活成這模樣。

  實在是太丟人了。

  丟人且卑微,也只有宋宣這種厚顏無恥的人做的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宣:……驚不驚喜,意不意——

  江挽衣: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活該

  不知道姑娘們有沒有看出來,本書已經進入完結倒計時啦~

  感謝一路支持^_^

  第30章 這人……好賤吶

  這路程行了多久,宋宣差不多就在她腿上趴了多久。

  江挽衣心生厭煩,雖然覺得熱得很且煩,但是一時間忽然想起,上次去萬興寺的路上,是宋宣一直給她扇著扇子,一時間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宋宣以頭髮對著她,江挽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是不是睡著了,總之後來趴著趴著就沒了聲音。

  厭煩是沒那麼多了,可是熱的感覺絲毫不減。

  他頭趴在腿上,重疊之處更熱,江挽衣現在覺得自己裙子下面都是一團汗水,實在是悶的人一點都不舒服。

  眼下車馬上又沒有扇子,哪裡能扇風,又正是下午燥熱的時候,江挽衣只能憋著。

  就這麼委屈著委屈著,也很快到了萬興寺。

  馬車緩緩停下,江挽衣的腿也麻的差不多了。

  她現在根本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腿上感覺承受不住,再加上宋宣還沒醒,就這麼直接站起來……

  怎麼說呢。

  雖然說她著實不是個善茬兒,但是佛祖眼下,還是多多行善,積德總歸是沒錯的。

  宋宣睡的很沉,只是他這麼大一個男人,這樣趴睡在空間不算太寬敞的馬車裡,不僅自己委屈,還練累著江挽衣一起委屈。

  江挽衣垂眸看著他,自覺他頭髮有些亂了,像狸奴的毛一樣,總讓人想上去摸兩把。

  然……重生之後,江挽衣就很少再猶豫,這麼一想著,真的伸手拂了上去。

  大概是因為自小生活優渥,宋宣身為男子,這一把頭髮也是極為柔順,讓人摸著覺得格外舒服。

  江挽衣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拂著一隻乖順的貓兒一般拂著他的頭髮 。

  想著覺得自己算是將他當成了女兒。

  這可不像是她出嫁當早,嬤嬤為她梳頭念的十梳歌。

  下午悶熱,江挽衣正準備囑咐詞兒去寺里取把扇子來的時候,宋宣卻有了動靜。

  江挽衣連忙拉開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一本正經,正襟危坐。

  宋宣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醒了 ?」

  這場景無比相似,連著時間地點,人以及話語,都是一樣的,只是語氣很不同,宋宣是帶了點笑意的,江挽衣是全無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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